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格外热烈。
小小的车内空间在急剧升温。
叶倾心甚至能听见舌尖被吮吸时发出的啧啧声,男人的呼吸渐渐加重,力道越来越大,似乎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她喉间有难耐的吟哦溢出。
男人的体味混着烟酒气灌满她的口鼻,熟悉的味道,让她在沉沦里陷得更深,大脑一阵阵发懵。
红灯转绿灯。
他们的车堵在前面,后面的车开始鸣笛,一声比一声急促。
景博渊缓缓放开软倒在他怀里的女孩,黑沉平静的眼底,隐藏着隐忍和克制,最后亲了亲叶倾心的嘴唇,在她的下巴处抚摸了一把,重新启动车子。
他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右手攥着叶倾心的小手,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掌心。
叶倾心靠在他肩上,觉得过去的一个多月,不如此刻短短数秒。
车子停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
两人下车。
包厢里。
景博渊让叶倾心点,叶倾心捧着菜单看了看,想着景博渊刚从酒桌上下来,一定喝了不少酒,他身上的酒味有些重,便点了个解酒汤,又要了两道清淡的小菜。
细微里透着关心。
男人看了她一眼,不觉勾唇一笑,补充着点了几个素淡的菜,最后要了一份蜜红豆。
菜上得很快。
叶倾心并不饿,吃不下什么,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挖着蜜红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瞧。
男人吃得很大口,却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优雅感。
没有人会在生意桌上吃饱。
叶倾心拿了小碗给他盛了碗解酒汤,轻轻推到他面前,“喝点这个解解酒。”
景博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咽下嘴里的食物,淡淡出声问:“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叶倾心愣了一下,“什么?”
景博渊端起那碗汤喝下,没有回答,就这么拿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望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叶倾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当初提出结束的是她,现在投怀送抱的也是她,出尔反尔的言行,显得她这个人反复无常。
抿了抿唇,她如实交代:“我看见那份监护协议了。”
景博渊还是这么看着她,眸光莫测,“所以?”
叶倾心没有回答,兀自又道:“那天PEAR在‘时光倾城’聚会,我看见……看见楼良辰了……”
景博渊目光幽幽。
叶倾心继续:“我看见他从一个包厢出来,听见包厢里余清幽的声音……好像在被人……被人欺辱……你认识楼良辰是不是?”
最后一句,疑问的声调,笃定的语气。
景博渊没有否认。
叶倾心再次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是你让楼良辰上门求娶余清幽,对外营造出痴心不悔的假象,巨额聘金、大颗的钻戒、美丽的婚纱、奢华的婚礼,几乎将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都给了余清幽,私下却这么对她,只怕余清幽说给她父母听,她父母都不会信她……”
“自己的丈夫这般对待自己,不管外人还是自己的亲人却都以为自己生活在幸福里,这种感觉,一定很绝望。”
边说,叶倾心边忆起那天在‘时光倾城’看见的楼良辰,风度翩翩,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又以行动向外人诠释了自己对余清幽的宠爱,谁能想到,背地里,他竟让别人侮辱自己的新婚妻子。
无论是伦理森严的古代社会,还是风气日渐开放的当今世界,性侮辱永远是手撕女人的最强武器。
景博渊两只小臂轻搭在桌子边沿,安静地听叶倾心说完,然后才淡淡开腔:“余家人管不住她,任她胡作非为,我只不过找了个人替他们来管,至于怎么管,不是我能控制。”
叶倾心拿起筷子夹了块山药放进景博渊碗里,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笑眯眯地道:“吃点这个。”
吃完饭出来,外面的冷气一吹,叶倾心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下一瞬,一件西装外套就这么裹在她身上。
景博渊只穿了衬衫西装,脱下西装,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叶倾心下意识就想取下身上的西装,景博渊却已经将她整个搂进臂弯里。
“你会冷的。”叶倾心看着他的侧脸道。
景博渊没说什么,带着她走向停车处,按遥控钥匙开了锁,打开副驾驶车门将她塞进去。
车子上路。
叶倾心瞧着是去B大的路,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她以为,以他之前的‘恶劣’行径,会直接带她回家……
她还在想如果他真要带她回家,她是该直接顺从,还是该欲拒还迎一下。
结果……
好像是她自己想多了。
叶倾心安静地靠在副驾驶靠背上,双手抓着安全带,转头看向车窗外,神情分明透着几分不愉快。
景博渊察觉到小姑娘情绪有些低落,眼瞳滑到眼尾睨了没精打采的小姑娘一眼,开口的声音染了几分笑意:“不高兴?”
