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初闻言脸一沉,由于发型有些凌乱,所以他干脆直接把发带拽下来了,垂眉的黑发落于腰间,他道:“我不想说的事,谁都逼不了我,你也一样。”
小神仙?!
纪温泽摇摇头,冷静了一会儿才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难道有些事是涉及到我的吗?既然是涉及到我的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想和纪鸢那孩子住几天。”
纪温泽不想再和他提别的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瞒了我什么,你也少转移话题,你想和鸢儿住随你的便,但是我就是想要答案。”
贺亦初握着拳的手在抖,对于他来说只要是他选择隐瞒的都是他不想接受的事实以及无法告知的秘密,那些事又怎么能说呢?
触及到纪温泽的,除了自己喜欢纪温泽也没别的了。
“没有触及到你的。”他犹豫了好久才道,“那些东西你不需要知道,你也没必要知道,不要执着于我的事,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纪温泽已经急躁到了极点,不耐烦道:“那你说,什么重要!有什么重要的?我整日游手好闲的。”
贺亦初已经不知道该怎样与纪温泽沟通了,他也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重要的就是你接下来的日子,劝你洗心革面吧。”
“这……这哪里重要了?”纪温泽感觉自己会被他气死。
看来他还没感受到。贺亦初又接道:“如果你的他回来自然就重要了,覃冰容他想吗?他想当一辈子被人唾骂的坏人吗?覃冰容可没杀过一个人对吧?我相信哪怕是过平平凡凡的日子他们也不愿意背负万千骂名,纪温泽,你也一样。”
这可说到纪温泽心里去了,他把贺亦初一拥入怀:“你这个跟屁虫是这么做到这么了解别人的?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
贺亦初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纪温泽你放手!”
明明一挣扎就能挣脱的事,可他却不甘心自己解脱,要是能多抱一会儿就多抱一会儿,反正最后都是要分开的。
不出他所料,纪温泽闻言后就放手了,他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贺亦初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说道:“少问这些废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季霖川傻我可不傻,你以为你的真实身份埋藏的很好吗?”
“什么?!”纪温泽吃了一惊。
贺亦初不想再和他扯这些没用的事了,他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绪,又道:“关于你的事还需要你自己来规划,你这一生的主导者就是你自己。”
“打住。”纪温泽揉了揉太阳穴,疑惑道,“什么我以为我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我隐藏的难道不好吗?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就会说些没用的。
贺亦初耐心回答:“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发现的,也就是三年前。还记得那把钥匙吗?就是那把钥匙暴露了你的身份,你的钥匙可是你们林碧崖特定的钥匙,普通人可没有。”
纪温泽恍然大悟,扶额道:“突然发现自己好蠢,那你还为什么还整天粘着我?你难道就不怀疑我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这人真当我是傻子吗?
贺亦初已经不想再说废话了,虽然他下面说的话也不重要:“我想和纪鸢那孩子住几天,说起来那孩子好生有趣。”
“应你便是。”现在已经不早了,纪温泽皱眉道,“我又要走了,今日我把鸢儿带来陪陪你好了,免得你闷死。”
贺亦初摆摆手,道:“真是的,你带上我会死啊?说不定你们还需要我帮忙,有说不定我能帮上你们,或者说是帮你。”
“那就走吧。”话音未落,纪温泽便拉住了他的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反正我都答应你了,让我再去屠宗门没得商量,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你知道的。”
贺亦初“嗯”了一声,没拒绝他。
大殿内十分有规矩,但他们的主子可就没规矩了,整天无拘无束的,时不时还会大发脾气把整个大殿内的东西摔个遍。
“崖主,您来了……”
第一个敢于发声的人是这里出去纪温泽和覃冰容之外权力最高的长老,同样也是纪温泽的叔叔,最有权力管纪温泽的人——纪不容。
“怎么?”纪温泽松开贺亦初的手,拿出林碧崖崖主的那股架子来,“我都说了很多次了,再劝我也没用。”
纪不容十分不乐意,苦口婆心道:“崖主我说了很多遍了,师兄他让我教你怎么发当这个崖主不吃亏,你现在这样发善心,会把我们往断崖上送的,到时候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长老,你信我。”贺亦初开口道。
纪不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便急匆匆道:“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懂什么,你懂我们这些人的日子吗?我们不杀别人,别人迟早得攻上来!”
贺亦初早就料到纪不容下面会说什么,于是道“纪长老真是顽固不化,不过你的确定你在这之后不会后悔且能保护所有人周全,但在那时候我再也不可能出现帮助你们了。”
“醒醒吧,你以为林碧崖还是以前的林碧崖吗?”贺亦初又添了一句。
纪不容只觉他在装腔作势,怒道:“你懂什么?!别插嘴!只要有我们这些长老在林碧崖永远都是林碧崖,但仁慈这个东西永远不能有!你再敢迷惑崖主别怪我不客气!”
