“卿卿,你如今才十六岁,这两年就多养养,日后有了身孕,也能少受些罪。”
甘棠感动的不知说什么,“你,你一个男人,怎么也管这些事,这事娘又不是不会与我说。”
堰国公夫人在吕循离家的第五天,带甘棠去看望大堂嫂毛氏的当天,就跟甘棠说过此事。
当年堰国公夫人是十七岁时生的吕循,后来接连生了三胎,因生吕商音受了罪,细细养了好多年才再添儿女,使得吕循如今最小的一个妹妹才两岁。
堰国公夫人对甘棠也说了她如今年岁尚小,最早也得等明年了在怀娠,平日里她和吕循相处时就多顾念着些的事。
堰国公夫人还别别扭扭的说了,若他俩实在是感情好的不行,今年就怀娠了,那她之后也别太过操劳,分派给她的家事,能做做不能做就丢给吕商音,只顾念好自己的身子就行。
吕循和甘棠的感情自是好的没话说,甘棠也估摸着自己怕再过几月就会怀娠,都想好了抽空看看妇人怀娠的书,不至于事真的来了,不知所措。
不想吕循比她更早想到这桩事,连那避子的药都吃上了。
甘棠于此事上见识少,但她也听闻男女事后,女子吃避子药防止怀娠的。
比如娶得起妻又纳的起妾的人家,就有在嫡妻未入门未生嫡长子时,家中妾室和夫主在事后就要喝避子药防止怀娠的规矩。
而男子定期吃避子药,防止怀娠的事,甘棠真的半点都没听过。
她有些担心,那药好不好,可会有副作用。
“卿卿,我再是男人,也是你的丈夫,你虽如今还不愿改口,可我不能没心没肺是吧。你放心,我也只关心你,别家的事我可管不着。
那药也并无太多副作用,只要等我俩要孩儿时,提前一月停药停房事就可。我即不能替夫人受怀娠之苦,那其它我能担的我便多担些,本也是该的。”
“……”听得前段话想打人,听得后段话想亲人的‘没心没肺’吕门甘氏夫人,“你说什么胡话,你若是真管了别家的事,也不怕被人打出门来……夫君,谢谢你顾念着我。”甘棠一边娇羞数落,一边快速吻了下吕循的脸颊。
吕循恍的想按着甘棠荒唐一遭,在去上朝。
甘棠看吕循的目光,就晓得他在想什么,她红着脸,闪着水汪汪的眸子推吕循出门,她一直送吕循到二门前才带着女侍去跟婆母请安。
在堰国公夫人那儿坐了小半个时辰,堰国公夫人就要去吕二弟的院子照顾他。
甘棠再是吕家妇,吕二弟的大嫂,毕竟吕二弟已经长大了,除非必要,她并不好去吕二弟的屋子,于是她就和吕商音一道去厨房准备些药膳给吕二弟补身子。
这头药膳还做着,那头突然有人来禀,谭县钱氏派人捎来拜帖求见世子夫人。
甘棠正色起来,她当初要谭县钱氏把谭县附近的山匪名录拟出来,今年二月的时候他们来信应了此事,之后就在没了信。
四月中旬,甘棠刚知道自己家破人亡的缘由,十分不理智时,去信催促过钱氏,并还欲写信召甘棠娘亲原先的侍女卫琴姐姐回闫隆来。
后来她被劝住,这事她就没多过问过。
但卫琴姐姐七月份的时候与甘棠在凤凰县救出来的吴娘子一道来给她送过新婚贺礼。
甘棠本想让她们留到她大婚之后再离去,可吴娘子自卑说,自己是不祥之人,怕损了甘棠大婚福气,第二天就告辞离去了,卫琴姐姐也没留到甘棠大婚那日。
现如今,甘二叔死,维静散人也还不知去向,甘棠就是心里还有不甘心,也只能期盼着卫琴姐姐能根据山匪录把当年杀害她爹娘的土匪指认出来。
甘棠心情复杂的见了钱氏那位特别优雅高贵的钱家夫人。
钱氏夫人把山匪录拿出来时,再三恳求,“世子夫人,也不怕您知道我们盐商之家黑白两道都沾着点,那菩河一带的漕帮每年我们钱氏都要送不少礼去打点。
所以,世子夫人,这份名录一定不可以外泄,也不可以让人知晓这是我钱氏给你们的,不然这对我钱氏来说就是免顶之灾……而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届时您也讨不着好。”
若可以,钱家夫人也不想威胁甘棠,当初甘棠只是甘氏女时,钱氏就忌惮她,不想与她有正面冲突,如今甘棠有了诰命,钱氏就更惹不起了。
但也是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被人知道钱氏暗中给甘棠搜集山匪录,钱氏玩完,甘棠也会有一堆麻烦。
那些土匪要是知道自己的相貌特征被甘棠知晓了,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追杀她,把山匪录抢回来。
“夫人,您放心,我只找我要的那个,待我找着了,这本名录我会烧掉,绝不存留。”甘棠不笨,若她身负剿匪职责,她会把山匪录交出去,可她只是一内宅女眷,没那么大本领,她只要不遗余力追杀那个害她父母兄长横死的山匪,其他人她会当不知他们存在。
闻言,钱家夫人松了口气,她就怕甘棠把山匪录交出去,固然那里面……有钱家私心……可一整本交出去的风险太大,只要甘棠能歪打正着的杀了两个于他们钱氏有碍的,他们钱氏也赚了。
吕循下朝回来,晚上两人要就寝时,她把自己锁在盒子里藏在柜子最底层的山匪录给吕循看,然后告知了吕循她的计划。
吕循听的咬牙切齿,他这小妻子,去年就有此谋算,居然今年,他们都成婚月余才告诉他!