叶倾心低下头,“没有啊。”
景博渊轻笑,腾出右手攥着叶倾心的左手。
车子在距离B大门口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大学城这边不比市区,白天车辆便没有市区密集,晚上车更少。
四周很安静。
叶倾心见车停下,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停这儿?”
景博渊熄了火,倾身掐着叶倾心的腰,用力一提,直接将她从副驾驶提到自己腿上,所幸车内空间比较大,叶倾心没有撞到车顶。
男人的大腿结实有力,触感鲜明,让叶倾心耳根微微发热。
她看了眼景博渊,然后垂下睫毛,没说什么,任由他抱着。
景博渊伸手捏住她尖瘦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目光平静且深邃粘稠,带着洞察力,似乎一眼能从人的眼睛望进灵魂深处。
心口‘扑通扑通’直跳,一阵阵悸动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叶倾心呼吸微乱,情之所至,嗫嚅着唇瓣喊了声:“博渊……”
声音小猫儿似的,很轻很软,听在耳朵里莫名让人心痒难耐。
景博渊宽阔的身躯微微后倾靠在靠背上,感受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声音低沉地道:“告诉我,当初说结束的原因。”
叶倾心从男人脸上转开目光,轻咬着下唇没出声。
“说。”男人轻缓的语调,饱含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叶倾心双手撑在景博渊结实的胸膛上,阻止身体的倾斜,听到男人充满压迫的话,十指无意识地缓缓蜷曲。
片刻,她说:“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我要听实话,心心。”景博渊摩挲她的下巴,声音软了几分,循循善诱道:“这么久了,你还不信我,有什么事你该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着解决,你把心事藏起来,不明不白便跟我说分手,心心,人的耐心有限。”
最后一句,让叶倾心莫名心惊。
眼前这个男人,身份地位高高在上,走到哪儿都是别人上赶着巴结讨好的主角,被别人顺从惯了,哪能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瞎胡闹。
叶倾心眼眶泛红,却又倔强地强忍着心里涌出的酸涩。
她该怎么告诉这个男人,她只是不想拖累他呢。
僵持片刻,她俯身去吻男人的薄唇。
景博渊轻易就推开身上妄图用美色蒙混过关的小女孩,忍下在她吻上来的瞬间窜起的欲念,正色道:“别想打岔。”
叶倾心色诱失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羞窘。
即便车内昏暗,景博渊还是捕捉到了,他无声勾了下唇,声音沉稳有力道:“告诉我。”
叶倾心垂下脑袋,一声不吭。
黑暗里,景博渊的眼底滑过一抹无奈。
“心心,我比你大了十四岁,生活阅历比你丰富,有些问题想得只会比你深远,你能想到,我又何尝没有想过,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这话意有所指。
叶倾心缓了片刻,隐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望他,“你知道我在意什么?”
