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早上一场激战的凯因,经过一个早上的调息后,总算是不再觉得那么疲累。当他亲眼看到眠龙山脉上浓雾慢慢褪去的过程,就好像见到心仪已久的女孩在眼前显露出真面目示人的感觉般叫人心跳不已。
“嘿!海蓝!快来看啊!浓雾……浓雾散开了耶!”掩不住满心欢喜,凯因又叫又跳的,迫不及待地想要马上出发去寻找可能就藏在眠龙山脉上的龙族号角。
“是啦!是啦!我看到了。”师父啊!我总算是可以回国啦!快十年了啊!当初离开家乡时,我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啊!现在都……师父啊!没能完成您老人家的遗命,您会怪罪我吗?
近乡情却,海蓝内心充满了即将归国的喜悦和师父遗命未达的惆怅感觉,内心不禁迷惘了起来。
简单地收拾起个人随身的保命物资和登山装备,他们携带着满满两大背包的生活用品便动身上山。
山上的崎岖小路上铺满了许多碎石子,第一次登上这条山路时的凯因早就知道这条山路可能并不好走。
如今大雾刚退散没多久,整条山径就像海蓝叙述的那般,沿途都是湿滑不已的碎石头,一个失神就有滑跤的危险。
“你知道吗,这小径沿路上险狭湿滑处的护栏铁炼都是我一点一点完成的唷!”海蓝就好像主持人向观众介绍着独力完成的工程般,指引着凯因发现到有些狭窄到只能容一人全身,甚至侧身才能通过的地方,都钉挂着一条条让人藉以搀扶施力的铁索。
没想到,海蓝不仅只为了自己要回国方便,而动手做出这么造福后人的工程。
“那不是很辛苦吗?说不定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呢。”凯因突然觉得海蓝这样做有点不值,说不定要是他没做这些多余的工作,就早可以回国去了。
“没关系啦!当初我们从另外一边攀登过来时,全都是靠着比常人多一些的浅薄的武艺和体能才能硬撑过来的。就算如此,却还是有师兄发生不幸。所以我想,至少钉一些铁炼在石壁上,那些后来的人不管会不会武功,就都能多一点平安的保障啦!”海蓝的无私让凯因真觉得惭愧,因为他刚刚本还想笑话海蓝:你不怕这样一来,我国的军队就可以轻松渡过这座眠龙山脉到汉国去了吗?到时候,说不定你就成了汉国的罪人呢?
没想到,心中无私的海兰却完全都是为后来的旅行者或登山冒险者而设想的。
“你真是个好人耶。”凯因的赞美让海蓝不禁莞尔一笑,就在此时他们刚刚好经过了几天前凯因迷失在雾中的地方。
“你看!雾散了,可以看到那么远的地方唷!”海蓝遥指着远方地平线的那端。凯因同时也随着放眼望去,下意识地凝望着黑暗山丘的方向。
只可惜,就算是凯因再怎么努力地眺望着,在这个神圣罗克马帝国的极东之地,是怎么也看不见那位于国境极南端的黑暗山丘吧!
虽是如此,在的遥远的地平线处,凯因却隐约可以见到那变得极为渺小,教会所在的都城。
不知道疾风、雅安还有那一些骑士团的团员还好吗?
登高望远,总是容易让人想起许久未见的亲友,他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一想到法兰的病,他也就不得不收敛心绪,继续努力地向山巅迈去。
“接下来,就是更难攀爬的绝壁地带了唷!”注视着眼前不远处那个约有千丈高的山壁,海蓝若有所思的说着。
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放眼望去的片片千丈绝壁区,居然能以几近九十度垂直的方式耸立在他们的眼前。有的成了万丈深渊,有的则高如断崖绝壁,凯因看得是目不转睛啧啧称奇。
他们最后来到了一块流有泉水,石面上已长满了青苔的垂直峭壁面前。蜿蜒崎岖的山路小径来到这峭壁前就被完全挡住了去路。
“天啊!”凯因不禁赞叹失声,这块峭壁怕是至少有百人之高吧!要想攀越,那些依附在岩石上的流水、青苔恐怕也不会轻易答应吧!
