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际关系么。李明阳一个人把钱赚了，也不能不给职工赚钱的机会。不然谁还愿意留在公司工作。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林子萱瞧着他似乎知道，没继续说什么。这几天伙食极好，李明阳还做的糖醋排骨。她忽然开始想念亲妈做的糖醋里脊，外酥里嫩很好吃。后来外出上学就没怎么吃过。她也没太在意，想着等毕业了，总归是要回家的，等回家了就可以吃到。
谁知道压根就没有回家的机会，莫名其妙穿书，不知怎么回家。
“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李明阳瞧着林子萱发呆，估计是饭菜不对。
“怎么不愿意和我说呢？”
“其实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林子萱说着话，笑容坦然，感觉到李明阳的眼神不太对劲，似乎忽然之间充满慌张。她忍不住笑了，自然抬起手擦拭脸庞，却发现自己手背上有血迹，新鲜的血迹。
“你……鼻子怎么流血了？”李明阳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他却准确听出声音在发抖。之前陆域不是说，林子萱去沪市大医院检查没事么。到底是林子萱隐瞒了病情还是陆域在撒谎。
“流血了……”林子萱喃喃自语，“也许……是秋天太干燥吧。”
“天气干燥鼻子出血，都是很正常的。”
正常？对别人来说很正常，对林子萱呢？
李明阳要不是因为她之前有病，现在也不会胡思乱想。问题是她之前曾经去检查过。
“还是去医院检查吧，才能放心。”李明阳心情复杂，他才和媳妇见面几天？媳妇不能就这样没了。
林子萱想笑，又有点笑不出，她感觉不到异常，除了流鼻血。她也怕死，听说死的时候很痛苦。
去医院挺好。林子萱面无表情和李明阳去左镇的医院。和上次一样，先拍片子，再等结果。
“你有没有曾经特别想做的事，随着年纪增长就不想去做、彻底没兴趣了？”林子萱感觉自己是不是疯了，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吃糖。小时候看到三弟吃糖，特别馋，就想吃糖。后来就不想吃了。感觉也没什么好吃的。就不再有什么兴趣了。”李明阳表情复杂。小时候想做的事，也没什么太大的回忆。他向来寡淡，对什么都没兴趣。要不是林子萱的特殊，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想结婚。如果不是好兄弟死了，他也不会养孩子。
“能保持一辈子兴趣的事，大概才是幸福的事。”林子萱若有所思，她学的农业，然后呢，还不是现在这样。她以为她喜欢做农业，研究植物，为粮食发展做出贡献。现在才知道，所谓的贡献，大概是建立在你有本事的前提上。
你没做出成绩之前，没人会看好你。
所以林子萱也没有什么特别有兴趣的事。
“人这一辈子要是可以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该多幸福。”林子萱坦然看着李明阳，“如果我不在了，你不要再选择将就。婚姻本来就是自己的。和陆域一样，寻到喜欢的人再结婚。不然，一直活在痛苦当中，这辈子就过去了。”
李明阳从脚底发冷，不敢说话，不敢多想。
他怕自己想的差不多了。
“你想吃什么？”李明阳硬挤出一丝笑，他不敢说话，担心哪句话让林子萱胡思乱想。
林子萱想想，烤鸭，辣汤，肉夹馍……
太多以前吃过的东西，现在却很难买到。最后还是摇摇头，她不想为难李明阳，万一她最后没吃到，李明阳也许会心怀愧疚。
林子萱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了。
“要不你给我煮碗面吧。”林子萱忽然想吃李明阳做的饭。她还没吃过，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做。
“煮面？”李明阳疑惑，她就想吃一碗面么？
“长寿面？”
林子萱噗嗤笑了，“什么长寿面，你会做什么面就做什么面。”
李明阳想了想，“阳春面？”他只会煮白水面条，李家的条件有限，能煮白水面就不错了。说起阳春面，林子萱忽然想到一部电视剧的台词“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一勺桥头老陈家的酱油，烫上两棵挺括脆爽的小白菜。”她没有试过，这样的阳春面是否好吃，电视剧里的一碗面，品相倒是不错。
“那你去做吧。”林子萱感觉到自己鼻子发热，似乎……又要流血了。
“现在？”李明阳想还不如晚上再做，现在才吃过午饭，怎么可能饿。他还等着看林子萱的检查结果。他不想离开。
李明阳耽误的几分钟，看到林子萱又开始流鼻血。双眼发红，表情很不对。
李明阳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手试探林子萱的额头，什么时候开始发烫，他一直没注意到。“没事。”林子萱拂开李明阳的手，她以为用灵泉泡澡就可以解决问题，现在的问题似乎更严重了。她不服气，却没有办法。
“我没事。你再不去煮面。估计我也吃不上了。”林子萱一句玩笑话，说的李明阳脸色骤变，更是沉了几分。
“不许胡乱说话……肯定能吃到。”李明阳眼睛有些模糊，他想陪着林子萱，又担心没及时煮面，留下遗憾。
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忽然就……
李明阳直勾勾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林子萱，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发呆的。
“没事。”李明阳安慰林子萱，也是在安慰自己，他好不容易回左镇遇到林子萱，还没来得及做出补偿呢。两人的感情还没培养好呢。
“结果还没出来。”李明阳不停安抚林子萱。
直到听到医生在里面，叫林子萱的名字。
李明阳几乎一跃而起。他急切想知道结果。
林子萱的视线似乎越来越模糊，她在想到底什么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一事无成，既然要受这种苦。那么她穿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触感越来越弱，林子萱眼前逐渐发黑，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耳边，一直响着空灵的声音……
“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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