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的门口好热闹,刚刚过早上八点就有情侣陆续过来排队。
准备登记结婚的情侣黏在一起如胶似漆,笑容满面,打情骂俏。准备登记离婚的夫妻,铁青着脸,相恨相杀,不是背对着背互不说话,就是面红耳赤的吵个不休。有些还带了孩子过来,孩子就那么看着他们,或者满脸茫然,或者哇哇大哭。
“哎!”
莫离长长叹出一口气,之辈子他最不愿见到的这种场景,孩子多么无辜。所以他不会离婚,永远都不会,转眼继续盯梢门口的动静,一夜没睡的眼睛染血般的红。
“莫总,我们的车要不要再往后退一退?”他的车停在民政局的对面,中间隔着一个小型圆盘。圆盘里面种着花花草草和一些灌木,正好能挡住一部分的视线,让他能清楚的看到对面,对面却看不到他。
莫离摇摇头:“不用往后退,这个位置就挺好。”
“莫老的车在那里。”
“我看见了。”
莫剑翎的车大大方方的停在民政局的门口,莫剑翎讲的也是没错,她现在心情不好,见到他只怕心情会更加受刺激。先让莫剑翎跟她谈,谈不下来他再去见她。然而,现在最关键的也不是谈判,而是她要出现。
一夜都没有消息,她到底去了哪里?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危险……这些问题不能想,一起到莫离就心急如焚,恨时间过得太慢太慢。
手中的对讲机又传来他们说话的声音:“……莫总,我们在路口,还没有看见莫太太出现……我们这里也没有看见……几个路口都有我们的人,她要来民政局我们肯定能看见……注意进来的出租车,她不一定会走路进来……她今天要是不出现,莫总就有理由不和她离婚。她是聪明人又急切的想要离婚,所以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出现……”
除非,她死了!
这句话没人敢说,但他们的车都和他一样,不敢停在民政局的门口,都四处分散在各个路口和各个街道,程清瑶只要一出现,他们就能立即发现。
莫离就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可是,没有。
一直没有。
时间滑到约好的九点,还是没有看见程清瑶的身影。
只是,这个时间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忽然进来,稳稳停在民政局的门口。同时莫离的手机响起,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这辆车吗?
是她的电话吗?
“喂!”接通的时候,莫离如此疑惑,这会不会是她新换的号码?她会不会坐在这辆车里?会不会有车帘挡着,路口的兄弟们没有看见她?因为有这种种想法,他的手抑制不住的发抖,紧张的声音微微发颤。
然而,并不是。
是个男人的声音,温文尔雅,磁性魅惑:“您好,请问是莫离莫先生吗?”
莫离的脸色很难看,为什么不是她?她不在这车里又会在哪里?不爽,极度着急,语气有些不太友善:“你是哪位?”
“我姓柏,名叫柏金卓,是方向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我受程清瑶小姐的委托,前来和莫先生谈判离婚的事宜。请问,莫先生现在方便吗?能过来民政局见个面吗?我现在就在民政局的门口。”柏金卓不急不缓说出来意。
莫离却大吃一惊,要知道这柏金卓可不是一般的律师,他可是国际级的“名嘴毒舌”,想请他打官司的人非富即贵,还不是想请就能请得起或者请得动的。
程清瑶为什么能请得起他,还请得动他?为什么?
莫离的剑眉拧成一团,同时落下悬起的心,能请律师来谈判说明她现在安然无恙:“久仰柏律师的大名,却是不知我太太用的什么手段给了多少报酬,居然能请到你为她做事。”
柏金卓呵呵笑笑:“莫先生的问题很犀利,但问题和离婚案无关,我可以选择不回答。莫先生……”
莫离冷冽打断:“离婚的事情我只和她谈,她若要离,让她来见我。”
“可她现在并不想见你。”
“那就等她想见我的时候再来。”
“莫先生这是要把她逼上绝路?”
“她又何曾不在逼我上绝路?”
“莫……”不等他说完,莫离挂断他的电话,再借司机的手机打电话给夏林杰:“十万火急,速度分头查柏金卓,找到他的住处,所有房产,以及有可能藏人的地方,程清瑶有可能在他那里。”
“什?么?”夏林杰几百万个听不懂,柏金卓,什么情况?程清瑶怎么会和他有交集?
莫离的手机又响起,还是柏金卓的电话:“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快去查,速度,快查。”然后挂断电话,接通自己的手机:“柏先生,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谈,要谈我只跟我太太谈,必竟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无需第三方参与。”
“程清瑶小姐现在很痛苦……”
“我的痛苦不比她少。还有,没有离婚之前,她都是我太太,请你尊她一声莫太太。”说完,又挂断他的电话,但是很快又给他拨回去:“她既然不想见我,那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见她!”
“对不起,没有她的准许,我不能让你见她。离婚的事情她委托我全权处理,她什么都不要,也不要你任何的补偿,净身出户……”
莫离呵呵冷笑:“那你问问她,她妈***供台和遗像她是不是也不要?是不是也要留给我?”
“……”这个问题程清瑶没有说过,只说什么都不要,只求快速单身。不过,程清瑶如果说要,那这个要就会成为莫离不同意离婚的借口。有这个借口在,她就没法快速恢复单身,所以她的意思是:“对,她不要,全部给你。如果你不想要,可以丢出去。”
莫离气息变粗,额头的青筋一根根胀起来像条条愤怒的蚯蚓爬在上面:“这话是她说的,还是你说的?如果是她说的,那你叫她来她妈妈面前说。如果当面她还是这样说,行,我签字离婚,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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