“别担心,跟我来吧!”海蓝指了指峭壁最边侧处,示意凯因尾随他去。原来,那里早已经有了人工开凿过的攀登踏痕。
“这……”不会也是你的杰作吧?正当凯因想问时,海兰已经猛然地点点头承认。
“没错,我从汉国过来时是从这座峭壁上面下来的。那时候就只要用滑的就可以溜下来了。现在换成要上去,当然只能用攀爬的啊!”海蓝说的若无其事。谁知道光是挖凿这些供人踩踏的痕迹就要花去多久的时间啊?
凯因一方面讶异着海蓝为这趟回国之路所付出的多年心血,一方面则小心翼翼地沿着凿痕往上攀爬而去。就在他快要一马当先登上山壁时,天空突如其来地吹起一股强风。
正攀挂在岩壁上的凯因望了望壁顶,他就只还差两阶的距离就到崖顶了,却因为这股狂风来袭,让他连保持着不致摔落的平衡都成了问题。
“凯因,小心点啊!这风吹的有点古怪?”仍在岩壁下观望的海蓝在下头大声地呼喊着。在这座山里混了十年,他从不知道这里会莫名其妙地吹起强风。
“嗯,我知道,我就快到了!”不顾狂风猛吹的凯因抽出自己的剑,想找出岩壁上最脆弱的地方将剑插进去,以助于稳固自己正在风中摇晃不停的身体。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凯因的剑总算是在岩壁上插出一个洞,借着这新的施力点,让他慢慢地将身体往上挪移上壁顶。
说也奇怪,就在凯因一上到壁顶后,那古怪的狂风居然也就没声没息地消失了?大惑不解的凯因等着海蓝登上壁顶后,才知道连海蓝也不明白这怪风是自何而来,又因何消失的。
就在两人满腹疑惑地继续前行没多久后,就来到一片正开满花的草原前。就在凯因想上前去闻闻花香味道时,海兰却以一副神情严厉的表情瞪着他。
“怎么啦?这些色彩缤纷的花朵好漂亮呢!都是平地上不曾见过的呢!要是能摘些来送给法兰,她铁定会很高兴的!”凯因似乎早就已经忘记海蓝曾经讲述过的故事。当年海蓝的两位师兄弟就是因为太过好奇这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而擅自摘玩,最后不幸惨死的故事。
“这些花草有毒的,还是别乱动吧!”海蓝小心翼翼地看着凯因,深怕他会受不住诱惑而偷偷做下傻事。
不要说凯因,这十年来每当他经过这里时,也是次次被这些奇花异草给诱惑磨练到有坚定意志为止,每当他想起那两位师兄弟无知惨死的模样,就觉得这些不知造就过多少死亡,美丽却邪恶致命的花朵,其实根本与恐怖魔物无异!
“呵呵呵!”突然,一声银铃般清脆的细致女性笑声从花丛中传来。
让凯因和海蓝顿时讶异万分,这么险异的山区中怎么可能会有女性在此?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最先发现女声身影的凯因指了指蹲躲在花丛中的女孩。她全身上下的打扮风格极为自然朴实,一身美得可与群花争艳的秀丽服饰穿戴在她身上,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不过最叫凯因惊讶的,该算是她的长相。那一张美若天仙般姣好的年轻面貌,就好像是出水芙蓉地吹弹即破。要不是凯因的心里头早被法兰倩影填满,否则连他也不能保证会不会马上就疯狂地爱上眼前的女孩呢?
“呵呵!看你们两个,好像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嗯?”看到海蓝跟凯因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害她忍不住又娇笑起来。这一笑,才把他俩乱飞的魂魄给收了回来,猛然地想起各自的目的后,才又满脸通红地互相对望一眼,真是有说不出的尴尬感。
“请问姑娘芳名?”还是单身汉的海蓝比较大胆,开门见山就向着那女孩问名字。
“嘻嘻嘻!我啊?……我叫做芙儿啊!”她说完后又是一阵掩面而笑。看着她笑,两人都不自觉地放下心防。
她不像是个坏人,反而他们比较像是居心不良的两个色胚坏蛋呢。
“这里那么深山耶!不觉得自己一个人独处很危险吗?”凯因好心的问她,要是她迷路的话,他们还可以护送她下山呢!
