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我飞到韩国去找郑秀晶。
我和她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她一直吃着洗好的水果。
“在马尔代夫的时候,遇到了边伯贤和吴世勋。”我突然开口道。
郑秀晶停下扒拉果盘的动作,抬头怔怔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吴世勋又和我表白了,是不是我和朴灿烈分手了,他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他……”郑秀晶皱了皱眉,“我一直觉得他最适合你,你为什么不喜欢?”
“我不知道。”
“边伯贤怎么了?”
“我把他睡了。”
“什么?!”郑秀晶被吓的坐直身子,“这这这这这……”
我看她傻傻的样子,笑了“一夜荒唐,没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我懂。”
我怔怔的拿起桌上的水杯,扶着玻璃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已经泛凉的菊花茶,喝完之后,我把吸管重重的扔下,没有如愿听见玻璃之间清脆的碰撞声。
愣了两秒,不知怎么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夹杂着苦涩,发了疯似的砸了杯子。
“雪优!”郑秀晶惊呼一声,抱着我,“没事儿没事儿。”
晚上我们去散步,在一座桥上停下,看着星星点点的霓虹,觉得人世间的热闹真没有眼力见。
我低下头看着手机上那个一直没敢联系的人,苦涩又爬满山头缝进发丝。
其实我并不是只沉溺在他给的苦楚里,只是因为骤然的放松,没了目标,且与其他的相比对,他是不可控的,与我没有伴生关系的,唯一一个我可以自己选离开的,他也是更大的痛苦来源,这样一来,解决他,似乎就成了自我救赎的唯一途径。
我闭上了眼,想狠着心点红色的按钮,烟灰跌落深深的河底,或许并没有,或许连触碰河面的机会都没有,风一吹,它使消弥的不存在了。
如果说生命的意义在于这般激昂,那方才的烟灰,应当是它拥吻过火焰遗留下的白色泪水,因为激烈的爱你,是我存在的意义,所以不重要。
我掐了指尖的香烟,长吁一声。
人一旦醒悟,成长的速度就会加倍,既然要选择成长,那接触新事物就是最需要做的了。
“优优,怎么又伤心了?还没放下?”郑秀晶抱着我,她比我矮半个头,这时候抬着头,眼睛亮亮的。
“不是,只是偶尔会想起,毕竟是初恋,又是那么惊艳的人,恐怕以后找男朋友的标准就更高了。”我开玩笑道。
“我的初恋也是这样,你是知道的,当初分手之后,我花了多久才走出来,买醉就不知道多少回了。这样看来,你比我坚强乐观多了。”
“真是有被你安慰到。”我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还是姐妹香,珍爱生命,远离男人。”
渎神之爱不是爱情,沉迷□□□□是贪婪,一种暴食,滥用神圣的天赋,神赐予我们,好让我们挑选另一半,使人性完整。
爱情是人类最大的谎言。
人是理性与感性的交织体,把爱情活成全部才是最失败的爱情。
隔天金钟仁把我叫了去,说是最近一直在苦练小提琴,要我这个学了十几年的帮他听听。
我坐在客厅里,他站在窗前。身姿颀长而挺拔,面孔漂亮而矜贵,微垂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而在他的身后是厚重的窗帘,和窗外灰蒙蒙的隆冬这些全部加在一起好似一幅西洋画,高贵优雅的贵族少年在为他的公主殿下演奏着他最擅长的小提琴。
“真好听。”
金钟仁害羞的笑笑,“拉成什么样你都会说好听的吧。”
许是我郁郁寡欢的样子他看了心疼,他一直在逗我开心,还做了好多拿手菜。
人生除了生死其余都是擦边伤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幸存者”。其实我已经放下了。
夜幕四合,我坚持独自散着步回郑秀晶家。
风灌进衣服,我冷的直哆嗦。冬天的天气总是灰蒙蒙的,不一会细雨交织着落下。
我这几年性子收敛了不少,饶是这种天气也能不紧不慢的挪到公交站坐下。
坐一会无聊了就低头看着路牙子旁边雨水打着圈圈流到井底,不知不觉就出了神,呼出的哈气也带着雨的寒意消弭于空气中。
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我眼前。车窗落下,我在夜雨微蒙中皱了皱眉。
“吴世勋?真巧。”
吴世勋微微侧头,清冽的轮廓映在凛冬更觉耀眼。
“金钟仁和我说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
合着金钟仁在这里撮合呢。