景博渊盯着她的小脸瞧了片刻,右手抚上女孩精致柔滑的脸颊,道:“原本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叶倾心有种被绕进去的感觉。
“心心,孩子和你,我选你。”
男人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每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叶倾心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一直都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她流产之后,在景老夫人的病房外听到那些对话,得知自己不能再生,景博渊却在事后几次提出要和她领证,虽然没有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她明白他的心意。
现在他亲口说出来,用这样简单朴实语言,这般严肃郑重的语气,依旧给叶倾心心理造成不小的冲击。
她感觉到眼眶发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眼眶里掉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在半途被男人的手指截住,擦走。
“奶奶怎么办呢?”叶倾心有些哽咽。
景博渊捧着叶倾心的小脸,轻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低声说:“她会理解。”
会理解吗?叶倾心想起那个对自己慈爱有加的老人家,眼神暗了暗,即便理解,也很难接受吧,自己这样,有些不厚道,辜负了老人家的宠爱。
“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交给我。”
景博渊说着示意叶倾心回去副驾驶,叶倾心却忽地捧着他的脸,凑过去吻上他的薄唇。
女孩的吻不说娴熟,却也不再像最初那般生涩,她主动伸出小舌,探进男人的口中,挑逗纠缠他的舌。
景博渊微微推开她,“再不走,只怕你就赶不上宿舍门禁。”
叶倾心皱眉,有些不悦他三番两次不被她的热情所动,微微垂着头,侧目从眼尾看向景博渊,从这个角度看人,勾人的妩媚里透着一丝丝欲说还休的羞涩。
她唇角浅浅一勾,“赶不上,就不回去了。”
这样的话从一个女孩嘴里说出来,对任何男人而言,都是一种充满诱惑的邀请。
没有男人会以为女孩说出这种话,是为了跟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景博渊眸色一沉,搂着叶倾心的腰往怀里一带,低头吻住女孩娇嫩的唇瓣,。
亲吻了一阵,他放开她,启动车子开往南山墅。
夜更深了,路灯昏黄,路道上车辆不多。
叶倾心把玩着景博渊的右手,再次想到以前亲热的情景,她心底忽地生出一抹恶作剧的念头,张口含住他的食指,舌尖裹着他的指尖轻轻吮吸。
这一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景博渊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叶倾心分明从那一眼中读到了什么异样的讯息。
她勾了下唇,恶从胆边生,伸手去解男人的皮带扣……
车子在路边停了好大一会儿,才重新上路。
叶倾心脸红心跳,冲动过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在外面,这还是头一次。
景博渊控制着车速,平静深沉的眉眼隐约透着几分餍足饭饱的满足感。
这是叶倾心第三次为他这么做,忆起以往每一次,都能听到他发出似有若无的喟叹,沉稳淡然似乎是这个男人坚不可摧的外壳,任何时刻都一副冷静从容的模样,就连在亲热那种神魂摇荡的时刻都是。
唯有刚刚那样的时刻,他似乎才会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思及此,叶倾心挽唇笑起来,明媚璀璨,心里有些得意,有种拿捏住了这个男人命脉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
车子开进南山墅8号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入户门。
男人的背影沉稳又可靠,叶倾心笑眯眯地被他牵着手。
门一关上,灯都没来得及开,叶倾心便被人抵压在门板上,漆黑的环境里,男人的气息充满侵略性地将她整个包围,叶倾心忍不住心跳加快。
“一路上笑什么?”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隐含危险。
叶倾心能听到自己的胸口轰隆轰隆作响,压在她身上的力道让她有些窒息。
黑暗里她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和神情,只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越发深沉摄人。
“我没笑——”叶倾心小声辩解。
只是话没说完,男人的唇舌已经开始攻城掠地。
景博渊托着女孩的屁股将她抱起来,一边亲吻着,一边上楼,衣服从主卧门口一路散落到淋浴房外。
莲蓬头水流急促,喷出来的热水洒在两人身上,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急促的呼吸。