“呵呵呵!你们好爱说笑唷,这里就是我家啊!我还有什么好怕呢?”她又像是想到什么秘密似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你还真爱开玩笑啊?说什么你家就在这里?这样说来,你不就是这些花变成的神仙、精灵了?”海蓝被她逗的更是大声地笑出来,完全没有加以思索就把脑袋里想到的话给蹦了出来。
“嗯!对啊,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唷!这蓝色的花就叫作断魂草!红中带紫的嘛!是忘忧草,橘红色的那种啊!可是蚀骨溶肌草唷!他们可都是最毒的花草唷!不过,偶尔也有人会笨得去吃它们来充饥的啦!”跌破眼镜,海蓝无心的玩笑居然猜中美女的真正身分?她居然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这些花草?而且越说越认真,越说就越让他俩感到诡异。
难道这些花草是她所栽种的?那么她种这些毒草毒花的目的又何在?
“你……到底是谁啊?怎么对这些花草那么熟的样子?难不成这些花草真是你养的?”海蓝猛然发觉情势不对而想后退时,却发现他们身后退路早不知何时已被无名的藤蔓给团团围住!
“咦?这些藤蔓?你不想让我们离去吗?”凯因略为一愣,还搞不太清楚状况下,只知道已藤包围的状况,却还没联想到下手的人正是眼前的亮丽少女。
“身负黑暗命运的人啊!请不要害怕,好吗?”她突然收起迷人的微笑,一改愁容满面的表情。顿时间,凯因和海蓝同时才有如大梦初醒般看着彼此,明白刚刚是掉入了她的美色迷魂阵中而不自觉。
“你……你也是来阻挡我前进的吗?难道,你跟那个大块头是一伙的?”原来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不切实际的,就连那个美丽的女孩也都转变得陌生且恐怖。
“雷龙布雷加吗?他只不过是想要阻止命运行进的莽夫罢了,而我则是顺应命运的指示,代替龙神来这里迎接你的!”她轻轻地向他和海蓝行了抱歉万分的礼,然后苦中带笑的看着他们。
“也就是说,你也是身为龙族的一员?”海蓝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看似娇弱的女孩,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孩,居然也会是龙族人?
“是的,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是十二龙圣使之一,花龙的芙儿!”芙儿翩翩地行个敬礼,尽管他们十分肯定芙儿这时并没有对他们使用迷惑术。她那优雅温柔的举动却还是让他俩觉得为之迷醉。
“迎接?你是说要来迎接我?带我上山?”凯因很高兴这样的美丽女子是友非敌,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痛下杀手。
“嗯!是的,我是奉了龙神圣克利提斯的旨意,要迎接你到我们的都城去的。”她轻轻地收起身边一段翠绿色的鞭状藤蔓,霎时间所有的花花草草就全都随之化为一道轻烟散去。
“哇!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些花草呢?”海蓝颇为好奇,她是用什么方法让这些花草消散自如的?
“这是我的异力,这座山上的花草全都是归我所管辖的啊!”花龙,顾名思义就是这座眠龙山脉上的奇花异草都是属于她的武器了。
“为什么你和那个布雷加都说我是和命运相关的人呢?”凯因不解,不管是要阻止他的布雷加或是想要迎接他的芙儿,怎么都说他是命运所选定的人呢?
“这个问题嘛?还是请你亲自去问龙神,好吗?我只是负责带路的使者。如果龙神认为可以对你说,那么就一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芙儿俏皮的眨了眨眼,连蒙带混的就把凯因心中的疑惑全都给推的一干二净,无奈的凯因也只有接受她的说辞。
“眠龙山脉上真的有龙族人的都城啊?”整个下午,凯因和海蓝两人跟着芙儿辛劳地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所谓蛮荒捷径后,终于来到一间隐藏在茂密丛林中的山中小屋。
这个小屋距离山路的位置甚远,普通路过的冒险者根本就不可能误闯进这个小屋。
芙儿示意他们再此稍作休息一晚后便径自离去。
“希望,这会是个平静的一夜。”意有所指的海蓝让凯因恍然大悟。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龙族人都希望他们进入眠龙山脉来改变龙族命运的。
如果真有要阻止命运运转的人,今晚便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机会!