我也不客气,索性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雪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让我说。”
吴世勋颔首。
“我真的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是个娇气的,任性又敏感。我希望的是,我们可以并肩,你永远不要伤害我。”
“好。”吴世勋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偏过头看着我,眼神柔和而直白。
没想到他这么毫无顾虑的答应,心仿佛漏了一拍。
再看向他时,已经若无其事的打起方向盘,继续前行。
“雪优,我们可以慢一点,没关系,给你多一点时间考虑。”
吴世勋虽然有时候臭屁傲娇,但是对待感情非常认真。
“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那也自然不会有悲伤的来袭。世勋,我其实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更怕伤害你。”
————————
又是一年暮春,芳菲落尽的季节。
我在上海的片场拍戏,吴世勋抽空偷偷跑来探班。
我心里又复杂了些,没一个留意,被道具砸了脚,我忍痛拍完了戏,结束的时候才发现脚面肿了老高。
我没有声张,想和吴世勋单独待一会儿,所以让菲姐她们先走。
吴世勋一进来便问道,“你的脚怎么样?”
“没什么事儿。”
他握着我的脚踝,脱下鞋,发现青紫了一片,肿的高高的。
“这叫没事?”吴世勋蹲下身“上来。”
就像在马尔代夫那次一样,他背着脚不能走路的我。
“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状况百出。”
他的嗓音暗哑,透过五月的夜色让我心里骤然狠狠被撞了一下。
我心脏怦怦跳,红着脸,飞快在他坚毅轮廓分明的侧脸轻轻一吻。
吴世勋原本走得稳稳的,突然顿住了。我松开环住他脖子的双手,慢慢捂住自己的脸颊。我的手微凉,衬得脸颊更加烫。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强烈而迅疾的心跳,从他的心脏处传到我身上。
我也怕是疯了。
我不敢去看他的脸。吴世勋顿了很久,除了心跳强烈得让我听见了,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然后他开始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只是凌乱急速的步伐出卖了他的感受。
他把我放下来,月牙眼弯弯,“雪优,你刚刚亲我了。”
“嗯。”我羞赫的点点头。
“那你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对吧?”他扶着我的肩膀,着急的想要一个答案。
我轻轻点了点头。
吴世勋一把拥我入怀,“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这些天,周围人声鼎沸,我总想,你在就好了,不过,因为是你,多久都没关系。
我明白了,原来真正爱的人是他。我花了多少年才搞明白这个问题。
那天晚上,我无所畏惧,食指大胆的挑起吴世勋的下巴。
他低下头,碎发映在星星点点的月光里。窗外的树木摇摆着,蝉鸣勾得人心躁动。
“我爱你。”
我愣了神,他柔软的唇就贴了过来。
我真是爱惨了他那幅样子,明明耳尖已经染上了情动的潮红,明明已经沦为荷尔蒙的奴隶,明明已经克制不住呜咽喘息与热情,却还强撑着一幅圣人的样子。颤抖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在我温热的躯体上似乎漫不经心但已经被出卖了个彻底。
以前的我总是假装穿上冰冷的外衣,以便掩盖被他搅动得发热的心。我学着欣赏并夸赞晦涩,以便心窍大开结果却更加闭塞。我总是动不动就红了眼眶。
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过了几天,我去找吴一尘,这次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他和吴世勋在一起的消息,并且和他说我以后想减少工作量的打算,因为娱乐圈待着太折磨人了。
吴一尘一支接着一支烟的抽着,我抢过他的烟。
“别烫着。”他一面躲我,一面把我搂进怀里,力气很大,仿佛要把我揉碎了。
我喘不上气,“你……你松开……”
吴一尘闻言把我放开,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水汽。
“你怎么了?”我捧着他的脸,“最近不开心吗?”
