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不成我们还要替他们隐瞒?”贺云宵话语里不免有些不服气。
他们做了那种丑事,凭什么还要替他们遮掩?
“他们既然藏了这么久都不让我们发现,现在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你发现了?”贺际帆反问一句。
贺云宵被问得一愣,“你的意思是……”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都生活着黑暗里。”贺际帆勾起唇角,眼睛里是将一切了然于胸的精明。
“他们故意的?”贺云宵心里一惊,是啊,他们把事情瞒得滴水不漏,这么多年贺家没听到一点风声,怎么忽然就被他发现了?
“或许不是他们,而是她。”贺际帆道。
“ta?”贺云宵不解。
“如果是爸想要把孩子摆上台,大可直接跟家里说,然后带回家,奶奶心软,知道外面还有个八九岁的孙子,肯定不会放任不管。”贺际帆分析:“但是他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说过,中午接电话的时候也是避开众人,可见他是不想家里人知道他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是莫瑞想让自己的儿子曝光,又不敢直接告诉贺家,因为爸不同意,所以就让我们自己发现?”贺云宵顺着贺际帆的思路说,这个推断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也有漏洞,“那她怎么知道我会从医院经过,又怎么知道我会撞见爸并且跟着他呢?”
贺云宵当时为什么会跟上贺长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有种鬼使神差的感觉。
“他们在哪个医院?”贺际帆问。
贺云宵:“京和。”
“你忘了京和医院是谁的医院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小玉的电话该来了,你的出现,或许只是个意外。”贺际帆这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贺云宵看了眼他的手机,上面的号码果然是程如玉的。
接完电话,贺际帆冷冷一笑,“那个女人,果然是忍不了了。”他对贺云宵道:“这事先不要告诉妈,妈那个脾气,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闹翻天,到时候反倒如了那个女人的意。”
贺云宵气难平,“那就这样不管了?”
贺际帆做思考状,“让我想想。”
…
医院。
莫瑞一直满脸担忧。
阳阳醒了没多久,就又睡下了。
“阳阳不会有事的,别担心。”贺长居握着莫瑞的手安慰。
阳阳就是受了寒,突发高热,症状看着吓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知道。”莫瑞忧心忡忡。
“那你在担忧什么?”
“云霄知道了我们的事,我担心……”
“我不会让你们被任何人欺负。”贺长居打断她的话,把她搂进怀里,“我会保护好你们。”
他这些年把这对母子保护得很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他依旧会好好保护这对母子。
莫瑞低下头,自责道:“都怪我,我应该等你来了带阳阳去城郊的医院,不该自作主张叫了救护车,也不该同意让救护车把阳阳送来京和医院,我知道这医院是程家的,只怕程家的人不会保守秘密,我当时急糊涂了……”
“长居,我害怕,贺老夫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撵我们走?我去哪里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离开你,还有阳阳,他不能没有爸爸。”
莫瑞默默垂泪,她长得秀气,哭起来颇有梨花带雨之姿。
她总是这样柔软,让人心疼,贺长居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轻声哄道:“程家跟贺家是世交,他们不会乱说什么,你要实在不放心,我一会就去找小玉谈一谈。”
莫瑞点点头,眼底滑过一抹坚定。
她当了十几年的地下情妇,从没想过要什么名分,可是阳阳不同,他才九岁,未来的路很长,她不能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一辈子。
…
五点半,贺际帆开车到窦薇儿楼下,打电话叫她下来。
过了会儿,窦薇儿穿着性感的长裙出现在他眼前,妆容和上午去贺家时大相径庭,妖娆抚媚。
“你要是忙,我一个人吃饭也行。”
“不忙。”贺际帆替窦薇儿开了车门,“今晚很重要,我可不能缺席。”
“嗯?”窦薇儿疑惑。
贺际帆笑了笑,没有解释。
半个小时后,贺际帆带窦薇儿去了家露天餐厅,远处是灯火辉煌的京城夜景,夜色很好,微风怡人,周围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两人点了餐,贺际帆要了瓶红酒,等服务员送上红酒,他先给窦薇儿倒了一杯。
叮——
两人碰杯,贺际帆道:“祝贺我们重新在一起,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窦薇儿有点不习惯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么煽情的话,“干嘛这么黏糊,都不像你了。”
“你不喜欢我这样?”
窦薇儿笑:“有点不习惯。”
服务员很快推着餐车来送餐,吃得差不多了,贺际帆忽然走下位子,走到窦薇儿跟前单膝跪下,同时,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戒指盒子。
小提琴手拉着喜庆欢快的曲子朝这边走过来。
餐厅的人纷纷看过来。
窦薇儿被贺际帆的举动弄得一愣,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贺际帆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戒指,正是上次带窦薇儿去珠宝店给她挑选的那颗裸钻做成的钻戒,心形的粉钻,被两圈碎钻簇拥在最顶部,群星拱月一般,在灯光下闪着光,梦幻又璀璨,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薇儿,我以前什么样,你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享乐,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享乐更重要的事,就是跟你在一起。”
“我愿意为了你终结过去的荒唐人生,也谢谢你愿意终结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只想跟你一起度过。”
“请你嫁给我,我会尽我的全力,让你幸福。”
清风拂过,周围的嘈杂和小提琴声全都随风而去,窦薇儿耳边只剩下贺际帆的声音,那样真挚诚恳,又那样动听。
“答应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紧接着,餐厅里的声音整齐划一:“答应他!答应他!”
