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科幻小说 > Stand by You [FF15/最终幻想15] >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无线电完全联系不到伊格尼斯,因此格拉迪欧和普朗普托改变了计划一边向着祭坛移动一边清除残余的魔导兵。然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发现帝国兵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撤离了,两人对此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决定不管那么多直奔祭坛。

        伊格尼斯倒在冰冷的地上,他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紧紧抱住了自己。

        “珈拉,不要哭了。”

        “……”对方没有应答,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她。

        “你是不是看不见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发抖,试探着问了这句话之后不等他回答就抱紧了自己放声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撑不住了……”眼前一片黑暗,身体也透支到了极限,伊格尼斯很努力的想要回抱住珈拉,但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对不起……”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少女的耳边说了最后的一句话,然后失去了意识。

        格拉迪欧和普朗普托快要到达祭坛的时候,就远远听到了瑞布斯的声音,“你不要再用那股力量了!”

        “为什么啊?!刚才我也用那股力量治好了哥哥的伤!那是濒死的伤吧?”

        “虽然不能肯定那之间有必然的联系,但你要是使用了太多神使的能力,也许就会打破身体里的平衡!”

        稍微有点听不懂的对话,来自瑞布斯和珈拉。不明白为什么瑞布斯会出现在祭坛,两人加快了脚步向着声音的来源快速地跑了起来。

        诺克提斯梦见了露娜。

        金发的少女在梦中变回了十二年前的模样,大大的眼睛,精致的脸。她带着微微的笑意,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头浅金色的长发在满地蓝色的吉尔花田中特别的醒目又美丽。

        “诺克提斯殿下……能在这里见到您,我真的很高兴。”年幼的少女有着这个年纪的女孩不该有的稳重,她双手在胸前微微地交叠,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来欧尔缇榭见你了!之后……之后我们……”诺克提斯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稚嫩了起来,他颔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原来自己也变成了八岁的样子啊……

        “我辅佐您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路需要诺克提斯殿下自己走了。”

        “为什么啊!就算使命结束了也可以在一起吧?”

        少女向着年少的诺克提斯慢慢走去,微微蹲下与他保持视线的持平,“水神已经认可诺克提斯殿下了,戒指也将回到您的手中。等诺克提斯殿下回到大家的身边后,请也去造访特涅布拉耶吧,那里会有像这里一样的美丽花田迎接诺克提斯殿下的。”

        年少的诺克提斯低下了头,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那……露娜呢?”

        一阵微风拂过花田,带起了一片美丽的花瓣。浅金发色的少女慢慢垂下了头,她的脸被暗淡的表情笼罩了。可随着风的吹过,她很快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的微微点头,接着对着诺克提斯抬起了脸。

        那是一张即使带着微笑,却也掩饰不了深深伤痛的脸。

        扬起的风和飘起的花瓣逐渐将她包围了起来,四周的景色变了,她也变了。

        “诺克提斯殿下,当您觉得无助的时候,请您想起我吧!”

        二十四岁的神巫,带着最美丽的笑容向着诺克提斯伸出了手,她的手中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吉尔花。

        “今后,我会从稍远一些的地方守护您……”

        “为什么?如果我能救露娜,就算死掉也可以的……”

        诺克提斯也向着露娜芙蕾雅伸出了手,四周的花田变成了塞尔纳湾的大海,他挣扎着想向着她靠近,虽然自己也似乎变回了二十岁的模样,可是却怎样都够不着露娜的手。

        “再见了,诺克提斯殿下……”

        诺克提斯不断地伸出手去,然而接到的却只是那朵吉尔花。那朵花在他手中绽放开来,变成了那枚从被雷吉斯托付之时就始终带在露娜的身边,比她自己的生命都还宝贵的光耀之戒。

        “诺克特还没醒么?”普朗普托的声音少见的低沉,唤醒水神的仪式之后发生的这一连串悲剧让他根本没办法提起精神、假装开朗。

        “还没,珈拉的情况怎么样了?”格拉迪欧手中拿着酒瓶,但看起来里面的液体却几乎没怎么动过。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即使想借酒消愁也根本喝不下去。

        “她……不太好……伊格尼斯在陪她。”普朗普托不敢去回想珈拉的样子,即使穿着宽大的衣服,从里面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上也清晰可见黑色可怖的痕迹,那些发黑的地方不住地冒出黑色的烟来……

        简直……就像……就像那种东西一样。

        普朗普托不想把使骸那两个字用在珈拉的身上,可是只要联系她在研究所的那些可怕遭遇,就可以很自然的联想到自己不愿意想的结果:她开始急速的使骸化了。

        伊格尼斯当时其实是真的瞎了的,格拉迪欧和普朗普托赶到祭坛的时候是很清楚军师所受的那种伤,根本就没可能治,更别提恢复视力了。

        就连瑞布斯也明说了:并非王族血脉的人戴上光耀戒指而没有当场灰飞烟灭,就已经是万幸。伊格尼斯在那样的情况下为了保护诺克提斯而不得不违反路希斯王族的规矩,虽然戒指中的历代王们认可他的觉悟也暂时给予了他力量,但是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是不可避免的。