“雪优,你开心就好,回头我和邵菲说,让她给你减行程。”
“你最好了,尘尘!”我在他脸颊上“啪嗒”亲了一下,“给你的谢礼!”
五月末傍晚的风声里,盛夏渐进温婉的四季之歌中,稚鸟终将振翅离巢,飞往那无边的旷野与苍穹,伴着栀子依恋不舍的芬芳。
谁也没有刻意的去掩饰,我和吴世勋谈恋爱的消息遍布全网。
这次不同于上次,好像反对的声音更多些。
也许是因为朴灿烈和吴世勋是队友,这样终归有些影响不好。
但是谁也没有去在意。
————————
和吴世勋在一起两个月了。
我有时候是个脾气很恶劣的人。没什么耐心。喜欢摆臭脸。眉头蹙起来。随时一副“爱干干,不干滚”的表情,坏得几乎幼稚的脾气。
有时候则被逼得八面玲珑,能在刀尖上跳一整只交谊舞,滴水不漏。
我理所当然地把坏脾气对我周围的人藏起来。我试图善解人意、无坚不摧,但是某一天糟糕的情绪还是淹没了我。
我一边哭哭啼啼地发脾气,一边委委屈屈地对不起。我问吴世勋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讨厌。
但是他认真地对我说,“你无所不能的时候,眼里没有光,我不要你完美,我只要你快乐。”
我看着他执拗的眼睛,我们相爱的时候都不必世故。我可以安心当小孩,脱掉盔甲相爱。
吴世勋把我惯坏了。
不顺心了我就对着他又踢又挠,像只炸毛的猫气急了就嗷嗷大哭。他再大的火都得放一放耐着性子哄我。
他真的很好。
好到对我有求必应,好到包容我的一切。他不留余地的付出让我恃宠而骄,好像只要我流几滴泪就要了他的命。
这是我不曾拥有过的。
这天,我又赌气从家里离开。
深夜的小巷很是静谧,只有忽明忽暗的老旧路灯。
我提着长裙的裙摆躲着水坑走,皱着眉头。
刚下过雨下水道里反上来的味道让人不舒服,野猫在路边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寻找食物,路边突然停下的轿车惊的野猫跑上了低矮的墙上。
吴世勋刚从一场活动上出来,还穿着矜贵的西装,昂贵的皮鞋踩在小巷泥泞的道路,丝毫不在意污泥蹭到鞋上。
车打着双闪,一下又一下,照亮了小巷的路,照亮了深处站着的我。
吴世勋低头摸了摸鼻头,笑了出来。我站在路灯下,看着远处迈着大步子走来的他一撇嘴眼泪就快落下来了。
“宝贝哭什么啊,吵的时候不是凶得很吗,不让我抱也不让我哄的,跑的倒是快,跟个小猫一样。”他的大手摸着我的后脖颈。
“世勋,抱…”话没说完,就被他拉进了怀里,摸了摸我的头,像是给小动物顺毛。
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全蹭在了吴世勋的手工西服外套上,他却不在意,反而笑的开心,大抵是因为我现在像个小猫一样乖乖窝在他怀里,心里的气全消散了。
“其实你从未忘记你害怕的,你怕流血,怕封闭,也怕黑暗铺天盖地。如今的记忆模糊,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名字开始千方百计地代替你的过去,不过这是好事。”我和吴世勋在一起,郑秀晶自然是最高兴的。
和朴灿烈分手,我的心山水凋敝,但无妨有人乐得一趟趟、走马观花,把道上枯枝败叶踏个干净。从前是什么样,变得不要紧,至此我无需顾虑,也避无可避。
“他沿你的来路来爱你。他的足底,沾着和你一样的泥。”郑秀晶这样说。
这天我在吴世勋家里,正在书房看着书,听见开门的声音。
“世勋,你回来了!”我跑过去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想到不是他,是一位叔叔?
叔叔这个称呼过于平辈,而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身居高位者的支配感,因此我只能叫得出“伯伯”二字。
“伯伯您好!”
