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瑶一口气给出三个答案，让他挑。
可以自己过去。
可以带专业的医生过去。
可以叫医生和救护车过去。
肚子痛就该找专业的医生，他治心血管不治肚子痛，所以他不是林馨儿需要的医生。
这一次程清瑶有了私心，不想他过去陪林馨儿，想他留下来陪念念，哪怕陪一次也好。还是那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念念的亲爹，念念却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就这样拒绝对念念太惨忍。
可莫离不懂这些，还是残忍地拒绝了念念：“不用叫别人，我自己过去，她这个病很麻烦，不了解病情的医生一下很难上手。”
“……”程清瑶脸色未变，心中却团起一股无名火，念念和林馨儿，他居然选择林馨儿，好，很好。
念念本想靠她帮忙，谁知她一声不吭，只能自己出手，化被动为主动，小手加紧力气揪住他的衣服：“芭比，你要走吗？你真的要走吗？你真的要丢下漂亮无敌的小念念吗？”
“不是丢下，是暂时离开……”
“什么叫暂时离开？就像上次那样，芭比走了之后到现在才出现吗？”
“……”
“芭比，可不可以不要暂时离开，我头晕，还恶心，刚才好像吞了好几口血到肚子里……”
“有个阿姨生病，芭比必须过去看看，她一个人住，没有人照顾她……”
“她比念念还要漂亮无敌吗？”
“没有。”
“她比妈咪还有诱惑力吗？芭比不该陪着妈咪吗？芭比都要去外面陪别的阿姨吗？丽莎的芭比就从来不去外面陪别的阿姨，他只在家陪丽莎的妈咪。丽莎说，这叫爱，她的芭比爱她的妈咪。芭比，你呢？你不爱我的妈咪吗？你不仅要丢下我，还要丢下妈咪吗？”
“……”莫离居然无言以对，无词反驳，有一种要输给三岁孩子的感觉，他也不想走，也想留下来陪她们，可林馨儿真的是一个人住。程清瑶这会儿没病没痛，念念有南幽瑾有程清瑶有保姆还有医生，而林馨儿什么都没有，生病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换句话说，他就是她的私人医生，比另请医生更省事更见效。
念念见他还想走，又继续炮轰，大的不行来小的：“芭比女人多，每个都要照顾到位，Ok，可是芭比能不能等小念念睡着之后再走？”
“等你睡着，时间怕是赶不急，她痛得狠才会打电话过来催。念念乖，等忙完芭比就过来看你。”
“忙完是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莫离再次语塞，又真的躲不开林馨儿那一关。林馨儿小病小痛不会找他，找他肯定是痛得狠。她这个病不犯没事，一犯就是几天下不了床，吃什么？喝什么？哎！
怕出人命，他必须赶过去，叫南幽瑾过来照顾念念。
念念还不甘心，不相信自己这么漂亮无敌还能留不住他？她揪住他的衣领，加大筹码，眼里噙上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芭比，念念会乖的，一定会在五分钟之内睡着，不会耽误芭比太多时间。芭比哄念念睡一次，就一次。念念也病了，念念刚才真的流了很多很多的血。芭比心疼外面的阿姨，就不心疼小念念吗？小念念可是你的小念念啊！”
念念着急，脱口而出的不是国语，而是流利的英语，姆姆一个又黑又壮的黑人听到她说这种话眼泪都禁不住的飙出来，程清瑶就更是心疼。
疼的心脏拧在一团，第一次开口求他：“你留下来陪念念，我带医生过去看林小姐，实在不行就把她送到医院住院治疗。”
南幽瑾也跟着说：“我跟程清瑶一起过去，保证她出不了事，你就留在这里陪念念。”
莫离看看念念，看看南幽瑾，又看看程清瑶，最后还是没有答应，把念念放在床上，起身往外走：“她这个病医生很难上手，我过去很快能搞定，她能很快不痛。”
念念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气得眼泪无声的滑下脸庞，小嘴巴噘得高高的。程清瑶同样生气，气得胸口团着火，大步地追了出去：“念念求你不行，南幽瑾求你不行，我求你还是不行。莫离，你现在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林馨儿？”
莫离咬紧牙关等电梯，心疼得要烂了，他也想留，他也不想念念和她失望，可是林馨儿和她们不一样。
曾经，他答应过林馨儿，只要她肯懂事听话，他就给足她想要的地位。
这些年，她一直做的挺好，没有半点越线。今天叫他过去，也只是生气，并不是别的要求。
“念念才三岁……”
“这不是三岁和十岁的差别，她现在是一个人……”
“她现在是一个人，那我过去不行？南幽瑾过去不行？我们带着专业的医生过去都不行？就得你过去？你比专业的医生还要专业，还是你的生命中除了她就再容不下别的女人？”
“程清瑶，你别闹行不行？”
“是我闹，还是你不通人情？念念才三岁，她从来没这样求过谁，第一次开口求你，你就没有半点动容？你就能忍心拒绝？你就……”
“我说过，林馨儿和她们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在她和念念之间做选择？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都是人命，念念要血我给了，现在我去救她又哪里错了？”
程清瑶胸脯剧烈起伏，脑袋嗡嗡炸响，她现在理智不多，就想给自己争口气：“人命关天，你救谁都是对的，但是我想问问，如果念念不是南幽瑾的女儿，如果念念是你的女儿，你这次会怎么选？”
莫离僵在那里，电梯正好上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依着最初的决定跨进电梯，同时丢下一句话：“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好好地照顾念念，我忙完她的事情就会过来看念念。”
程清瑶怒了，绝逼的怒了，她冲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气愤地踹了重重一脚，大声嘶吼：“你不用再过来，你还过来做什么？你就留在她那里再不用过来，念念从此后跟你没有半点毛线关系。芭比，不就是一个芭比吗？我给她再找过一个，莫离，你给我听好了，我要改嫁，我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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