如果是死人的话,就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了吧。
“嗯!希望如此。”凯因低下头去,紧握着自己的骑士剑。
无论命运如何改变,他只要得到龙族的号角!
“嗯!先休息吧!养足精神后才能有抵抗敌人的力气。”海蓝打开背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呵呵!对!来一个就打一个,来两个就凑一双吧!”凯因心胸无惧任何险阻,也跟着他吃起晚餐来。
山里的夜来的特快,才一晃眼,漆黑的夜幕便已覆盖大地,心情紧张的凯因和海蓝虽然表面是说得轻松,但是心里却都不敢有一丝丝的大意,全神贯注地过着每一分每一刻。
“叩!叩!叩!”突然被敲响的门板,同时紧绷着两人的神经,让他们也错愕着敌人为何会有那么良好的教养?杀人前还先敲门的吗?
“会是谁呢?是芙儿吗?”凯因尽量压抑着体内的战意和紧张,强作若无其事地问着。
说不定只是风吹的声响呢?凯因用手比画着他的猜测给海蓝知晓,不过他却是摇了摇头认为不大可能。
“是我啦!”虽然来人只说出了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凯因高兴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那个死忠兼换帖的好搭档,疾风。
不过,一直都没有和凯因联络的疾风,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过夜的呢?难道这是……敌人的陷阱?
就在凯因伸手打开门的同时,他的脑海里却浮起了不妥的念头。在还未确定是不是疾风本人的时候,却有一个极快的人影闪进屋内,速度之快让凯因来不及关门阻止。
还好,海蓝也非省油的灯,看见高高兴兴去开门的凯因突然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从容地拔出佩剑,以防有不测的万一之时,能够第一时间援护凯因。
那个人影刚好就在这进门的同一时间内,被海蓝手里的长剑给抵住脖子上的要害,只要稍一乱动,马上就会首身分家。
“喂!我是带你的朋友来找你的啦!他前几天乱闯眠龙山脉时被其他的龙圣使抓到了,是他一直口里嚷嚷着说要找你,龙神才下令没把他给格杀的呢!”原来那闯进来的人正是芙儿。本来是想给他俩一个惊喜的她,没想到却被惊吓到自己了。
话才说完,久未与凯因谋面的疾风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异地之上故友重逢,他俩激动万分地又搂又抱地说不出话来,就连在一旁的海蓝也跟着激动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凯因真高兴疾风出现在此,有他在就好比是给凯因一队强力后援般,再多的布雷克出现也都不足让凯因畏惧了。
“我……!”疾风还没答话,就望见人在屋内的海蓝,此刻的海蓝却恶狠狠地瞪着他瞧。
“叛徒!你该死!”就当凯因发现了他俩的异状时,他身后的海蓝却爆出了极为激动的怒吼,随着就只见到一道蓝色剑光疾射向疾风,两人便一同退出屋外缠斗了起来。
没见过海蓝如此失态的凯因,一时也只能呆立在一旁不解何事发生,更没想到疾风与海蓝真的是旧识?
