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守良刚下班,在一大爷家吃饭。
三人在那吃着饭,李守良和一大爷照例是两句家事,两句车间的事,再加上三分趣事。一大妈以往更多的事作为一个听众,笑眯眯的听着爷俩在那‘天南海北’的聊着。
不过今天俨然有些不一样。
刚吃饭没多长时间,李守良和一大爷还没进入‘节奏’。
一大妈就迫不及待的说话了:“你们爷俩听说了吗?”
李守良和一大爷对视一眼,脑子迅速转动,想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大妈单独提起来?
结果自然是想不起来。
爷俩看向一大妈的脸,显然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是有什么事?
李守良问道:“师娘,什么事啊?”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什么大事。也不是他们几口子出的事。
一大妈表情有些担忧,但是还不是很严峻。说道:“你们爷俩一点也没听说?是雨水那丫头的事儿。”
这话从何说起。李守良已经有很长时间见不到她,也没有和她说话了。就好像她刻意避开李守良一样。总之很长时间没见了。
李守良也没有刻意打听她的事,毕竟傻柱知道他有对象,再打听人家亲妹妹,这也不是个事儿。
李守良疑问道:“雨水出什么事了?师娘。”
一大爷疑问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这两个孩子一开始就是他照看的。即使他更看好傻柱一点。
后来又有了李守良。但是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一大妈看着登时起劲的两个人。连道:“不是什么大事,要我说,倒是好事。”
随后听着一大妈娓娓道来,爷俩放下了自己的心。
原来是何雨水今年毕业了。考完了,回来之后好长时间了,也不出出自己的房门。成天窝在家里。
这时间一长,院里那些碎嘴子娘们就传开了。
说咱们院何雨水考得不好,要不然能整天窝在家里不出来,大概是觉得没脸了,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吧。
这话很具有说服力,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支持与赞同。
一大妈一开始听了这个说法,也没放在心上,一群烂嘴的,还能管得住她们说什么。
可后来传的时间长了,于莉最近怀孕了,还整天的嗜睡。也就错过了这些风言风语,再加上谁会说坏话说到人家主家面前去。自然也就不知道。
随着这话传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见雨水出来反驳。一大妈就知道这事可能是真的了。
着急忙慌的去了傻柱家,和于莉说了说这个事。
好在于莉是个能挡事的,挺着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去那几个烂嘴的家门里坐了老长时间,让那几个烂嘴的有所收敛。
不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人家不在明面上说了,转为地下说了。
因为这事儿也没牵扯到爷们儿。就是几个娘们,也不能让爷们出面做主。这是犯难的事儿。
而且,这么长时间了。雨水这孩子也没什么反应,也没有自己出面说一说,好像就默认了。
一大妈讲完这话,就停下看着爷俩。
爷俩谁也没先发表言论,确实就是个碎嘴子的事儿,但也没什么难的。爷俩谁出面都不合适。
这事于莉出面是帮小姑子,雨水自己沉默是当事人。这一家子谁出面都会引起那几个娘们的逆反心理。
但对于一大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说一大妈在四合院里公认的‘老好人’。
只要一大妈出面管一管这事儿,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都会销声匿迹。
李守良问道:“师娘,您怎么不出面?您要是在院里说一说这事儿,我就不信谁还敢说别的。在咱们院里这些个娘们,谁没受过你的帮助。你说话得好使啊。”
一大妈摇摇头笑道:“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我是‘黑老大’一样。不过是互相帮助罢了。
对于那些风言风语,说实在话,我并不是很在意。就像你说的,都是小事儿。
我担心的,一是雨水那孩子。别看她平常大咧咧的,那是因为柱子大咧咧的,大事不含糊,小事竟犯迷糊。连带着雨水对于一些小事儿上也不甚在意。
因为她知道在意也不管用,柱子想不到那方面上。这次传的这风言风语,这么长时间了,雨水竟然没出来反驳,想来大概率是真的。就怕她在钻了牛角尖,自己想不过来。
但是不管考的怎么样。不能坏了这么好的孩子。别再憋出病来了。
二是雨水也毕业了,真要考不上,也该做打算了。柱子那大咧咧的,要是不给他说,他就一直想不起来。在他眼里只要有钱,吃得饱穿得暖就好了。”
一大妈这一番话,让李守良另眼相看。
这波李守良以为一大妈在‘第一层’,没想到一大妈在‘大气层’。
李守良放下拿碗的手,竖起大拇指来,夸道:“还是师娘细心。我都没想到。”
一大妈笑着伸手拍了李守良一下子。
一大爷说道:“这事儿,你想让我们爷俩去说?还是怎么管?不合适啊?”