那伯伯不说话时气场极其特别,伸手有种岁月铸就的锐利感,也没有与年龄相称的肚腩,是个会保养健身的中年男人一一脸上仿佛就写着:“人到中年有家有口,事业有成人生赢家”十六个大字。
我突然又模模糊糊地觉得这个伯伯长得和吴世勋有点像,至少他俩气质极其相似。都一看就非常不好相处,好像开口就会怼人。
然而,这个一看就不好对付的伯伯,在他注意到我后,居然肉眼可见地,变得及其热情。“你就是雪优吧?”那个伯伯慈祥地道:“我听世勋他妈妈经常提起你,她不好意思问,我就替她问了。”
“咦?您说。”
“去我们家吃个饭吧。”
我有些局促,第一次见男朋友家长,应该要准备什么吧。
“不如就今天吧!下午就过来啊,来我们家吃晚饭,我给世勋发信息。”吴世勋的爸爸安排好了一切,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吴世勋爸妈的家就在首尔,不过不在市中心,临近郊区的别墅区,那里清静。
“宝贝,你冷吗?”走在小路上,吴世勋问我。
看了眼自己单薄的衣裙,“是有点,你要给我外套吗?”
他刚要开口,又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好像没带呢,不如你抱紧我。”他把我拉入怀里,揽着我的腰。
我笑了笑,幼稚鬼。
伯父伯母对我很热情,一边夸我长的水灵可爱,一边怪世勋不拦着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应该的,阿姨。”
伯母拉着我的手,唠唠家常,然后我跟着她去厨房帮忙。
我将青木瓜一股脑全倒进装满水的盆里清洗,用小刀不甚娴熟的去皮。巴掌大的青木瓜一切开,里面白色的籽好像活过来了般,阳光下莹白莹胖的。
“把它带上。”视线突然出现一套白色的橡胶手套,我跟着抬起头看过去,吴世勋站在我面前。身后是厨房外高大绿油的柑橘树,顶着橙黄色的太阳,干净的衬衫,凉爽的好似夏日里刚从冰柜里拿出还冒着冰气,一打开全是冒着气泡的饮料。
吴世勋就站在那里,仿佛发着光一样。
吃完饭,吴世勋和我一起回家去。
“这真紧张死我了。”坐上车,我终于可以缓缓了。
吴世勋笑了笑,“当初我去你家的时候也紧张,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呢。以后就不紧张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以后?世勋,我们会有以后吗?”
吴世勋认真的看着我,坚定的说,“会的,我爱你,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不要说永远,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朴灿烈也说过永远。
“你可以向我一遍遍确认我的爱意,我以后天天和你说。”
“我不要浅尝辄止的爱,我只要你。”我搂住他,把头埋在颈窝处。
“好,我给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你为什么顽固而专一?”
“因为你值得。”
我无言,轻轻吻了吻他。
前路漫漫,灰色的柏油面无尽延伸,车窗外闪过很多景色,绿色的叶,褐色的根,肉色的人群,白色的斑马线,碎块的光斑跳动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上,细小的茸毛,骨节分明。
我也爱你,世勋。
夜晚,公寓顶楼。
吴世勋打完浴室的门,裹着一身水汽从里面走出来。浴袍松垮地打了个结,隐约露出结实的胸膛。
我抬起头,把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过来。看他头发还在滴水,我拿起毛巾给他擦了几下,一头黑发凌乱着。
“你还是黑头发好看,以后别染那些五颜六色的头发。”
“好,老婆说不染就不染。”
“正经点,谁是你老婆?”
“除了你还能是谁?我妈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让你嫁过来呢。”
他把我打横抱起,丢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深沉晦涩。
我有些发怵的后退。
他抓住我的脚踝,“想逃?迟了点吧?”
窗外夹杂着微风寂寂的夜晚,世勋说我的吻不够热烈。可他肩背上的痕迹,不知是因屋外的天气而变得潮湿的床单,急促喘息过后的身体,都在向他不厌其烦的回答着,我那热烈而又真挚的爱意。
墙上缠绵的两道身影,低低诉说着爱情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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