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这会儿只是想不通为何死人又活了,七嘴八舌地议论。
夜星竹听了一会儿,觉着有点儿累,干脆扯了一把从府里搬出来、还没来得及扔的红椅子,直接就在府门口坐下来。
也不知道谁家熊孩子这么捧场,居然还给夜星竹端了碗茶水。
夜星竹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发表言论:“唉,毁了容,还被婆家嫌弃不想要了,这简直就是对我二叔二婶一家的羞辱,这可叫人怎么活?但凡要点儿脸的姑娘都活不下去了吧?这种事儿是该拿刀抹脖子,还是挂根绳子了结自个啊?唉,没想到我三姐姐最后竟落得这么个下场,真不知道我二叔二婶是造了什么孽!”
肃王府里,夜二老爷正携夫人萧氏往外走,六皇子也跟着一侧。
刚到门口,就听见夜星竹那一句“但凡要点儿脸的姑娘都活不下去”。
萧氏反应快,一下就听出来那是夜星竹的动静了,当时就急的冲出去:“住口!快给我住口!”喊完之后突然就往后退,一脸惊恐地转头去看六皇子,“殿下,她,她不是死了吗?你不是说连尸/体都已经处理了吗?那你告诉我,外头那个是谁?”
六皇子基本已经懵了,夜星竹确实是死了,死得透透的,他亲眼见到的。可就像夜二夫人说的,死了的人怎么又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氏感觉自己要崩溃,一双手举起来胡乱挥舞着,嘴里不停地喊道:“快让她给我闭嘴!来人,快来人去堵上她的嘴!”
有下人冲到夜星竹面前,对上的,是夜星竹那双锐利如鹰的眼。
肃王府的下人当场就怂了,没胆子再上前去堵夜星竹的嘴。
萧氏走到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夜星竹,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看。
一样的跋扈,一样的嚣张,一样的得理不饶人,再加上这一身坠满了红宝石的嫁衣,怎么看这都是她们家那个魔女没错。
可是不应该啊!夜二夫人懂了,合着夜星竹根本就没死,那一刀没扎透,只扎坏了衣裳,扔到郊外之后她又缓过来了,又活过来了!
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夜星竹没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今儿这事儿要不好办。
夜星竹看着眼前这个吱哇乱叫的妇人就想笑,萧书白,夜家二老爷夜景盛的正室夫人,娘家是宁国侯府萧家。背靠着这么个还算有些权势的娘家,这位夜二夫人在府里一向都是昂首挺胸走路的。
只可惜,她嫁的人是二老爷,而夜家这一代的掌家权早就交给了原主的父亲。何况二老爷虽然也是武将,但实在武得不怎么样,勉强能提刀在军营里演练几个回合,真要上战场那是万万不行的。
所以这些年,她纵然一身傲气,也不得不憋着。男人不争气,女人再不甘又能怎么样?
没想到老天爷还真是赏她脸,夜府变了天,原主父亲过世了,看来这二老爷一家也算是熬出头要翻身了。
这不,这位二夫人的架式已经端得十足,足到都敢算计原主婚事,用如此阴损的法子来跟肃王府结亲。
她又抿了一口茶,开口叫人:“二婶,你这是怎么了?糊涂了?怎么还让我住嘴呢?我住嘴了谁来给你家撑腰啊?我这也是心疼堂姐,毕竟有了这么一出,以后可没人能要她了。”
萧氏气得直哆嗦,“用不着你假仁假义,你只要把嘴给我闭上,就没有人知道你堂姐到底伤成什么样!”
“那不行。”夜星竹勾着唇角,笑出了一副狡黠模样,要是没有人知道她伤成什么样,那我不是白回来了么。
萧氏急红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既然回来了,就必须得把今儿这事儿说道说道。人人都说我是魔女,我总不能辜负了这份荣誉。二婶,您说是吧?”
夜景盛眼瞅着夜星竹同他夫人说了些什么,但是没听清,就准备走上前去问话。
这时听见有人问夜星竹:“夜四小姐,你说要为你堂姐出气,那这口气该怎么出啊?”
夜星竹笑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她二叔,又看了眼二叔边上站着的六皇子,唇角笑容愈发令人玩味。
二夫人萧氏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夜星竹
就见夜星竹从那身大红喜服的广袖里露出右手来,手里不知何时竟拿着一支笔。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她握着滴墨的笔,走到了肃王府墙根儿底下,缓缓抬手,工工整整地在院墙上写了个明晃晃的“拆”字,写完又在拆字外头画了个圈儿。
“这肃王府不吉利,易见血光之灾,得拆了。”她这话说完,又把另一只手伸了出来——
人们当时就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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