“海蓝……师弟,你……怎么过来了?还有别人也过来了吗?”一边闪躲一边激动地说着流利汉国话的疾风满脸惊恐,好像真的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海蓝的事。
“呸!你没那资格叫我师弟,你这背师夺物的叛徒!”愤怒的海蓝将怒气灌注在手中的宝剑上,催化为一招又一招的夺命杀机,几近失去理智的他疯狂地挥动着手里的凶残兵器。
而反观疾风这边,似乎心有亏欠的他则只能不断地闪躲着,凭着他人如其名的高超速度一一躲过海蓝那些凌厉的攻击。
“我……哪里背师夺物了?我是被师父赶出来的啊!我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是一无所有的啊!”想起不堪回首的过往情事,疾风脸上表情变得懊悔万分,好像离开师门的他根本就非自愿。
“哼!要不是你离开的时候偷走我们镇派之宝!师父也不会一气之下,一病不起!”海蓝想起师父的临终遗言,更是愤恨难耐。今天总算是老天有眼,让他给碰上了这个背师叛门还夺宝逃亡的叛徒。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病了吗?要不要紧?给大夫看过没有?”听见师父病了,疾风整个人方寸大乱满心焦急,分心之下被海蓝连划伤了好几剑。
“哼!少假仁假义了!你的心里还有师父的存在吗?告诉你,师父他老人家十年前就被你给气死啦!你这下痛快了吧!”想到师父当初即将咽气前所说的那些遗言,海蓝就更是难过得无法自制。所有的哀恸情绪都化作手下千万疯狂的杀招,暴乱的剑势有如暴涛怒潮般地向着疾风这边狂涌而至。
“什么!师父他……死了?怎么会……”突闻噩耗,有如遭受晴天霹雳的疾风立刻呆傻在当场,所有的感觉都被这漫天的悲伤掩盖住,无法再有其他思绪。
眼看暴涛怒潮般的剑势就将杀至,疾风却一动也不动,一旁的凯因再也无法坐视不管,长剑一挥就深入疾风面前代好友一挡这索命剑势。
“唉!你们这是什么好朋友啊?人类的好朋友是一见面就这样要命的吗?真是让人想不通的野蛮种族耶!”芙儿完全不了解三人之间的情感纠缠,只有站在一边无奈地观战着。
“疾风!你别站着不动啊!我无法完全挡下这式剑招啊!”凯因的仗义相助却只换来让自己也淌入了这趟混水中的结果。面临海蓝失去理智般的狂怒杀意,他现在更是难以抽身而退。
以他现在的实力面对海蓝,真是自保有余想让疾风完好无伤却十分艰难!
只见许多抵挡不住而四处溢出的散乱剑气在他身后的疾风身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而受伤的疾风本人却还像个木偶般动也不动地,凯因真是大有感叹自己枉作好人的感叹。
“凯因!这是我们汉国人的私事,请你别插手行吗?”海蓝恩怨分明,也不想伤害到这位新结交的异国朋友,所以暂时停下手来,柔性劝说着凯因别再管这件事。
“疾风!你醒醒吧!要死也要明白一切后,再做个明白鬼吧?”凯因用力挥动手里长剑,将刚刚剑势里所孕带着的最后几道剑气给消灭后,回头憾摇着疾风,希望他能够回过神来清醒一下,好好地面对现实。
“师父,……他是怎么死的?”凯因的强力劝说总算是有用,满脸涕泪纵横的疾风抬起了头,望着仍是满脸怒容的海蓝师弟,希望对方能给他个明白的答案。
“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在疾风点头如捣蒜的情形下,海蓝便一五一十地将疾风离开师门后所发生的一切,由师父发现宝物不见一气吐血,经过大师兄代掌师门,师父长病不起和对所有师兄弟所说的临终遗言,到最后大师兄派了九个人出来,只剩下他一个人苟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里十年的所有经过,全都历历在目般地完整叙述出来,好像这十年的辛苦人生又在海蓝的眼前重新活过了一遍。
“呵呵!呵呵!”听完了海蓝叙述的所有经过,疾风只有痛苦地狂笑着。
“现在你了解了,可以下地狱去和师父赔罪了吧!”剑光一闪,眼看海蓝就要一剑就要刺入疾风心脏。
“不!听完你的叙述,我更不能死了!因为,我还要替师父报仇!”疾风一反先前悲伤木然的心态,闪躲过这要命一剑后,口里却说出更叫海蓝讶异的话来。
“你……!”没想到疾风居然如此无耻,居然不想乖乖受死了?正当他打算再度愤怒开杀的同时,疾风却一脸痛苦阴沉地跪坐在地上。
“你们只知道我背叛师门,可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叛离师门吗?”疾风痛苦的说着。
不顾海蓝是否愿意倾听,一股脑地开始将他隐藏了十年多的秘密给说出口来。
那天夜里,三更半夜里的夜空刚好被朦胧乌云所垄罩,正在剑派大院中庭里的疾风正焦急地在等待着什么的出现……
咻!呼!一个黑衣人影突然自他的身旁闪电般掠过,下一瞬间居然向师父房间的方向逸去。唯恐半夜出现的黑衣人将对师父有何不利,亲见此状的疾风便放下刚刚还在焦急等待的事务。一跃而起,追逐着那人先后进入师父的房间里。
那人的轻功真是高,只是稍稍落后一点的疾风,进入房内后却失去了那人的踪影,心急的疾风正苦恼疑惑着歹徒的真正目的时,师父一向不许弟子们无故靠近的内室里,居然传出了翻搜东西的声响,歹徒可能是想偷东西却在摸黑之下不小心翻倒的吧?
