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十六年,镇北王夫人诞下二子,彼时阙北大捷。苏家至今皆是一脉单传,不少人等着看一场世家夺位的好戏。可偏偏是日月同辉,兄友弟恭。
苏旭性好强喜动,幼时极顽劣。但对兄长却是极好的。十五以前都是同住一个院子,后来府邸翻修,便一人给了个院子。
听说,那时苏旭还大嚷着拒绝,非要同兄长一个院子,闹的王府半月不安生。突然小公子不闹腾了,二老正疑惑怎的小魔王近来安份了,去看才发现苏旭把自己的院子和苏朔的院子打通了。
苏朔自幼便少言少语,对人虽礼数周全,但总让人感觉不亲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容母说教过,苏朔每每挨训都是认真听训、努力反省的样子,本就生的乖巧,直让人训不下去,只是心疼。
永宁二十五年,胡人潜入京都,好巧不巧在镇北王府被禁军围困,走投无路之下,绑了镇北王长子,两日后在西郊寻回。回来后便高烧不断,烧退后也不认人了。那时京中为胡人之事忙的焦头烂额,王府也无暇顾及,只要人回来就没事。
那时,夜暮将倾。
上元灯节,热闹非凡。
“大哥,你在前院等我,我回去拿点东西。”苏朔抿嘴颔首。谁知道等来的不是弟弟的喜笑颜开,而是一袭黑衣。小炎清拿着个布包,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跑回来却看不到穿月白色便服的人。
“小公子莫急,或许大公子等久了,自行去了。”一行家丁跟在苏朔身后跑,生怕小公子摔着了磕着了。
“不,大哥从不会不等我的。”小炎卿寻不见人急的眼眶都红了,大哥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哭,所以炎清不哭。可是大哥,你去哪儿了啊。
“大哥~”
“苏朔,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啊……”扑通一声苏旭摔到了,嘴里还念叨着兄长的名字,那是苏旭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往后的每一次流泪,似乎都是为了“苏朔”二字。
夜过三更,西郊被火把映红。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大公子了。”
一群人把方寸之地围的水泄不通。但谁都不敢上前去,镇北王尚在宫中,容母卧病在床。一个发髻散乱,衣袍满是泥污的小身影,一跃而上,抱着满身血迹的小人儿,声泪俱下。到最后,连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在喉咙里哽咽。吃力的抱着和自己相差无几的人,一步步走回候府,长郊血迹,一路至那间别院。
次日,雷雨大作,洗净了血迹。
世伐之家,淡亲情,寻回苏朔之后,苏氏旁系寒暄一阵见镇北王不在,不等凳子坐热便一哄而散了。
小时候的苏旭就这样守了兄长近三月,自那事之后,苏朔对旁人甚至是容母皆是礼数有加,有心疏远,唯有对这个弟弟关怀备至。甚至有外人传,二人日后若娶亲怕也是要同娶一家千金。
此等情谊,也是教人羡艳。
可惜,好景不长。
二十一岁那年,也就是洪安二年,洪安帝为缔君臣之好将长乐公主嫁于镇北王长子苏朔。时年秋,推行新政,改革科举,新增“殿试”一改“井田制”实行“均田制”双管齐下。
商贾贵胄恐伤及自身权益,除了明面上上书阐述新政之不妥,妄停止施行废除新法。暗地里也没少给工部使绊子。
改革科举简单,但“土改”便难了。
金銮殿内,红炉覆地,窗外梅枝卓约。
“朕今日诏你来所谓何事,舒华可知?”洪安帝靠在榻上,问道。
苏朔颔首躬腰拱手:“臣愚钝,望陛下明示。”
洪安帝似乎有些不悦了:“朕将长乐嫁于你你叫朕一声兄长也不为过。”
“臣不敢”,苏朔跪道:“臣能娶公主为妻已是万幸,怎敢和陛下称兄道弟。臣惶恐。”
洪安帝,笑道:“舒华这是做甚,地上凉”。说罢让苏朔快快起身:“来人,看坐。”
“舒华可知朕为何要立新法推新政。”
“回皇上,为的是民生社稷。”
洪安帝抬眼示意苏朔说下去。“新政虽好,但若要实施到全境,依臣所见得循序渐进,新法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世家不满。”
“舒华所言,朕又何尝不知。”洪安帝抚首兴叹:“舒华啊,朕如今方才懂了何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昔日与你兄弟二人浴血沙场时,才是恣意痛快啊,父皇生前最宠三弟,可却把皇位传给了我,可笑朕当时还沾沾自喜。”
“皇上…”苏朔忍不住打断洪安帝。
“舒华,你可怪朕?”被打断了,洪安帝也不恼,反而说起了其他事。
“陛下此言何意。”
“怪朕把长乐许给你”
意识到洪安帝想说什么,苏朔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可洪安帝没给苏朔开口的机会,在他开口前便说道:“朕知道你们有情,可你别忘了,你是苏家的嫡长子!日后你是要掌管苏家的。”
“臣知道,是臣不解陛下苦心,臣知罪。”
“罢了罢了。”洪安帝挥手示意苏朔退下,其实对于洪安帝而言,苏朔怪不怪他,同不同意这门婚事,都不重要,圣旨已经下了。那么洪安帝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至于苏旭,找个理由卸了兵权便是。“舒华,你要知道长乐自小便倾慕你,如此也不算亏待你。
走到门口的苏朔听到这句话,开门的手不由一顿。
(https://www.eexsvvw.cc/75294/30942838/)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