一大妈说:“这我哪用的着你们爷俩,不过是想告诉你们一声。我先去找于莉说。然后再找雨水问问怎么回事。
真要是考的不好,就让傻柱赶紧给他妹妹找工作,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爷俩的事儿。”
一大爷李守良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翌日。
一大妈又上门去找了于莉。
已经有些显怀的于莉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听了一大妈说的两个担忧。
心里也是从‘不以为意’成了高度重视。
柱子就这一个妹妹,从小当女儿拉扯着长大了。不缺吃不缺穿的,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连自行车自己都没有,先给雨水买了一辆,可见一斑。
两口子到现在也没有一辆呢。
这次柱子这些大老爷们上班没听说,可要是雨水有个因为这个事有个三长两短的,闹将开了。那就按柱子这个性格,说闲话的那几家,还不都得被‘活撕咯’。
于莉严肃的对一大妈道:“一大妈,您看我这。一怀了孕,这整个人的脑子也不清楚了。整天昏昏沉沉的,这次要不是你提醒我。雨水要是心里上,身体上出了什么事。
我对不住柱子,也没脸再见柱子了。”
一大妈连连摇头,道:“你啊,就是怀孕反应慢。换平常你也早该想到的。既然你知道了这事。那就你去给雨水说一说。我这老婆子去说,也进不到心里去。
你是嫂子,她敬着你,亲近着你,反倒更容易听进去。也听话。”说完就走了。
于莉待一大妈走后,在那坐着想了很长时间,想好了怎么说以后,抚着肚子去了雨水的房间。
咚咚咚——
“雨水,歇着呢吗?我进来了?”于莉敲门道。
何雨水本来就坐在书桌跟前,此时听到这话,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道:“嫂子,快进来快进来。没有休息一会儿吗?快坐。”
说着扶着于莉做到了屋里椅子上。
于莉坐下先是说道:“没事儿,哪有这么娇惯。我听说农村的女人怀着孕还要去地里干活呢,我这相比可幸福多了,整天傻吃迷糊睡。”说着自己噗嗤笑了出来。
何雨水也跟着笑了笑。不过没说什么。
于莉看着这何雨水这样子,也是说道:“雨水,我这怀了孕,整个人都蔫蔫的。和你哥去医院看了,说是反应大。
这回来就总是歇着了。也没注意到你。这段日子院里的风言风语传了这么长时间,我才听说。不管怎么说,我这当嫂子的不称职。”
何雨水连道:“嫂子,你可别这么说。有你是我和我哥的福气。再说了这次的事,我不是没听说。你那不也为我出气去了吗?这就够了。
说真的,我挺感动的。要是我哥,肯定不会管这种事儿。”
于莉看着何雨水一副感激的表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事儿,记在心里就行,说多了反倒不当回事了。
随后问道:“雨水,你也别怪嫂子直,你考完也这么长时间了,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你也知道你哥,成天的想着他们何家能出个大学生。
你就是他实现这个愿望的那个人。”
何雨水听到了这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来说道:“嫂子,咱们院里传的难听,可确实真猜对了几分。
我确实没考好。考完之后我自己打算了一下,怕是考不上大学了。”说完就又沉默了。
于莉来之前尽管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可是一时听到这话,还是顿了一下。
才说道:“没事儿,雨水,这考大学多难啊。你想想,这么多人,学校就这么少。难免有发挥的好的,发挥的不好的。
你说不定只是正好碰上发挥不好的时候。再说了。你啊,就算考不上大学,也比那群烂嘴的家里人强。你好歹是高中生。
那群烂嘴的,家里一个高中生都没有。连初中都没念完。他们能跟你比?你不过是想着更好的发展罢了。别和这群小人一般见识。”
何雨水笑了笑,很感激嫂子能说出这番话来。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愣是谁也没看出来:何雨水再没考上大学,也是个高中生。她们那伙人背地里说人长短,说的再起劲,家里一个初中毕业生都没有。
错过这段时间去看谁笑话谁,真是的。
看着何雨水不说话,于莉直接试探性的问道:“雨水,这都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关于你的工作的?”
何雨水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没有。”表情有些迷茫。很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次考完之后就觉得不是很好,考大学应该是没戏。本来心里就不高兴,偏偏院里还传起了风言风语。
还真的歪打正着猜对了几分,何雨水也没去管。平常大咧咧的外在表现。但是终归是个女孩子,事到临头还真有些不知所措。就更别提工作了。
何雨水疑惑的说道:“工作应该好找吧?好歹我也是个高中生,进厂当个工人应该没问题吧。”
于莉说道:“哎,这年月,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想进去,只能把别的萝卜挖出来。而且你怎么也是个高中生,总不能还去干体力活吧。
这事儿,等你哥回来我再和他说吧。看看他什么想法。”
何雨水点头应了。
晚上,傻柱回到家中,于莉把这几天的事儿原原本本的给傻柱说了。
随后又说了雨水的工作的这个问题。
傻柱听完没说什么:“明天歇班,正好我去了解了解再说。”
翌日一大早,傻柱骑上了何雨水的车子,出去了。
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这天又热,骑得是满头大汗。不知道傻柱干什么去的于莉,连忙给接了凉白开过来,让傻柱狠狠的灌了两杯子。
傻柱喝完水,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
然后把何雨水叫了过来。
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何雨水,傻柱说道:“雨水,这也考完试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何雨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知道自己听哥哥的准没错。
傻柱笑道:“这不是你都要毕业了。我今天早上骑车子去了你们班主任老师那。听你们班主任说起另一条路子———复读。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回再也不用担心了。雨水你怎么想的?真要想要再考一年,哥哥就接着供你。明年再考一回。”
看着额头上还全是汗珠的傻柱,何雨水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听到的风言风语都能忍受。
自己的哥哥还是那个哥哥,没有变,依然对她好。
随后何雨水说道:“哥,我不想上了。我想要工作了。再复读一年,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明年就分数线更高了呢。”
傻柱听完这话笑道:“行,都依你。你说上,咱们就想办法接着上。你说工作,那咱们就想办法工作。哥哥的能力有限,这已经算是进了最大的力了。
只是你自己想清楚了,别后悔。这儿可没有后悔药的。”
何雨水自说完这些话,就一脸轻松。此时放松的道:“不后悔,上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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