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说该怎么办啊。娄晓娥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跟我离婚了。我该怎么办啊。”
许大茂一脸的哭丧相,呆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哀嚎着。
一边坐着的是许父,许母。还有一直躲在旁边一直不说话,但是一直听着三人说话的许小妹。
此时的许小妹虽然一声不吭,但是那不断闪烁的眼睛却显示了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不过是怕一家人不让她在这听,所以一直不敢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许父和许母两人听了许大茂讲的今日的‘前因后果’,气的怒火中烧。许父还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许母已经忍不住了,顿时各种恶毒的话从嘴里冒出来:“这个小婢养的,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我打她小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平日里对谁都笑呵呵的,结果这一结了婚全变了样儿,不是当时那么回事儿了。
全露出来了吧。看看,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们爷俩当时还说想要找这样的人当媳妇儿,我就不愿意。
要不是你们爷俩都让我去说项,我也不用拉下脸皮来去给说成这门亲事儿。结果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说,这个小婢养的翻脸不认人了。
现在更是逮着咱们大茂那一点小错误不放了,你们说说,你们说说。现在可怎么办!”
许母这话并没有动摇许父的心志,反倒是让许大茂更加的垂头丧气了。
“行了,说这些干什么?现在有什么用吗?”许父看了看许大茂,随着许母说道。
“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帮着大茂看着这事儿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不是在这骂街,你骂的再大声一点儿,再让街坊四邻的听见,让人家看咱们家的笑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许母不高兴的摆摆手道。
“儿子,你觉得现在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或者说你还想着和她过吗?”许父看着许大茂问道。
许大茂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倒是都行。这娄晓娥倒是挺好的,不过就是有点儿大小姐气,我有些受不了。
而且今天她说的那些个,我怕要是咱们家抓着她不放,她真的给咱们说出去。那到时候我不就得不偿失了嘛。
真要是让她给说出去了,工作什么的先不说,就怕警察局那边上纲上线的,我还年轻呢,这可让我怎么办呢。”
许大茂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就怕她真一点儿情面不顾给自己送进去。
毕竟一直以来娄晓娥这边,只要他承认个错误,再说两句好话以前都能糊弄的过去,现在不行了。这回好话歹话说尽愣是没让她回心转意。许大茂拿不准了!
许父听清楚许大茂的想法之后就明了了。自家儿子也是想着离婚了。就是不想过了啊。
“行,那既然这样。咱们就没必要想着怎么讨好那一家子了。就安安稳稳的等明天,让咱们家大茂拿着该拿的东西去和娄晓娥离婚就行了。”
“伱说的轻巧,这离婚就是什么好事儿?你看看这个年头,哪有人家要离婚的,这传出去不让人家笑话?”许母虽然骂的难听,但是她确实不希望自家儿子离婚的。
倒不是为娄晓娥考虑,而是为自己儿子。
“这年头离婚的,我就没听说有。一旦咱们儿子给离了,那外边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儿子呢。那娄晓娥离了婚不在这边住,可咱们儿子还在咱们这边呢。
那娄晓娥是‘天高皇帝远’,到时候什么难听的都往咱们儿子身上扣。
大茂还年轻,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儿啊?”许母考虑的很远。
许父也很现实,直指核心:“我也不想让他离婚,可人家现在攥着你儿子的把柄,要是不离,人家就送你儿子进局子,甚至有可能吃花生米。
离了,虽然有可能有说坏话的。但是凭借咱们大茂的条件,条件不好的姑娘一大把一大把的找。你想想呢?”
许母也知道这么个情况,只不过一想到自己低三下四才换来的儿媳妇,自己还没撒几回野,就要给人家放回去了,心里就有些不甘心。
不过好在她也不傻。
“既然是娄晓娥提的离婚,能不能给他们家多要点钱。他们家有的是钱,也让他们家多补偿补偿咱们家。”许母不死心来了这么一句。
许父哼了一声道:“那你说呢。你是要钱还是要你儿子的命!”
许母看了看许大茂,叹了口气道:“大茂,不行就算了。我看咱们家就没有那个发财的命。老老实实的当个放映员吧。现在的钱,咱们家也花不完了。”
“行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是老老实实的了。也别采取什么手段了。非常时期别引起人家的激烈反应。
娄父这人我几十年前就对他很熟悉了。这个人啊不是表面表现的这么儒雅温和的,当年也是心狠手辣的角。他继承家业到‘娄半城’,中间经历了多少?
