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剑尊看着垂头跪着的纪笙歌,一阵头疼。
要是这世上只有剑便好了,
他最讨厌处理这些烦心事了……
九安剑尊往左偏了偏头,低声问道:“师姐,一般弟子们犯错怎样处罚?”
御兽峰峰主焰婧双臂抱胸气势凌然,闻言下意识道:“通常都是送到戒律堂里受刑罚鞭的……”
话音刚落,她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补充说:“但是纪笙歌这件事性质更严重,不能和平常犯错相提并论。”
九安剑尊了然点头,随即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说:“那便将他送入戒律堂,打上一百鞭再放出来逐出师门。”
底下弟子一片哗然。
在无垢宗中,若要问弟子们最害怕的处罚,戒律宗的刑罚鞭当之无愧实属第一。
按理说修真之人肉体都十分强悍,不会畏惧鞭刑。但戒律堂的刑罚鞭是一件上品灵器,不仅可以重创他们的肉体,连神魂都会遭受针扎一般的痛苦。
平常弟子们犯错都是罚十鞭的,就这出来时也一瘸一拐,神情萎靡得不成样子。
倘若抽上二十鞭,那必定得卧床养上三个月才能出来走动。三十鞭在弟子们中更算是重刑,一顿下来命都得没半条。
可这九安剑尊一开口就是一百鞭,弟子们不禁寒毛倒竖:这抽完后人就该没了吧??
焰婧也吓傻了般一动不动。
九安剑尊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有些疑惑地侧头问:“师姐,是罚的太轻了吗?”
“不……不轻……”
焰婧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那就是太重了?”
九安剑尊揉了揉眉心,一副不想管事的模样。
好麻烦啊。好想练剑。
焰婧哑然。
与妖魔暗中来往,私拿令牌放进妖魔,这哪一件事好像都不轻。
这么看来这个处罚好像也合情合理……
但她没想到九安剑尊竟真的半分情面都不留。
纪笙歌可是他的弟子啊!
她下意识看向纪笙歌,却发现少年自始至终都沉默地跪着,平静得让人心惊。
九安剑尊见焰婧没有回答,以为她默认了,当即就下了处罚:
“把纪笙歌关进戒律司,打上一百……”
“师尊且慢!”
九安剑尊寻声望去,看见来人后皱了皱眉。
只见凤虚衡气喘吁吁地停在纪笙歌身旁,衣衫凌乱,发髻半歪,衣袖上甚至还粘着草屑泥土,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是凤师兄?”
“凤师兄向来注重仪态……怎么这副样子就过来了?”
“哇!凤师兄来了,肯定是来给纪师兄求情的吧?”
“纪师弟有救了!”
“嘘,小声点,看不见九安剑尊脸色很难看吗!”
“……”
底下弟子窃窃私语着,议论纷纷。
纪笙歌冷漠的表情在听到凤虚衡的声音时便寸寸龟裂,他怔怔地看着凤虚衡,喉咙像堵了东西般说不出话。
凤虚衡并未回应纪笙歌的目光,他稍稍缓了口气,行礼道:
“师尊,弟子有话说。”
“纪师弟的令牌是弟子拿给他的,弟子作为师兄却未好好引导师弟,才造成今日之事。弟子自认有罪,理应承担一半处罚。”
“还望师尊看在纪师弟尚且年幼,不懂分辨善恶的份上饶他一命!”
九安剑尊看着自己唯二的两个亲传弟子,一个跪着像失了魂般怅然,一个垂头行礼纹丝不动,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无赖作态,一阵头大。
早知道收弟子这么麻烦,他还不如当初就不出关了!
九安剑尊捏了捏眉心,心中后悔。
这时纪笙歌像回过神了一般,脸色少见的有些难看,冲凤虚衡怒声道:“你来干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受怎样的处罚我都心甘情愿,你别来瞎掺和!”
凤虚衡并未回应他,只是执拗地冲九安剑尊说:“若师尊担心纪师弟被逐出师门后与妖魔界继续联系,弟子愿意退出师门,担任起看管师弟的责任。”
九安剑尊揉眉心的手一顿,眼前悄然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弟子们都走了,这样他就可以安心练剑了!
纪笙歌还想再说些什么,九安剑尊已经一锤定音,做出了决定:
“那就照你说的做吧。现在一人去领罚五十鞭,之后收拾一下便离开山门。”
焰婧在旁边张了张嘴,看着九安剑尊舒展的眉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这毕竟是九安剑尊峰上的事,她不好插手。
等到弟子们渐渐散去,九安剑尊这才转头问:“不要紧吗?纪笙歌放进来的那个妖魔。”
焰婧笑了笑,说:“嗯。毕竟那妖魔去的是无贪峰,有云隐仙尊在呢。”
九安剑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防万一,明天我还是去一趟无贪峰吧。”
……
洛北渊细细帮江清澜清洗完后,将他背到了房间安置下来。
龙息的催情效果已经散去,江清澜眉宇舒展,脸上是罕见的困倦疲惫。
洛北渊点燃了一支安神香,低声哄道:“睡一觉吧。”
浅淡安心的味道很快便充盈了室内,江清澜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只听见窗外鸟声寂寂,江清澜透窗望去,只见一轮弯月横挂在天上,又是一个静谧的晚上。
他的嗓子干哑得厉害,意识清醒后还传来点痒意,于是便忍不住闷咳了几声。
洛北渊听见声响,忙倒了杯水走来:“师尊,我喂您喝点水。”
江清澜虽然被颠簸了一夜腰酸背痛,但该死的自尊心让他勉强起身道:“我自己来。”
为了展示一种‘我虽然被你做了但仍然高大’的形象,他接过水三两下便过了喉,果不其然就被呛到了:“咳咳、咳咳咳!”
洛北渊连忙给他顺气,待他咳嗽稍缓后,又拿着添满水的杯子递过来安抚道:“师尊慢点喝,水还有很多。”
江清澜:“……”
感觉更丢脸了怎么办。
“师尊,水我就放这了。我去给您泡点清音茶。”
似是看出了江清澜的窘状般,洛北渊贴心地将杯子放在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然后掩门退了出去。
江清澜脸上羞窘交加,最后将自己包进了被子。
昨晚欲望使然让他混沌间遵从了本能,今早意识回来后他才清醒地意识到:
他们做了!
他们竟然真的做了!
但倒也不是不乐意……
想起昨晚那炽热滚烫的温度,江清澜就一阵面红耳赤。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洛北渊啊!
该死,师尊的威严已经不复存在了,得找个法子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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