正当疾风还犹疑着是否该僭越师父的命令自行进入内室探查时,床榻上的师父却在此刻被这意外的声响给惊醒了!
“谁?”虽是漆黑之中,师父还是注意到房内有人!
唯恐被师父误会是贼,再加上如此半夜时分,自己却还迟迟不睡的真实原由,实在是难以向人启齿,疾风情急之下只有选择摸黑逃出。
这一来,疾风却反被师父当成心虚想逃的恶贼。
“想逃?门都没有!”眼见小贼想逃。漆黑中,师父居然拿起一向都伴睡在身旁用以防身的配剑,毫不留情的就是凌空三剑,同时封锁住疾风上、中、下三路的要害之处,眼见此状的疾风,也只能为求自保而狼狈闪躲。一旦避过这要害三剑,便打算来个飞踢破窗而出。
只可惜,师父虽已上了年纪,心思却仍称得上缜密。算到飞贼必会有此破窗之举,三剑之后却又同时向窗几之处横去一剑。这冷不防的一剑着实让疾风避无可避,霎时小腿腿腹处鲜血飞溅,只有忍住伤痛狼狈的受伤逃逸。
第二天,当师父紧急集合门内所有弟子的时候,他的腿伤却不幸地被师父一眼认出。不知是师父是有心顾念师徒之情,还是另有其他缘故。非但没在大庭广众之下纠举他的罪行,还只是吩咐他单独私下辟室密谈。
“疾风,唉……”师父才一开口就忍不住重叹了一口气。不明就里的疾风还以为师父是为了自己莫须有的罪行让他失望而叹,便猛然双膝跪地打算坦承说出昨夜实情。一切所有事迹,他心里似乎已是打算不打自招。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我不该昨晚……”没想到疾风连话都还没说完,师父却招一招手阻止了他的坦白。
“唉!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你昨晚本来是跟香儿约在庭院里的假山那里碰面的,是吧?”香儿是师父老来得女的掌上明珠,也是他们之中最小的师妹,谁知小师妹出生后,师母就因为难产而撒手人寰。这突来的惨痛打击更是让师父无限疼爱这个全心牵挂的小女儿。
偏偏这个女儿跟所有师兄弟里又一向就只与疾风的感情最好,两个人早就是郎情妾意互许衷心的相爱着,这一切看在作父亲的眼里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的。
只是疾风碍于自己学艺未精没敢跟师父禀明。昨晚疾风之所以会在深夜庭院里焦急等待着,就是为了与香儿约定好的夜会而她却还迟迟不来。
要不是她的迟到,疾风也不会匆忙贸然地就闯进师父的房间内,更不会有后来被当作是夜贼的误会了!
“是,是的!香儿跟我是真心喜欢的啊!请师父成全,不要拆散我们两个。”既然师父已经知晓,疾风只有连忙下跪叩头以请求师父成全他们。
“唉!全南盟剑派上下,有谁会看不出来你和香儿两个人的深情啊!”没想到师父居然在叹了一口气后,语重心长地说出叫疾风惊讶的话。原来,全剑派上下的人都知道了?那他因为怕小师妹的清白会因此有辱才约定的夜会,不就是多此一举了?
本来差一点就高兴到要跳起来的疾风,却同时想到刚刚师父的叹气。
听师父说话的语气还是不能确定师父是否会同意这件婚事,让香儿小师妹未来一生的幸福交托在他手上。
“经过昨晚的事,我认为我们剑派里有图谋不轨的人。而且很可能是冲着掌门宝座而来的!”没想到,师父接下来的话更是叫疾风大为吃惊。师父这是在暗示,是怀疑他在图谋不轨吗?
