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景老爷子想逮景综上楼下棋,景综以有事为借口拒绝,逮景逸,景逸以明天出差要早点休息为借口拒绝,最后逮了景彦上楼。
萧砚和景博渊及叶俊东去了小客厅,苏玉琢和景老夫人等人在客厅里聊天,叶麟丢下碗筷就上楼写作业。
佣人们都去吃饭了,叶倾心推着婴儿车从后门出来,外面月朗星稀,秋风干燥怡人。
小家伙们仰躺在婴儿车里,好奇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叶倾心见他们看得认真,声音轻柔地讲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
年年和朝朝看累了月亮就这里瞅两眼,那里瞅两眼,暮暮倒是听得认真,仰着小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妈妈瞧。
“心心,你在这呀。”景索索从后面凑上来,“里面没意思,不如出来逗小孩。”
叶倾心停下嘴里的故事,道:“忽然多个姐姐,还不进去交流一下感情。”
“我哪敢跟她交流感情,什么时候被她卖了我还要替她数钱呢!”
“什么意思?”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叶倾心眨眨睫毛,“知道什么?”
“她出院的头一天,就把萧家的大儿媳妇送进了监狱,理由是,故意杀人。”景索索说着撇撇嘴。
“故意杀人?杀谁?”
“好像是她妹妹。”景索索伸手掐了串桂花放在鼻端闻了闻,“她妹妹叫苏粉雕,两年前意外身亡,她出院那天向派出所报案,说两年前她妹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其实……我有点怀疑,她嫁给萧三哥,会不会是为了接近萧大嫂找出萧大嫂杀人的罪证。”
“听说当初是我那个便宜堂姐千方百计接近萧三哥的,怀了孩子胁迫萧三哥结婚,不过……萧三哥是谁,要是他不愿意娶,有的是办法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也不算胁迫结婚吧……”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我感觉自己不适合长大。”
景索索说得摇头晃脑。
“不长大,怎么跟你程大哥表白?”叶倾心忍不住调侃。
景索索:“……”
“我看最近纷纷姐的状态好了很多,你跟你的程大哥怎么样了?”
景纷纷脸有些红,“我感觉挺好的。”
“你们在一起了?”
“还没……”景索索忽地有些扭捏,“不过,最近我们经常联系,有时候一块吃饭,我想再过段时间跟他摊牌,等大姐再好一点的。”
虽说宋羡鱼说程如玉似乎有了喜欢的人,但程如玉当下并没有女朋友,景索索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争一争。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虽然大姐平时人挺讨厌的,可我还是不希望看到她颓废的样子。”
叶倾心笑,景索索傻归傻,好在还是懂事的。
婴儿车里,三个小家伙都开始打哈气。
叶倾心把婴儿车推回客厅,今晚要在这住,叶倾心直接让照顾小家伙的三位阿姨抱他们上楼洗澡睡觉。
景博渊房间的卫生间安装了婴儿浴池。
叶倾心上楼帮忙,给他们洗了澡,又喂他们喝了奶,等他们睡着了,景博渊还没有上来。
她下楼,客厅里景老夫人和景思、季仪坐在那聊天,景纷纷和景献献坐在旁边聚堆,景索索和苏玉琢不在。
叶倾心朝小客厅走过去。
经过通向前院的侧门,一道熟悉的女音从那边传过来。
“您不好奇,我妈妈当年为什么离开您吗?”
叶倾心下意识停下脚步,微微皱起了眉,据她所知,当年苏湄的离开,是景老夫人逼的,难道这个苏玉琢,要挑拨离间?
“半个月以前,我很想知道。”景逸的声音响起来,“现在,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不管她当年因为什么离开,都已经是过去。”
叶倾心往侧门那边靠近几步,门没有合严,她隐约能看见景逸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右手夹着根烟,苏玉琢双臂环胸,靠着旁边的圆柱。
“是因为您新娶的那个女人吗?”苏玉琢语气透着几分讥讽,“我以前也听人说起过您,说您为了一个女人二十多年不娶,至今孤身一人,我还感叹过您痴情,却没想到,您痴情的那个女人,会是我妈妈。”
“更没有想到,您痴情她二十多年,如今终究还是爱上了别的女人,连她为什么离开您都变得这般不重要。”
“不过……这也够了……”苏玉琢话锋一转,声音伤感又释然,“她要是知道您为了她坚守了二十多年,她一定会很高兴。”
“也不枉她,为您守身如玉到死。”
景逸往嘴里送烟的动作顿了顿。
苏玉琢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景逸想不想听,直接说:“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妈妈就每天都跟我说一句话,她说:囡囡啊,你爸爸是个军人,是很威风的将军,他是妈妈的英雄……”
“她跟我讲,你们的第一次相遇,讲您如何将她从那个可怕的地方救出来,讲你们如何相爱,她说您很爱她,为她牺牲了很多,她很愧疚,不想让您为她牺牲更多,就趁着您回部队的时候,给您寄了封分手信,跟着义父回了义父的家乡。”
“义父爱她爱了一辈子,她却始终都没有接受义父,她说她很难过,遇到您之前没能守住清白之身,但至少要在认识您之后,为您守住后半生的清白。”
“她从来不告诉我您叫什么,也不告诉我您住在哪里,直到七年前,她躺在床上病得糊里糊涂的,弥留之际拉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叮嘱我,囡囡啊,替妈妈去京城看看他,看他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
“如果他过得很好,你一定不要去打扰他,如果他过得不好,你就好好孝顺他,让他高兴。”
“我始终不明白,她那么爱您,为什么要带着我和姐姐离开京城,离开您,因为害怕她妓女的身份让您蒙羞吗?那么您呢,为什么不去找她?她说爱上了别人您就信了?还是说,其实您也介意她妓女的身份?”