结束后,叶倾心是被抱出来的,她只觉两条腿酸得发软,站都站不住。
细细算起来,自从她查出怀孕,两人就没有正儿八经做过这档子事,闹了两个多月的别扭,亲热起来格外让人心满意足,再加上叶倾心的主动,两人的状态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
精神上的,身体上的,双重愉悦。
景博渊套上睡袍,从床头柜拿了烟和打火机走向阳台。
叶倾心皱眉,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
戒烟这种事,非一朝一夕可成,得慢慢来。
她侧躺在被窝里,手掌撑着脑袋看向阳台的玻璃门,景博渊背对着玻璃门站着,背影挺拔深沉。
忽地想起什么,她探身抽开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空空如也。
那一抽屉的冈本,终究是没派上什么用场。
叶倾心垂了垂睫毛,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大约两根烟的时间,她听见玻璃门被人关上的轻微声响,没一会儿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洗澡声,又过了约莫十分钟,景博渊在她身边躺下,身上是沐浴后的清爽气息,没什么烟味。
他伸手将叶倾心捞进怀里,叶倾心翻个身,睁开眼睛望着他,说:“我有点渴。”
景博渊亲了亲她的额头,稳声道:“稍等。”然后起身出去。
很快便回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水,叶倾心坐起身接过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谢谢景先生。”喝完,她自然地把杯子递给景博渊。
景博渊眼底含笑,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把杯子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这晚,叶倾心窝在景博渊的怀里睡得格外深沉。
翌日一早,叶倾心醒来已经八点钟,景博渊不在卧室里,床头柜上有他留下的便签:
——今天会很忙,按时吃饭,外出就让陆师傅送你。
右下角还有景博渊的签名。
字体遒劲,骨气洞达。
叶倾心盯着景博渊的字,嘴角不由得勾起。
起身下床洗漱,昨晚她没有衣服穿,就穿了景博渊的衬衫,男人的衣服宽大,套在她娇小的骨架上显得很滑稽,却也有几分别样的性感和风情。
地上昨夜散落的衣服已经被景博渊收拾起来,叶倾心的衣服在床脚榻上叠得一丝不苟,而她脱下来的内裤……
正晾在卫生间的毛巾架上。
是那个男人洗的。
叶倾心抿唇含笑,他倒是想得周到,做得体贴。
洗完漱穿戴整齐下楼,张婶看见她,显得很高兴,“太太,你总算回来了。”
“张婶早。”叶倾心微笑着打招呼。
张婶边往餐桌上端早餐,边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先生几乎都没有回来,偶尔回来,也是满身的酒气,整天忙着出差和应酬,前几天先生忽然病倒,医生说是最近劳累过度,饮食不规律,又喝了太多酒,建议先生住院几天调养一下,可先生第二天就出院了,小何说他每天依旧工作到很晚才休息。”
“唉,你说先生这么拼命做什么呢?钱再多,哪里有好身体来得重要?你可一定要好好劝劝他,这样下去可不行。”
叶倾心往嘴里塞土司的动作一滞,“他生病了?”
张婶看向叶倾心,叹了一口,道:“是呀,先生为什么忽然这么玩命地工作,太太应该明白,他那是心情不好,都发泄在工作上呢,别看先生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其实那都是假象,我看得出来,先生是很在乎太太的。”
张婶虽不知道叶倾心和景博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叶倾心忽然就搬离南山墅,景博渊又那样透支精力去工作,是个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出现问题了。
叶倾心缓缓放下吐司,没有胃口再吃任何东西。
她昨天见到景博渊,就觉得他瘦了点,只以为他是这段时间出差累的,却没想到他竟累到进了医院。
“张婶。”叶倾心的声音很轻,隐约透着一丝丝颤抖,“你知道他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张婶如实回道:“好像是胃出了毛病,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医生叮嘱说他以后要按时吃饭,吃点清淡养胃的,尽量不要饿着,多多休息,少喝酒……”
张婶背书一样把医生的话背给叶倾心听。
叶倾心想到昨晚他带她去吃夜宵,其实是他自己需要吃东西吧,当时他点的都是清淡的食物……
她早该察觉的,但她没有。
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饭,她想给景博渊打个电话,又怕打扰到他工作,想了想,发了条信息过去。
——忙吗?
隔了大约五分钟,景博渊的电话过来。
“什么事?”
他的声音透着公事公办的严肃。
叶倾心一听便知他一定在忙,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中午你有饭局吗?”
景博渊回:“没有。”
叶倾心:“一直在公司不出去吗?”
