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栗狼狈地从地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扬起手还了陆柏麟一巴掌,打得他掌心都麻了。
“戒指还你!”
江栗左手捏着右手的无名指,用力把戒指从手指根部拔了出来,放在了他和陆柏麟之间。
陆柏麟垂下的手骤然捏成了拳头,陆闫以为他是要打人,赶忙抓住求婚戒指帮江栗塞进他手里,握着江栗的手腕,把江栗护到自己身后。
“你还说你们没奸情?!”陆柏麟用力把戒指摔在了地上,指着江栗破口大骂。
那么小一枚戒指,叮当一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不知去了何处。
纪青是最后一个赶来的,看见江栗和陆柏麟脸上都烙着俩巴掌印,登时明白这俩人吵架了。
纪青赶紧走到陆柏麟身板,低着头小声劝慰:“陆哥哥,是我不好……”
江栗也好,陆柏麟也罢,没有一个人搭理纪青,他们的眼里都只顾得上对方,想从对方那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江栗胸膛猛然一抽气,震声喝了回去:“我们有什么奸情?你说啊!当初是你把我丢在这路边,说什么纪青不能没有你,他需要你之类的话,倒不如说你爱纪青胜过爱我,既然你们那么相爱,我何不成全你们呢?”
江栗蹲了下去,就着微弱地路灯光芒,在路面找寻刚才失踪的求婚戒指。
“伤了他的脸面,可就难哄了。”陆闫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上下打量陆柏麟。
陆闫叹了口气,陪着江栗蹲了下去,跟江栗小声说:“我陪你找。”
江栗这次没拒绝陆闫的好意,点了点头,默许他一起。
陆柏麟打过江栗的那只手此刻在不安地颤抖,掌心像是握了一团火般烧得炙疼,烫得心坎不安地发慌。
“栗子,我不是故意要……”陆柏麟弯了腰,他伸手向江栗的方向。
陆柏麟叫江栗作栗子的时候,就证明他要服软了。
就在陆柏麟要跟着江栗一起蹲下去道歉,帮他找戒指的时候,纪青在一旁却好死不死的开了腔。
纪青扯着嗓子大喊:“我和陆哥哥本就有情,分明是你突然出现做了小三,活该被陆哥哥赏巴掌。”
陆柏麟给江栗的那一巴掌,是他自己心虚到了极致,想着先发制人给江栗一个罪名,这样他们两人对彼此的愧疚就是两清。
只是陆柏麟没想到这一巴掌把江栗打醒了,让他直接对自己死了心,摘下戒指说走就要走。
江栗终于在地上摸到了那一枚镶满了钻的求婚戒指,虽然此刻蒙了灰有些黯淡,但依旧盖不住它的昂贵。
“所以我成全你们。”江栗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与陆柏麟注视,然后转手就把戒指放进了纪青的手中,但他看向纪青的目光里满是怜悯,这戒指像是他可怜纪青赏给他的。
“我的车停在那边,我送你一程吧。”陆闫在一边为江栗指明方向。
江栗饶有意味地瞥了陆闫一眼,对他心存顾忌,但依旧走向了那个方向。
陆柏麟急了,下意识地抓住了江栗的手,着急地与他十指相扣,生怕让江栗跑了。
陆柏麟是个军官,他说不出什么情话,一句威胁脱口而出:“你只是个战犯!你现在不讨好我,就不怕我把你流放到茫茫宇宙里去吗?!”