景逸用力吸了口烟。
他当年找过,只是有关苏湄的线索都被人消抹干净……
转念意识到什么,他看向苏玉琢,“姐姐?”她不是只有个妹妹么?
“粉雕玉琢,粉雕在前,玉琢在后,户口本上比我小一岁的妹妹苏粉雕,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当年报户口,派出所的人录错了信息,后来我妈觉得没什么要紧,就没有去更改过来。”
景逸眸光沉了沉。
苏玉琢看向不远处的地灯,“她和我一起考上京城大学,家里条件差,我们说好了一起半工半读,她却背着我偷偷退了学,在饭店当服务员打工赚钱供我读书。”
“妈妈直到去世,都没有告诉我们爸爸的名字和身份,我们问义父,义父也不知道,只知道您是京城的一位将军,京城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
“后来姐姐被人骗进夜总会,走了妈妈当年的老路,这次没有一个像爸爸当年救妈妈那样的男人来救她,两年前,她出车祸身亡,警方很快以意外事故结案,可我知道她的死不是意外,在她出车祸的前几天,很不安地在电话里告诉我有人要杀她。”
说到这,苏玉琢似哭似笑地扯了扯嘴角,“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我给姐姐报了仇,爸爸,您不能让杀害姐姐的凶手逍遥法外。”
萧家大儿媳的娘家有权有势,很可能会想办法从派出所捞人,毕竟,苏粉雕已经死了两年,证据并不充足。
叶倾心十分惊讶,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苏玉琢,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侧门外沉默了许久,传来景逸低沉的声音:“我知道。”
“谢谢爸爸。”苏玉琢语气透着释怀。
叶倾心悄悄转身,轻手轻脚往小客厅那边走。
“爸爸,您现在幸福吗?”苏玉琢的问话声隐约传过来。
这次景逸没有回答。
“您真的很爱新娶的妻子吗?”
这句话叶倾心听得不太真切,等她走到小客厅门口,已经彻底听不见那边的声音。
她有些明白苏玉琢为什么那么快就接受了景逸,甚至眼睛里会流露出孺慕之情。
和曾经的周翘翘一样,从小,苏湄就在苏玉琢心里种下了对父亲的爱,甚至,苏湄把自己离开景逸的根源全都归结于自己,闭口不提景老夫人当初的逼迫。
叶倾心很难想象,苏湄当年是怎样在手握‘屠刀’的医生护士手里救下肚子里的孩子,想来一定也是一番心酸的历程。
站在小客厅门外,叶倾心想起景索索说的话,苏玉琢之所以千方百计嫁给萧砚,或许是为了利用萧砚接近萧家大儿媳,从而找出萧家大儿媳杀人的罪证。
她记得苏玉琢和萧砚结婚那会是有孩子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肚子现在看起来可不像是孕妇,更何况还经历了那么严重的车祸。
正想着,小客厅门被打开,叶俊东先出来,紧接着是景博渊和萧砚。
“杵在这做什么?”景博渊看见叶倾心,习惯性伸手来拉她的手。
叶倾心笑,“宝宝睡了,我来看你们聊完了没有,刚到,你们就出来了。”
四人往客厅方向走。
路过侧门,正好苏玉琢和景逸从门外进来,更深露重,两人的头发沾了露水,苏玉琢睫毛尖湿湿的,她眨着眼睛看向萧砚,眼睛里一闪而过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
萧砚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朝她伸过去,苏玉琢犹豫了一下,把手放进他的掌心,旋即垂下眼睫,嘴角笑容似有若无,十分不真切。
回到客厅,景老夫人和季仪、景思还在,景纷纷和景献献都已经不在楼下。
“今晚玉琢和阿砚就在这住,房间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景老夫人说:“时候不早了,都休息吧,小马,带小姐姑爷回房。”
一位佣人朝苏玉琢和萧砚客气地说:“小姐姑爷请跟我来。”
两人向众人道了晚安,跟着佣人上楼。
景老夫人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道:“老二也算是有后了,只是,不知道小喜能不能接受老二有这么大的女儿,还好这孩子没跟她妈一样走歪路……”
声音戛然而止,景老夫人意识到当着景逸的面说这话不大合适,转移话题道:“你们都各自回去睡吧,天儿不早了。”
景逸没什么反应,从门外把装喜饭的笼子提进来,提着回自己房间。
景老爷子有轻微哮喘,不能见猫毛,之前只能委屈喜饭待在外面。
叶麟从楼上蹬蹬蹬跑下来,手里拿着作业本,“表嫂,我有一题不会做,你教我好不好?”
景思很不爽自己儿子跟叶倾心那么亲昵,开口道:“什么题目,妈妈也会能教你。”
叶麟踌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商量道:“你以前教我的那些题,十题有六题是错的,可不可以不要你教?”
景思:“……”
叶俊东倒是乐意叶麟和叶倾心处得好,打圆场道:“你初中学得再好,都过去几十年,早就忘光了,哪里比得上心心,让心心教小麟,你就别参和了。”
景思很不爽地瞪了眼叶俊东和叶麟,转身上楼。
叶倾心对景博渊道:“你先回去洗澡,我教完小麟就上去。”
景博渊摸了摸叶倾心的头发,“别太晚。”
“知道。”
佣人关了院子里的灯,只留了几盏地灯。
一间卧室,苏玉琢坐在沙发上,看向正在解表扣的萧砚,压了压心底复杂的情绪,缓缓开腔:“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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