景博渊“嗯”了一声。
叶倾心笑了笑,说:“没事了,你忙吧,拜拜。”
说完也不等那边给个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突如其来的‘嘟嘟’声,景博渊失笑。
“小未婚妻?”博威总经办,沙发里坐着个三十五六岁的青年男人,双腿交叠,手里拿着份打开的文件,气度沉稳,表情不苟言笑,倒是和景博渊有几分相似,也是个很有男人魅力的男人。
景博渊回来坐在那男人的对面,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嘴角带笑,默认了。
“难得,能有降得住你的女人,听说才二十岁?”言外之意,景博渊老牛吃嫩草了。
景博渊没有回答,身躯轻靠进沙发里,长腿交叠,将一直夹在指尖的烟送进嘴里吸了一口,才道:“如果没记错,嫂子今年二十三。”画外音:你也老牛吃嫩草了。
那男人闻言爽朗一笑,伸手端起茶杯朝景博渊示意了一下,道:“彼此彼此。”
两人聊了会儿工作,末了,那男人道:“出国刚半年,没想到一向严肃沉稳的景大老板就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我一回国就听说了你那些风月情事,找个机会聚一下,我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动心。”
景博渊吞云吐雾,不置可否。
正说着,那男人的手机响,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来电,眉眼一下子变得柔和,开口的声音满是温柔:“宋宋。”
挂了电话,那男人敛下接电话时的温柔,对景博渊淡声道:“今天就谈到这,具体方案,我会让下面人做好送过来。”
景博渊见他将两种态度切换得如此自如,端着茶杯笑道:“大嫂降你降得也不轻,记得两年前,大嫂跟在你身后追你,你是何等义正言辞、冷漠无情地端着长辈的架子拒绝了小姑娘一片痴心,这才多久,真是风水轮流转。”
那男人噎了一下,旋即笑开,似是想到什么往事,他嘴角微勾,颇为感慨道:“感情之事最难掌控,你不也栽了跟头。”
两个成熟男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甘愿。
再说叶倾心。
挂了电话,她转头对忙忙碌碌的张婶道:“张婶,我们去超市买菜吧。”
南山墅附近就有大型超市。
去超市的路上,叶倾心上网搜了搜养胃的食材和菜谱,拿笔在本子上列了个清单。
到了超市,她直奔果蔬区。
挑选好要买的蔬菜,她又挑了些生花生。
“张婶,家里有没有苹果?”
张婶推着车跟在她身后,闻言回道:“没有,先生寻常不怎么爱吃水果,所以我没买。”
叶倾心点点头,又挑了些苹果。
结账时,张婶要付款,叶倾心阻止了她,自己用微信支付。
推着购物车出来,超市楼下有卖服装的商铺,路过一家品牌男装店门口,叶倾心目光被店内的塑料模特吸引。
模特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板正有型,连带着那个没有生命的模特都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叶倾心想,这件大衣要是穿在景博渊身上,一定更好看。
景博渊的身高和身材不比那模特差什么。
正想着,‘嘭!’一声,巨大的撞击力,让她两只手腕都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低沉的陌生男音响起,叶倾心抬头看过去,只见对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的车跟她的撞上了,那女孩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一脸心疼和温柔地检查女孩的手腕。
叶倾心道歉:“对不起。”
那女孩看过来,脸上笑容明媚透亮,露着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笑道:“没关系,是我自己走神,没看清路。”
说着那女孩指着叶倾心看中的那件大衣对身边的男人道:“那件衣服你穿一定更好看!”
叶倾心:“……”
回到南山墅,叶倾心开始做午饭。
张婶要帮忙,叶倾心笑着说不用,张婶也知道她是想做饭给景博渊,也不再勉强,跟在她后面打打下手。
叶倾心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做出来的菜马马虎虎。
她自己倒是挺满意,拿保温盒盛好饭菜,让陆师傅开车送她去博威。
到的时候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
临下车,叶倾心对陆师傅道:“我可能要好一会儿才出来,您记得去吃饭。”
陆师傅笑了笑,“我知道,太太不用担心。”
大厅前台例行公事问她找谁,有什么事。
叶倾心笑着摇摇头,看了眼那一排森严的、散发着‘闲人勿进’气息的闸机,掏出手机给景博渊打电话。
还没拨出去,罗封过来了,老远就冲她喊了声:“太太,这边!”