看他一会儿不弄她!让她晓得怕!
“夫君,这事我最后还是要报官的,届时你帮我盯着些,让府衙官多出些兵去把人缉拿归案,时间长些也不怕,只要他能被抓回来,只要我能亲眼看到他被判罚,我等得。”甘棠坚定说。
甘棠不准备用私刑,这个搞不好就会被人污蔑和土匪蛇鼠一窝,她不能毁了自己毁了甘家毁了吕家,所以她会按照苻朝律令去做,便是三年五载才能将人抓捕归案,她也愿意等,只要让她亲眼见到仇人被杀就好。
吕循见甘棠一脸愤懑不平,他心疼的搂着她,“好,卿卿,这事交给我,我帮你盯着。”
甘棠主动亲了亲吕循,表示感谢,吕循翻身压住她,身体力行告诉她,今后心里有了谋划,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做夫君的知晓,若是敢忘记一次,他就往死里弄她。
甘棠用第二日一整个白日的腰酸背痛,去体会吕循因她如今才将自己去年就有的谋划告诉他,他有多不高兴。
此后一个半月的时间,甘棠去信给卫琴姐姐,卫琴姐姐晓得事情严重性,也在收到信件的第二日就快马而来闫隆城。
半月的时间,卫琴到达闫隆城,甘棠欢喜的将她迎进堰国公府。
两人聊了一会,甘棠才让李嬷嬷醉儿熏儿三人,分别去把守着院门,房门和看住那些她如今已经将名字和脸对上的女侍小厮们。
安排好这一切,甘棠才去拿钥匙起床头柜取出一个小盒子,这小盒子也上了锁,甘棠又找钥匙开锁。
突然,她瞪大眼睛,她的钥匙开不开这个盒子了。
她不甘心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开。
明明昨日开都还打得开的。
甘棠把李嬷嬷叫进来,问她从昨日到今日谁动过她的床铺。
甘棠初来堰国公府,虽吕循与她说过他院子里的人的背景,告诉她培养出默契后皆可用,但是她最最信任的还是李嬷嬷醉儿熏儿三人,所以这等秘事只有她们三人知道。
而且因如今有秘密要隐藏,便是素日里吕循那边的三个女侍和自己这边的三个女侍可以进屋里伺候茶水铺床叠被,甘棠也在这一个半月勒令吕循那边的三个女侍不许碰她和吕循的床榻。
那个环节出错了?
甘棠努力想,李嬷嬷也在想从昨日到今日到底谁动过床榻。
卫琴姐姐见甘棠慌乱的不行,忙安慰她,“姑娘,您是心思缜密之人,别急,东西定能找回来的。”
甘棠潦草点头,然后决定把能进屋的六人都喊来跟前查问。
甘棠瞧着原先就在这院子里伺候的三人,想起自己分配这院子的人事时,出的一个小岔子。
甘棠是在吕循去北军营的第二天,由自己婆母的贴身女侍路嬷嬷的陪同提点下,对她和吕循如今的宅院进行人事安排的。
吕循这些年为了等甘棠,早年间伺候他的年轻女侍,他都让自己母亲安排去别处,只留下一个奶嬷嬷做自己的管房嬷嬷,和六个干浆洗打扫这座有十一个屋子的院落活计的已婚妇人,并数十个白天在此处做活计,晚上睡外院的小厮。
甘棠住进来后,因她也带来十二人,于是这座院落原先空着的屋子,除偏房和侧屋是给甘棠和吕循未来孩儿及吕循未来妾室住的,得先空着,其它屋子金嬷嬷就都用来暂时安置甘棠带来的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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