窦薇儿弯着眼睛笑,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水光,她伸右手,玩笑般地说:“看在戒指的份上。”
贺际帆温柔地笑笑,取出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低头亲了下她的手背。
周围响起掌声,带着祝福的味道。
贺际帆起身,豪气地道:“谢谢各位见证了我的求婚,今晚这一餐我请,大家随便点,不要客气。”
“好!”一阵欢呼。
贺际帆的求婚并不隆重,也没什么创意,却依旧叫窦薇儿难忘。
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窦薇儿心里很甜,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已经叫人去了你叔叔家,顺便把户口迁移手续办了,以后,你的名字就写在我的户口本上。”贺际帆开着车,把事情跟窦薇儿说了一声。
窦薇儿叔叔那一家子,他一眼就看出是什么样的人,他不希望窦薇儿和他们交往过甚。
他没有说的是,窦薇儿的叔叔知道贺际帆派去的人要把窦薇儿的户口迁走,百般不同意,最后提出条件,要一百万。
贺际帆给了。
就当是买断他们家对窦薇儿的抚养之恩。
“今晚去我那里住,明天再把你的东西搬过去。”贺际帆又道。
窦薇儿没有异议,既然都要结婚了,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
而且,自从奶奶去世后,她总在夜深人静时感觉异常孤单,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应该是件不错的事。
“心心,他今晚跟我求婚了。”窦薇儿洗完澡,等贺际帆进了卫生间,她给叶倾心打电话。
此时才八点多,叶倾心正陪孩子们玩,还没睡。
听到窦薇儿喜悦又甜蜜的声音,她笑道:“现在可还有不甘心?”
窦薇儿怔了怔,盘腿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心口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没有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每个女孩都渴望一场浪漫且真诚的求婚,都想要一只象征爱情的戒指,无关价值,你呀,就是心里对此有期待,贺际帆没有及时给你,却跟你提了结婚,你心里有遗憾罢了。”
“心心,你说这话,显得你好像一个七老八十看透一切的老太婆。”窦薇儿不得不承认,叶倾心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听到贺际帆说要领证,她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都没求婚呢,是不是压根不重视跟她结婚的事?
“心里既然舒坦了,那就跟表哥好好安排你们的婚事吧,婚期有确定好在什么时候?”
“还没。”窦薇儿想到沈梦,叹口气道:“他妈妈很不喜欢我,每次看到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真怕哪天忍不住了,跟她干起来。”
“你可千万要忍住了,舅妈再有不是,那也是长辈,你未来的婆婆,她针对你,你忍让,别人会说你懂事,说她不大度,你要是跟她吵起来,本来是你占理,也都变成了你的错,再说,你跟她闹起来,也叫表哥为难,得不偿失。”
“你说的我知道,刚刚我也就随口抱怨一句。”
“那行吧,我要给小家伙们讲故事呢,先挂了。”
…
贺际帆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两天后,窦薇儿的户口就迁来了京城,其中也动用了一些关系,要不然不会这么顺利。
两人也没挑日子,拿到了崭新的户口本,就去了民政局。
沈梦得知贺际帆和窦薇儿把证领了,才知道自己以为藏得很深的户口本早就暴露了,而且被自己的女儿给偷了出去。
贺依依不可避免挨了一顿胖揍。
“又怎么了?”晚上贺长居回来,一进卧室就看见沈梦一脸怒气地靠在床头,揉了揉眉心,走过去问。
沈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不是你儿子,居然让依依偷了户口本,跟窦薇儿领了结婚证,气死我了!”
“小声点,他要娶谁,是他自己的事,你就是瞎操心。”
“我这么费心费力的到底是为了谁?公司现在是如日中天,可花无百日红你听说过没?谁知道以后会变得怎样?我还不是希望阿帆娶个对公司有助益的女孩,遇到困难好帮衬他一把?那个窦薇儿能干什么?一个从山沟里出来的穷丫头,有什么好的!”
沈梦这种想法在豪门世家里很常见,贺际帆这样身份的人,婚姻时常被用来结两姓之好,以巩固家族的势力。
贺长居不能说沈梦就是错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生气也没有用,不如早点接受现实。”
沈梦气得牙痒痒,“我就是接受不了!”
贺长居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卫生间,沈梦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了,她忽地意识到贺长居这几天都这么晚回来,不由得心生不满,“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几天都是,晚上干什么去了?”
“跟几个老朋友喝了点酒。”
“都跟谁喝的?有必要这么晚?”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经常打麻将通宵我都没管,我跟朋友喝点酒你就问东问西的。”贺长居有点心虚,嘴上却强硬。
沈梦撇撇嘴,躺下睡觉。
贺长居的声音又传来,“我过两天要去趟上海,公司在那边投资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
沈梦支起上半身,“公司那么多人,怎么还要你这董事长亲自上阵?”
“上海的吴祖成搞了个企业家晚会,就在这几天,解决项目的事是顺道。”贺长居解释。
吴祖成是上海商界大佬,他的晚会,去的都是商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
沈梦点点头,不疑有他,“那我明天帮你把出差用的东西收拾一下,要去多少天?”
“一个星期。”
“嗯,知道了。”
…
叶倾心临近预产期,贺素娥三天两头地往南山墅跑,送这个买那个,孩子五年内需要用到的一切物品都被她买了个齐全,别墅储存室里的东西都快堆到了门外。
她再次拎着孩子衣服过来的时候,叶倾心第五十三遍跟她说:“妈,妙妙和肖肖的衣服真的已经够多了。”
妙妙和肖肖是叶倾心给肚子里的孩子取的乳名,四个月的时候做产检,得知小家伙们是两个女孩子,叶倾心苦思冥想几日之后,决定给她们取名惟妙惟肖。
景博渊听到这两个名字,默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我这次买的衣服号大,等她们长大了再穿,明天再去看看小发卡什么的,忽然想起来没给宝贝们买点头饰,女孩子嘛,从小就得好好打扮。”
叶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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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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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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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的晋元皇帝,
脾气依旧阴晴不定。他卑鄙无耻,甚至强夺臣子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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