顿时,叶倾心听见旁边有人抽气。
之前盘问她的那两个前台,一脸惊悚与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叶倾心收了手机,咧嘴朝她们笑了笑,穿过被罗封刷卡打开的闸机通道,跟着他走向景博渊的专属电梯。
这是她第一次来博威集团。
刚刚从外面看,大楼高耸入云,气派又恢弘,从里面看,嗯,有钱人家的公司。
“罗助理,你好像知道我要来?”叶倾心转头问站在她后侧方的罗封。
罗封实话实说:“景总正在召开高层会议,还有二十分钟结束,进会议室之前让我留意大门外的监控,说太太可能会来。”
叶倾心‘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心里浮上丝丝缕缕的甜蜜,她只不过在电话里问了两个问题,他就知道她要来。
罗封领着她进了总经办。
景博渊的办公室空间开阔,外围是堵玻璃墙,空间明亮,深灰色实木的高大书架和大班桌,黑色真皮沙发组,处处彰显成功男人的沉稳大气。
“太太您先坐,景总一会儿就过来。”罗封朝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倾心礼貌得体地道谢。
办公室门关上,叶倾心把手里的保温盒放在茶几上,走到玻璃墙前往外看了下,京城的繁华之景尽收眼底,有种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在心底不受控制地生出来。
她忽地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热衷于权力和财富,越是有权势的人,越想要得到更大的权势,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确实有让人沦陷的魔力。
叶倾心忍不住想,景博渊站在这里时会是什么心情呢?
有没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低头笑了笑,叶倾心转身走向书架,书籍分类摆放,一丝不苟,都是些财经类和管理类的书籍,还有心理学,各种语言的,中文和英文居多。
大班桌上有一台手提电脑,笔筒里面有几只黑色签字笔,电脑旁边有几分叠放整齐的文件,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
叶倾心转了一圈,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全英文的心理学,回到沙发前坐下。
她英语成绩很不错,却依旧被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蝌蚪弄得头晕。
很多专业的单词她见都没见过。
正看着,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景博渊和几个博威高层进来。
看见叶倾心,那几个高层脸上齐齐滑过一抹惊诧,景博渊倒显得不咸不淡,目光从叶倾心脸上一扫而过,嘴里的话不停,继续对那几个高层说着什么。
叶倾心得体大方地朝众人笑笑,合上书,起身往旁边让了让,把沙发让出来。
那几个高层面面相觑。
景博渊淡声道:“坐。”然后继续刚刚的话。
犹豫着坐下后,那几个高层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瞄一眼站在一旁的叶倾心,还有茶几上的保温饭盒,实在是醒目,跟磁铁似的,牢牢吸引住几人的视线,几人忍不住用眼神交流起来。
景博渊察觉到自己的下属三心二意,面色微沉:“是不是领导的位子坐久了?各位的定力倒是不如从前。”
语调轻缓又随意,却让听的人心底发憷。
“对不起,景总。”众人纷纷道歉,目光不敢再乱瞧乱看。
景博渊坐在老板椅上,身躯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双手在大腿上交握,老板的架子端得十足十。
片刻,他扫了众人一眼,“今天就到这,回去吧。”
“是。”众人如获大赦,争相往办公室外走,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景博渊给逮住。
等人走光,沉厚的深灰色实木门合严,景博渊起身走向茶几,深邃的目光落在保温盒上,又落向叶倾心,“这是何意?”
叶倾心背着手小跑过来,边打开饭盒边笑眯眯道:“养胃午餐。”
看着不大的小饭盒,倒是装了好几样清淡的炒菜,还有一碗苹果汤。
景博渊站着,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茶几上,一看菜色就知道口味不怎样的家常菜。
他眉头微微一动,看向叶倾心的眼神幽深,“你做的?”
叶倾心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把苹果汤递过去,“网上说,苹果熬汤养胃,还是热的,你尝尝看。”
景博渊看着泛着铁锈红的汤汁,还有几块煮烂了的苹果肉,眉眼淡然,伸手接过来往唇边送。
“等等。”叶倾心忽地出声阻止他,在呢子大衣口袋掏了掏,然后把小拳头送到景博渊鼻子底下,摊开手掌,小女孩纤细嫩白的掌心静静地躺着几粒生花生米。
“网上说,饭前吃几粒生花生,养胃。”
景博渊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碗,抬手握着叶倾心托着花生米的那只手,用力一拉,将女孩拉进怀里抱住,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下来。
亲吻了好大一会儿,景博渊在她耳边轻声问:“网上有没有说,一个女孩这么对一个男人,很容易让男人生出非分之想?”