        就如同给予了瑞布斯神力而烧掉了他的整只左手一般。

        伊格尼斯,不仅是眼睛和脸被烧伤了,视觉神经也彻底烧坏了。

        瞎了就是瞎了,什么万灵药也好,治疗剂也罢完全没有作用,能试的都试了。

        两人赶去的时候也听见了瑞布斯和珈拉的争执,珈拉不知为何拥有了什么治愈一切的能力,可瑞布斯坚决的不让她使用。

        知道妹妹不会乖乖跟自己离开,瑞布斯提也没提要她跟自己走的话,只是带走了神巫的遗体,说要回尼夫海姆完成使命并去做最后的了断。走之前他严肃警告了他们,让他们看着珈拉不准她任意使用神使的力量,说是后果会很可怕。

        可格拉迪欧和普朗普托一直也没搞明白,所谓神使的力量是指什么。完全也想不到神使是珈拉身体内那个被使骸化了的格拉雷亚猫。没错,外表是帝国品种的猫,然而本质却是贝斯特。创星记中从未对贝斯特有过描述,就连神巫家出身的瑞布斯和露娜芙蕾雅也并不怎么知晓这位炎神的使者。格拉迪欧和普朗普托自然也不会明白,珈拉只要伸手触摸伊格尼斯的伤处就能使用神使的能力。昏迷之中的伊格尼斯更不会发现,她又在偷偷做牺牲消耗自己的事情。

        治愈伊格尼斯的眼睛付出的力量比治愈物理造成的外伤要耗费更多,毕竟那是光耀戒指的紫火造成的严重创伤。珈拉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她一想到伊格尼斯以后都会在黑暗之中永不见光明,就心如刀绞。瑞布斯说的话,她不是没往心里去。可那只是区区使骸而已吧?和自己都融合了十三年,本来就像个不稳定的定s炸弹,搞不好哪天她就会突然变成怪物了。得知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受那么大的苦。

        她的姐姐不在了;瑞布斯回了尼夫海姆,他说自己还有使命要在那里完成;诺克特昏迷一直未醒;肯缇娅娜也没有再出现……这哪里是什么不顺呢?

        这简直比她自己在研究所终日遭到肉t上的折磨还可怕!

        她躺在伊格尼斯的身边,伸手摸着他严重灼伤的左眼,手指轻轻划过鼻梁上的伤痕,最后再落在嘴角。珈拉心想自己这辈子的眼泪大概都全流在这一天了吧?

        她想也没想就呼唤起了贝斯特,神使也轻易就回应了她。

        ——这一次,你会消耗完我的神力的。贝斯特的声音很温柔,就如同她的能力,治愈一切。

        ——哪怕,我无法再压制住那些躁动的疟原虫,它们将直接侵蚀你的身心,你也坚持要治愈他吗?

        珈拉没有回答,只是将两只手都放在了伊格尼斯的脸上,轻柔地覆在那可怕的伤痕之上。

        ——我明白你的觉悟了。

        伊格尼斯以为自己在梦中见到了天使。

        原来珈拉就是天使啊……也没错吧,她一头星河一般的银色头发,娇小的个子,还是特涅布拉耶的小公主……

        她穿着圣洁的白色小裙子,就像那天在雷斯塔伦的夜晚,用甜美的声音轻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伊格尼斯,你知道chiara这个名字的寓意吗?”

        “那是珈拉的名字,我当然知道含义。”

        “珈拉是光明哦……伊格尼斯还记得以前问过珈拉幸不幸福的事吗?……能成为伊格尼斯的光,珈拉觉得很幸福。”

        一道刺眼的浅金色光芒从空中直射下来,然后笼罩了自己身边的一切,亮得他睁不开眼。伊格尼斯忍不住用手去挡,然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明明已经看不见了,竟然会觉得光刺眼。

        他不知道为什么瞎掉了的自己居然会在梦中看到那么清晰的画面,他想也许因为多少不太甘心从此以后自己都没办法再好好看到心爱的少女好看又可爱的脸了吧?

        但不可思议的是……眼睛和脸上的伤,一点都不痛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处……还在做梦吗?左眼明明严重的被灼伤了,即使那时候看不到自己的样貌,他也很清楚那样的灼痛代表了什么。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可怕……

        可是摸起来……皮肤并不像受过伤的那样粗糙又凹凸不平反而还很光滑,可是奇怪也就奇怪在这里。

        两只眼睛的周围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伤疤,但是……摸得到嘴角和鼻梁上还有一些细小的痕迹……

        这不是梦!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便发现自己并没有失去视力!