“不!师父明鉴啊!图谋不轨的人绝对不是徒儿啊!”慌乱的疾风只能一直澄清着自己的清白,却又苦于没有真凭实证来帮助自己洗脱冤屈,反而自己的腿上还留着昨夜被师父所伤的伤痕。百口莫辩的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甚至到最后,还不断地向着师父磕头以明己志。
“够了!够了!疾风,师父没有说是你啊!当为师昨夜一惊醒过来的时候,你不是就一直在师父的身边了吗?这就够证明你的清白了!”也不知是作师父的有意要安抚疾风的心,还是师父自己心里另有嫌疑犯的名单。
总之,疾风总算是明白放心师父不是在怀疑他的清白。
“相反的,师父现在只能相信你了!”突然间,师父温暖厚实的掌心就这样理所当然的搭在疾风肩上,一种责任的沉重感和使命感顿时淹没了疾风心里的所有理智,就好像血浓于水的亲人正要托负他什么重要任务般无法推卸,一时间还以为被师父所接纳认同的幸福感蒙蔽了他的理智,才会让他答应了接下来师父所说的要求,进而造就这十年来接连一堆人的不幸命运。
“师父有个计画,不如趁着现在所有门人都认为你是叛徒时,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让那真正有二心的歹徒松懈心防吧!你就假借被师父逐出师门到西方去吧!在那里隐姓埋名地磨练一阵子。等到师父查出歹徒是谁后,再叫你回来吧!到时后,你不但能洗刷冤屈,还能成为护派有功的英雄!那时师父就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将香儿和这整个南盟剑派全都交托给你啦!这样好吗?我的好徒弟。喔!不,是我的好女婿啊!你能替为师办好这件事,让为师查出内贼是谁吗?”原来师父的计画这样周详?连自己和香儿的未来都一并计画好了?而且师父还直接称呼我是他的“女婿”?这么说来,师父是答应我和香儿的事情了?
乐得早就不知三魂七魄丢到哪里去的疾风,丝毫没有发现到任何奇异的地方,只是一昧地位自己的发现而忘情快乐着。
“疾风?可以吗?为师的可以将这样的重任交托给你吗?”师父见他乐到丢魂落魄地,在他还没忘记自己是谁前再问了他一遍。
“是的!请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不辱师父的使命!”疾风听见师父再一次的询问后,马上再度单膝下跪接受了这个重要使命的安排。
“呵呵呵!不愧是我的好女婿啊!事不宜迟,快去收拾行李吧!等等师父就在师兄弟面前送你出门啦!”马上?那我还有机会能再见香儿一面吗?疾风不禁露出了疑问的表情,他好想在见到亲爱的香儿一面,等到他再回来时,香儿小师妹就会是他的香儿小妻子了。
只可惜他的热切盼望却换来了师父一张莫可奈何的表情。
好吧!既然任重道远!为了自己和香儿师妹的终身幸福。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他,牺牲一点儿女私情又何妨呢?疾风终究是强忍下了再见香儿话别的冲动。
于是就在众人的“见证”下,脸上挂着一张并没有多在意自己被逐出师门的无所谓表情,疾风就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羞辱中,背负着为人所不知的秘密踏上了隐姓埋名的路途,也开始了这近十年的异国流落生涯……
“不,我不相信!”海蓝无法接受疾风的说法,无奈的疾风也只能耸肩而一笑置之。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疾风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在一旁聆听着整个故事来龙去脉的凯因却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他在边境处发现昏迷中的疾风时,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心死已久的哀伤表情?
原来那是因为在疾风的心底,藏着无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深刻遗憾所致。现在的凯因已能够体会这样的悲伤与痛苦。
和凯因与法兰的遭遇比较起来,疾风独自渡过的这十年更不知道是多么痛苦的啊?
“海蓝,我相信他!你没有看到他当初被我们教会给救回来的时候,他那个样子就好像行尸走肉般的难过啊!”凯因试图打个圆场,希望能让他俩言归于好。
“不!师父所说的遗言,一定不会有错的!”海蓝仍是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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