那轧钢厂不过是他其中的一个产业罢了。
我当年为什么很早就不干长工了,也要跑出来干别的。就是知道要是不走,总有一天我就得被他们给裹挟了,到时候干着一些自己不喜欢的活计。
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些事情上,他娄半城的白手套。呵呵,要是真是那样,这前些年安稳下来的时候,我怕是早都没有命了。
所以我说,你们娘俩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眼下人家是‘瘦死的驼骆比马大’,咱们家根本比不过的。不要做一些无畏的事情。”
许父语重心长的说道。就是怕自家婆娘和儿子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可他高估了自家老伴和大茂了。
两人一个是害怕娄父的权势,只敢在背后发发牢骚,另一个是被人家手握把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就这样吧。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大茂不是还得去找娄晓娥离婚去嘛。说了去哪里见面了嘛?”许父问道。
许大茂摇摇头道:“没有说,不过我估计也得去娄家等她吧。这样,我明天先去厂里,等到上班她要是不来的话,我就去娄家找她。
既然这事儿是她提出来的,那就早点说,早点办。”
说完了正事儿。许父看到听得起劲儿的许小妹还在这坐着。
训斥了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休息,在这等什么呢?赶紧睡觉去。”
许小妹也是伶俐的,知道没别的事儿了,赶紧站起来就跑了。
许父看着她跑进屋,又看了看还在这坐着的许大茂。摇了摇头也进屋了。
许母倒是劝了两句:“大茂,没事儿。这娄晓娥啊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等着这事儿过去了,风声小了,妈再给你找一个,绝对比她还好的。”
许大茂摇摇头道:“妈,到这头您就别着急了。先把这个事儿过去再说吧。”说着也站起来回屋了。
心里的不得劲儿,也只能是在心里忍着了。
……
翌日。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两人递上自己的结婚证和结婚证明等一系列材料。
这办公室里经办人是一男一女两位。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经手了不知道多少结婚的恋人。
可这离婚的,两人从干这活开始到现在,都屈指可数。
那位女办事员拿手托了托自己的老花镜。
抬起头来问道:“我说您二位同志是怎么想的?这婚是一定要离不可吗?”
男同志也开口道:“是啊,两位同志。一看啊,你们俩就是郎才女貌的,看着多和啊。怎么就想着去离婚呢。
也不怕告诉你们俩,咱们这儿是结婚离婚都能办。但是打我接手这个活开始,就没见过来办离婚的。都是办结婚的。你们这。。。”
“是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难言之隐啊?你们俩先坐,咱们好好的聊一聊,争取能把这个矛盾给解决掉。
俗话说的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缘分既然把你们俩拉扯到一块,就说明你们俩是一个整体。不要轻易的拆散自己的缘分啊。”
两位办事员同志你一句,我一句的。差点就把两人绕蒙圈了。
不过好在娄晓娥、许大茂都不是易于之辈。好歹是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娄晓娥先是清醒了过来。
“两位就看着给办了吧。我们俩就是感觉不合适了。之前也考虑了挺长时间了,这次也算是下定了决心了。再继续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浪费两个人的时间。”
“啊,对。两位就看着给办了吧。我们俩都考虑好了。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许大茂看着娄晓娥能这么冷静的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心里也是挺气愤的,但是也无济于事。实在是他的所作所为让娄晓娥失望了。
两位办事员相互对视一眼。
“两位,那我可最后再说一遍。这章好盖,离婚证也好办。但是一旦办了证、盖上了章可就一点挽回机会都没有了。
破镜难重圆。哪怕是以后你们和好了又或者怎么着了。实际上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你们俩明白我说的吗?”
“明白,同志。你就给办吧。就到这儿吧,一切都是我俩没有缘分,赖不着别人。”许大茂听着这两人的话,咬着牙说道。
这最后时刻,许大茂也算是‘爷们’了一把,他这两天被娄晓娥拿捏的死死的。偏偏还不能发火。
加上家里父母也在劝自己理智,别做傻事儿。一切都忍了下来。
到了这跟前也是一直忍着。也就现在自己主动说出个办来,能挽回挽回自己的颜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位办事员也没再劝。
他们见过的多是甜甜蜜蜜的、高高兴兴的。这双方都这么平静、冷淡的,还真是不多见。
女办事员站起身来,来到办公室里的大橱柜跟前,打开,翻腾了翻腾。又因为东西多,把什么东西都搬了出来。
最后在最底下拿出了一沓东西。
“咱们多长时间没用这东西了。要不是橱柜里有空,这东西怕是都留不住了。”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办公桌跟前。
拿出两张,赫然是写离婚证的模子纸片。
对照着两人的结婚证,两位办事员一人一张写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可写的,就是出生年龄,结婚年龄,离婚日期这一套。
写完之后,两位对照一下,没有错误。
拿着这两张离婚证来到盖章机器跟前,最后抬起头来确定一遍。
“真的考虑清楚了?现在回头还来的及。没盖章这就是一张废纸,随时都能扔咯,可要是盖了章。可就生效啦!”
“盖吧,师傅。”娄晓娥平淡的道。这一天等的时间太长了,以前或许还会后悔,可现在是一点后悔也没有了。
“盖。”许大茂也瓮声瓮气的来了一句。
咔——咔,两声。生效,离婚成功!
随后这两位将桌子上许大茂、娄晓娥两人刚才带来的各自的证件分开,连同离婚证还给两人。
“好了,结束了。希望你们以后都有更好的生活。越过越好!”
许大茂、娄晓娥两人接过自己的东西放进包里,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了谢就出了门来。
在民政局门口,停下了脚步。
许大茂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要说一句。
“那个,咳咳,娄晓娥。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是啊,怎么不是啊。虽然咱们俩分手了。但是不影响咱们俩的朋友情谊。”娄晓娥口不应心的说道。
反正心里打定主意以后是不能再和他有什么来往了。不是别的——恶心。
“哈哈,晓娥。我就是想问问,咱们那个乡下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哦。你放心,许大茂。我答应的事儿绝对不会反悔,说了不会往外说就一定不会往外说去。这个事儿呢绝对会烂在我的肚子里。”
许大茂得了娄晓娥的再三保证,才放下心来。
两人顿时像是没了话题一样,冷场片刻。
娄晓娥道“许大茂,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说罢转身就走了。
许大茂怔怔的看了看娄晓娥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转身走了,不过却是相反的方向。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结婚到离婚。仓促又不仓促。不过是其中有人伤了心,有人还乐呵呵的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错罢了。
从一个误会开始,到最后分开来,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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