        甚至还是和之前一样有些近视……

        怎么可能呢?自己戴上光耀之戒的一瞬间,明明见到了十三位路希斯历代王,他们说的非常清楚……

        那十三位王认可了自己要保护遴选之王不惜付出生命的觉悟,也给予了他暂时可以击退恶魔的力量,但他必须付出代价——代价就是那双眼睛……

        他单手支撑想坐起来,这次才发现自己的胸口搭着一只细细的胳膊,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而滑落在了自己的腰间。

        是珈拉的胳膊呀……

        还能是谁,她肯定很担心自己而彻夜都在自己的身边待着吧?

        伊格尼斯揉了揉眼睛,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后竟然会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伸手向着床头一摸……眼镜在昨日的战斗中丢了,这样的话,便看不清太远的东西呢。

        伊格尼斯弯下了腰,将脸贴近了身边那个一直在睡梦中也抱住自己的少女。

        那是什么!?

        珈拉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这并不是重点。可那些赫然从眼角一直滑落到嘴角的泪痕……全部都是黑色的!

        少女睡得并不太踏实,她昨晚是看到伊格尼斯脸上的伤痕几乎全好了的。可是并不清楚视力有没有恢复……身体很疲倦,好像不仅是因为哭累了。虽然身上的内伤已经被格拉迪欧和普朗普托带来的药给治好了,但是疲倦却完全没办法消除……她一直看着伊格尼斯昏迷着的侧脸默默的流下眼泪,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因为伊格尼斯醒来后幅度有些大的动作,她也醒了过来。

        “伊格尼斯!”他看起来好像没事了,虽然没带眼镜,那头柔软的头发全部都落在额头上,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可是他好像看得见了!

        “你看得见了吗?”她一下子就坐起来紧张地询问,还伸出手想去触摸他的脸。但是自己的手出现在自己眼中时,视线突然被从手上冒出的淡淡黑烟给抢过了注意力。

        很快就理解了那是自己体内疟原虫的活跃指数上升了,她立刻将手撤回,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的手怎么了!”伊格尼斯刚才就因为看不清楚,没注意到搭在自己身上那只胳膊的异常,可是她这一动,缠绕着白皙胳膊的黑色烟雾就非常明显了。

        她摇了摇头,眼睛看向了别处,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正确答案似的抬起头对他可爱的一笑:“我昨天没洗澡直接就抱着你睡了……哈哈,反正你也没洗澡……”她一边硬挤出笑脸一边偷偷移开身上的被子跳下床,将两只手全部都藏在背后。可是一低头,那双光裸的腿上已经爬了数条黑色的诡异痕迹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没洗澡……

        这是黑色粒子在侵蚀她的身体!

        伊格尼斯瞬间就明白了瑞布斯即使重伤吐血也要跟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珈拉身上的那个使骸,原本是神使贝斯特,她在祭坛上就是使用了那个神使的能力来治愈瑞布斯濒死的重伤的。

        自己昏迷之后,她也使用那个能力治愈了自己原来根本就不可能恢复的眼睛……神使的力量被耗尽了,原本因为神使的存在而被压制的使骸粒子开始活跃了。

        这!!

        全都是自己的责任!!瑞布斯明明提前告诉过自己了!!

        “伊格尼斯……我……没事的……”她明明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了,眼睛都不敢看向自己的身体,不知所措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还假装没事的模样安慰自己。

        伊格尼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握紧了拳头,然后松开,再度握紧之后一拳砸在了床前的墙上。

        该跟她说什么呢?脑袋一直很好的军师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词穷。

        他很想骂她,为什么要为不值得付出的自己做那么蠢的事情,自己当时只把诺克特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根本就没考虑过牺牲掉自己之后珈拉会有多难过……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顾一切戴上戒指,珈拉也不用为了自己消耗完贝斯特的力量!

        我不值得你付出……我当时并没把要给你幸福放在首位啊……

        他的身体都渐渐瘫软了下来,木木地走到珈拉的面前,蹲下。

        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珈拉也不知道该回应他什么了,她其实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明明昨天晚上就知道接下来自己的身上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变化,为此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看到身上那些诡异的粒子就像使骸一样缠绕着身体的时候,所有预先做好的心理建设便全部坍塌了。

        “没事的……伊格尼斯……我好歹也是神巫家的人………………”她试图说服自己,但是那颤抖的声音根本就毫无说服力,她停了一下,甚至不敢回抱住将脸埋在她颈项之间,将她的脖子和肩膀都弄湿了的伊格尼斯。

        都这种时候了,对他说实话吧……

        “伊格尼斯……其实,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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