“那你有想过别人想怎样吗?你有尊重过别人的决定吗?”贺亦初反驳道。
有纪温泽在纪不容不敢乱来,只好也反驳他的话反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有理:“你知道恶人有了善念会怎样吗?像我们这样的人天生就被定义为恶人,有了善念结局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你不会真以为立地就能成佛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有那个机会浪子回头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
贺亦初没被他噎住继续道:“我若说我有那个能力呢?我年龄尚小没错,我意志力不强也没错,或许我一不小心就会被某些东西迷了心智。但是,你也要知道我的优势在哪里,若我真是个乳臭未干,那我就不会在这儿放肆了。”
纪温泽温热的眸子里闪出一丝冷冽:“都住嘴,你们说的都对,但我会选择我想要的。叔叔我想要的东西你最清楚了。”
“纪温泽!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林碧崖崖主!”纪不容知道他的意思,也终于发怒了。
终于闹翻了吗?贺亦初心想。
“纪长老,试着信我。”贺亦初下了赌注,时间本就不长,哪怕就是最少最少自己也的丢半条命,“时间真的不多,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决定。或者你在等你们前崖主回来?”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看来赌赢了。贺亦初长舒一口气道:“我饿了,请客吃饭我就告诉你。”
纪不容:“……”
纪温泽:“……”
任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气氛里贺亦初能说出饿了的话。
贺亦初轻咳了一声,又道:“纪温泽,我们没吃饭就来了,可不得纪长老请客啊。乖,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从昨日起,他就正式开始放纵自己的性格了,那股子放荡和温柔的劲儿在一点一点被磨灭,他的性子还是像他父亲多一点。
不正经的时候,也透露着些许危机。
“走不走?不走的话我想我可以回去睡会儿了。”贺亦初看了一眼身旁的纪温泽,又道,“这是你选择吗?告诉我。”
纪不容犹豫了:“你要我……怎样?”
“请我和纪温泽吃饭啊,笨蛋!”
贺亦初突然的笑,纪不容吓了一跳:“我以为你是有什么深意。但我问的是你要我怎样做,你有几成把握带我们回人间,再不受人唾弃。还有你说我师兄怎么了?”
“请我吃饭啊,请我吃饭就告诉你。您年龄大,尊老爱幼嘛,请我吃顿饭花不了多少银子,不要这么小气。”贺亦初莞尔。
“等等。”覃冰容仿佛看出了什么,“贺公子,如若真的可以,那请你竭尽全力,在这见不得光的世界,我早就厌烦了。”
有些人总说自己在黑暗里,却没想过,太阳无时无刻都在照耀他。
贺亦初依旧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和内心,但他变了,变得是性格,不是初心。
“给我十九天的时间。”只可惜这十九天不能好好休息了,看来又要开始整日整日的忙碌为他们操心了。
贺亦初叹了口气,忍者疲惫继续道:“十九天内要是不能成功,也不会对你们不利。若你当真想脱离这里,找季霖川也一样,但他恐怕也只保的下你一人。”
“那不行!为什么是十九天!”覃冰容紧皱眉,极力隐藏着什么。
贺亦初早已不愿废话:“纪长老,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请不请客,我们边吃边说,还有我的灵力被你们崖主封印了,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
“行吧,信你一次。”纪不容放不下长老的架子,依旧趾高气扬道。
于是堂堂林碧崖大长老就陪着贺亦初来了陈村,陈村距离林碧崖还算近,陈村的人向来待人和善,能来这吃饭倒也算得上幸运。
“要不给你买只叫花/□□。”纪温泽道。
贺亦初摇摇头,道:“那你还不如给我买几个包子,纪鸢喜欢糖葫芦,买几个带回去给她吧,纪长老你出银子。”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我师兄怎么了?”纪不容可不愿意说些没用的废话,只想尽快知道答案。
确认无误是个急性子,贺亦初也只好兑现诺言:“你们林碧崖的事早就让我查了个遍,从开始到现在我都知道。至于你师兄,你师兄当然是活不成。”
“你说什么?!”异口同声,纪温泽和纪不容同样都不敢相信。
贺亦初料到他们会是这副表情,淡定道:“纪温泽,你父亲一开始和你一开始一样,而你重蹈了他的覆辙,你信不信如果你继续杀人,会把自己活活逼疯,最后的结果和你父亲不会有区别。”
纪温泽还是不敢相信:“我发亲那么厉害!”
“那又怎样?”贺亦初阻止他继续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为你父亲能强到哪去?况且他是一个人,他把林碧崖交给了你,如果这不是逼迫你,他要是知道自己会离开所以才把林碧崖作为你的屏障保护你呢?纪不容你什么都知道对吧。”
纪不容颤抖着后退了几步,来不及难过先震惊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和我师兄的事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随着纪不容的质问,贺亦初也大大方方说出了原因:“这难道不是很好猜吗?总不会是做父亲的丢下自己孩子自己去逍遥自在了吧,把我当傻子?你傻还是我傻?。”
“我承认我知道师兄会死,但是我不信……”不肯摆下架子的大长老,在此刻流下了眼泪,却又没有失去形象。
贺亦初有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心狠狠颤了一下:“信与不信都得信,现在你要做什么你清楚吗?既然你知道结局你就不该难过。要是换我,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一定会替他去,哪怕他不让我去我也会打晕他替他去。”
“你什么意思?”纪不容把眼泪抹掉说道。
这时贺亦初突然把纪温泽拉走了,留给了纪不容一句:“惹你不高兴了,不用你请客了,我也不吃了。”
“现在就要回去了?贺亦初你刚什么意思?”纪温泽一点也不难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难过,“我叔叔他怎么了?”
贺亦初松开了他的手,冷声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有,你父亲走了你就这么淡然吗?你可真是白眼狼。”
“你说什么?!”
贺亦初没再理他,慢慢地离开了他的视线,头也不回。
纪温泽没追上去,僵在原地,不知是退好还是进好,他觉得自己不难过很正常,毕竟自己从小就不喜欢他。
贺亦初好像生气了,但是他生什么气,又不是他父亲去世了。
纪温泽一个人在原地想:还骂我白眼狼,谁白眼狼了!本来就是他乐意的,我凭什么要难过。贺亦初又凭什么生气。
不过,贺亦初这个人真的是不简单……
居然变着法说我傻!还想吃包子,吃个屁!一起饿着吧!还敢当我面骂我是白眼狼,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是该说我蠢呢?还是该说他一无所知呢?
纪温泽站在原地笑了:“贺亦初,你一无所知……”还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确实有点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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