叶倾心唇瓣被吻得红红的,耳根发热,“我跟你说正经的。”
景博渊道:“我说的也很正经。”
“……”叶倾心双手攀在景博渊的肩上,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她掀起眼皮看了眼他严肃又正经的表情,轻咬了下嘴唇,道:“饭一会儿凉了,你趁热吃,我做了好久的……”
景博渊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开她,“今天怎么这么乖,倒跟前两个月不大一样。”
叶倾心想到张婶说景博渊住院的话,心里像堵了一团什么,忽地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上,“对不起啊,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再惹你生气,你以后也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张婶跟你说了什么。”不是疑问,是肯定。
从她说出‘养胃午餐’,他就知道她知道了什么。
叶倾心闷闷的声音从他肩头传出来,“你别怪她,她告诉我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好,博渊,对不起。”
景博渊就这么搂着她,片刻,端着长辈的口吻训道:“光知错不行,还要能改。”
叶倾心点头,“嗯,一定改,以后再也不让你烦神,再也不惹你生气。”
景博渊笑,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你再这样抱着我,饭就真的凉了。”
叶倾心从他怀里退出来,再次把手里的花生递过去,“我买了很多放在家里,你以后吃饭,记得先吃几粒生花生。”
叶倾心来之前吃了午饭,坐在对面的沙发就这么盯着景博渊瞧,男人在她的注视下吃得从容不迫。
一般人吃饭的时候如果被人这么直勾勾注视着,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自在,景博渊却不,自制力惊人。
“好吃吗?”叶倾心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
景博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在家没吃?”
叶倾心:“吃了,感觉不怎么样。”
景博渊不再开口。
叶倾心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高兴地噘嘴,“不怎么样你还吃这么香。”
景博渊拿筷子的手伸过来摸了下她的下巴,低头吃光碗里的饭菜,苹果汤也喝得很干净。
叶倾心抿着唇,却止不住嘴角的笑,心情是愉悦的。
“我去洗碗。”等他吃完,叶倾心起身收拾了饭盒,去休息室卫生间洗碗。
她刚刚在办公室转的时候发现有休息室,和别墅的主卧很像,有独卫和衣帽间,一张两米的大床,布局装潢充满男人的沉稳和阳刚之气。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老板啊老总啊什么的,总喜欢在办公室里把底下漂亮能干的女秘书叫到办公室里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娱乐行为,景博渊会不会也这样?
那个宓秘书长可不就是漂亮能干的女秘书么。
在自己出现之前,景博渊已经是个三十四岁的成熟男人,正常男人都会有一些正常的生理需求需要排解,不知道那时候他都怎么做的,养个秘密情人?去高级会所?还是本着资源充分利用的原则吃窝边草?
“在想什么?”叶倾心正想着,身后冷不丁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叶倾心眨眨眼,冲干净盒饭,顺手组装起来,小声道:“没什么。”
景博渊的身躯在她身后靠近,最终贴在她后背,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上肌肉的坚硬,有带着点肌肤的柔软,“一个饭盒洗了十五分钟,这样的办事效率,放公司要被开除。”
叶倾心转身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比得上你们大集团的秘书能干。”
这话里莫名藏着几分火药味,景博渊攫住她的视线,片刻,笑问:“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叶倾心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拎着保温饭盒往外走,“我回去了。”
景博渊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叶倾心直接撞进男人宽厚的怀抱。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暧昧地低语:“时间还早,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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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10246个字,某瑶从早上七点,写到晚上六点。
中间吃了两顿饭,上了一趟厕所,给孩子把了两泡尿、擦过一次屁股,其余时间都在电脑前。
某瑶手速很渣,某瑶的心很软,某瑶有颗玻璃心,求小可爱们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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