江栗扭头向陆柏麟欣然笑道,“好啊,现在就流放我吧。”
灯光昏黄,夜色无月,江栗的面容竟让陆柏麟觉得从未有过如此的模糊,就像是一滴血融进水中,逐渐消弭,逐渐无法捕捉,染得陆柏麟眼中发红。
越是模糊,就越叫人舍不得。
陆柏麟紧紧地握住江栗的手,他想说话,可每次话刚到嘴边,看见江栗那满眼的失望,他忽然就不敢说话,只怕自己说多错多。
可不说江栗肯定要更加生气,陆柏麟连着深呼吸好几下,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丝丝心慌的声音,“是我的错,失手打了你是我太冲动,刚才说的话也全都是我的气话,你跟我回家,等我们两个都消了气,我就来好好和你说话,我会哄着你的,我不会再让你难过的。”
“你怎么会有错?”江栗笑着一点一点掰开陆柏麟的手指,抓着一点点的缝隙都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还特意用衣角擦干净自己手上的冷汗。
陆柏麟慌了,掌心了都出了汗,染上了江栗的手背。
陆柏麟还想去拦,被陆闫挡了下来,“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要再死缠烂打了。”
纪青酸得牙痒痒,“分手?他们怎么能算在一起呢?江栗怎么配得上……”
纪青话没说完,就被陆柏麟掐住了脖子,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滚,滚远点,再出来膈应人,我会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陆柏麟不耐烦地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纪青从他手里坠在地上,尾椎骨硬生生的敲在马路牙子上,听着一声痛苦地惨叫,陆柏麟才满意地收手。
求婚钻戒摔在了地上,滚落到陆柏麟的脚边,本该明艳动人的钻戒此刻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丝一毫往日的光彩。
陆柏麟弯腰捡起戒指的时候,向纪青投去厌恶的一眼,压低了声音警告:“你知道的很多,怎么就不知道现在是我更在乎他呢。”
陆柏麟起了身,一边走一边擦拭掌中的钻戒,像是在抚摸江栗的手般小心翼翼。
陆柏麟走进黑夜里的身影落寞,越走身形越发狼狈,步子也越来越快,似是在追赶,但江栗早就走的没影了,如同融进了黑夜中,任凭陆柏麟如何寻找都找不到一丝一毫踪迹。
江栗早就坐上了陆闫的车,在车上他靠着车门,失神地望着窗户外。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和你才是第二次见面。”
陆闫的视线始终放在江栗身上,他在担心自己一转眼江栗就会不见,“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们见过很多次了。”
江栗笃定地念道:“我们就是第二次见面,你没理由这么帮我。”
“陆闫当然没理由,但总有人有理由。”
“那个人是谁?”江栗皱了眉头,难不成还能是纪青不成?
陆闫摇了摇头,没有告诉江栗那个人是谁,只是淡声道“”“他让我帮你,也是在帮他自己,”
江栗实在是想不通还能有谁会来帮他,陆柏麟是断不可能的,那他也就只认识纪青这一个人,陆闫会是谁派来的?
“我的存在本来就只代表他的一份心意,你如果想不起他是谁,没关系的,他也不会让你想起来的。”
因为那个人是主神。
渣攻是他偏执的一面,他次次都想悔改,可次次世界线都会走向唯一的结局——死亡。
以至于后来,他不得不分出一个人来,试图表明自己的心意。
刚才陆柏麟打他,陆闫护着他,就是主神矛盾的一面。
他不想江栗跳出自己的掌控,所以伤了他。
但心底又舍不得,于是陆闫出手保护,不至于让他越伤越深、
陆闫说得“难哄”,也是主神说给自己听的。
伤了他,就真是难哄了。
江栗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了头绪,死死地盯着陆闫看了很久很久,忽然荒唐一笑。
“我可没兴趣知道他是谁,也别让我想起来。”
陆闫的掌心冒了虚汗,他是来想旁敲侧击江栗对主神的态度,但现在看来,好像他们的关系依旧无可救药。
江栗的记忆被封锁,他不记得主神也是应该的。
但是那么多的世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存在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映射,但江栗依旧没有任何心动的意思,主神更加不敢让他记忆恢复了。
“你真不想利用我?”江栗忽然转头盯着陆闫看。
当话题重新落回这个世界,陆闫松了口气,擦了擦掌心的汗,声音依旧有些虚:“我不需要利用你,我可以保护你这一世。”
江栗有些遗憾地啧了一声,“好吧。”
但车里还没安静几分钟,江栗忽然又开始用饶有兴趣地目光打量陆闫,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咬着舌尖把话咽了下去。
陆闫先憋不下去了,没忍住把手落在江栗的肩头,轻拍了一下,“有话就说。”
江栗把手半遮着脸,苦笑着眼底夹了泪意,手指对着陆闫的方向指了指,轻声嘲道:“虽然我不记得你,但我知道你是谁。”
江栗不记得他了,可是提起他,却仍是会难过地落泪,可见他伤他之深。
江栗的记忆没了,江栗不是会封锁自己记忆的人,所以只可能是那个人动了手脚。
江栗眼眸微微颤动,酝酿片刻后道:“我要你帮我,我想杀了他,给自己一个解脱。”
江栗的这个“他”字没说明白到底是谁,是主神?还是陆柏麟?但已经足够让陆闫心慌难受了。
陆闫的声音在颤,带着不甘心:“你那么恨他?”
江栗没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陆闫,一声不吭,让陆闫猜自己恨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陆闫选择了不猜,直接肯定地点头应下:“我帮你。”
江栗听完,意味深长地瞥了陆闫一眼,像是在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说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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