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的早上,陈秀兰就领着一家人大包小包地往火车站搬东西了。
他们人多,季鹏涛又是买的卧铺,完全可以多带一点东西去京市。毕竟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周楠就带着周灿澄在火车上守着他们的行李,而周老二两口子则拉着季鹏涛又回去搬了好几趟东西。
什么铺盖棉絮,什么锅碗瓢盆,什么腊肉香肠,要不是房子搬不走,陈秀兰恨不得将房子一起搬走。
开往京市的火车再一次出现在了周楠的面前,周楠就看着季鹏涛和周老二疯狂地往车上挤,抢先一步占好放行李的位置。就连陈秀兰也不甘落后,提着大包小包往人群里钻。
牵着周灿澄的周楠叹了一口气,也就是陈秀兰才会这么节约,如果是她,这些东西她宁愿不要了,也不愿这么累着自己。
周楠是等着列车员吹哨,火车门口的人变少后,才牵着周灿澄上的火车。
他们的铺位就在车门旁边,靠近厕所,也靠近热水,两个下铺,两个中铺,比上次方便一点。
周楠上车的时候,周老二和季鹏涛早已将行李放好,床下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就连货架上,也有不少他们的东西。
这就导致晚了一步的人哀声怨道的,“这些行李是谁的呀,怎么连锅和碗都要带上火车了!”
陈秀兰直接站起身子,双手叉腰,对着说话的人怒斥道:“老娘又不是没买票,我愿意带什么就带什么,你管得着吗!”
论起骂人,她陈秀兰输过谁!
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原本也就是抱怨两句,看着陈秀兰这么凶,深知她不好惹,只能灰溜溜地爬到上铺,只不过嘴里还在小声说道:“好男不和女斗!”
陈秀兰一听,更不乐意了,直接指着男人的鼻子骂道:“咋滴,看不起女人,你妈不是女的,你媳妇不是女的吗!”
上铺的那个男人被陈秀兰怼的话都不敢说,眼看陈秀兰还想继续,周楠只能上前拉着陈秀兰的手,转移她的注意力。
“妈,你是不知道,我和季鹏涛上次去京市的时候,就遇到了人贩子。要不是你对我再三叮嘱,阿澄就要被偷走了!”
陈秀兰一声惊叹,“天呐,发生了什么事?”
周楠只好将上次自己和人贩子斗智斗勇的经过说了出来。
陈秀兰听了后,连连摇头,“那个蓝衣女和那个小孩最后找到了吗?”
周楠摇了摇头,“反正我们下车的时候,还没找到。”
陈秀兰叹了一口气,“也是,这人贩子既然都敢偷孩子了,怎么还会让人轻易找到呢!”
这次依旧是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白天,周楠就和周灿澄在下铺玩,到了晚上,周楠还是带着周灿澄睡到了中铺。
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到一个站点,过道里就会人来人往,睡在下铺太危险了。
可能是陈秀兰也被周楠吓着了,所以她也和周楠一样,睡在了中铺。
周楠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京市,姜可已经要急疯了。
“还是没找到小虎子吗?那个疯女人有消息没有?”
看着一脸憔悴的姜可,高丰摇了摇头,双手耷拉在身体两侧,声音嘶哑,“没找到。”
听着高丰的话,姜可只觉得浑身无力,就这么瘫坐在地,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胸口也是异常苦闷。
客厅里还灯火通明,夏老太太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牵着夏兵的手就准备上楼,“那你们继续找吧,我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就先带着夏兵上楼睡觉了。”
姜可的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回过头用一抹似怨非怨的眼神看向夏兵。
然后就冲到夏兵的面前,“夏兵啊,你救救小虎子吧,快帮姜妈妈回忆一下,那个疯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而夏兵从夏老太太身后走了出来,脸色苍白,似乎还被白天的事情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觉得身后有人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然后我就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小虎子走了。但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最后去了哪里!”
姜可眼眶发红,拼命摇晃夏兵的身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再想想呀!”
夏兵一直摇头,最后还用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后脑勺,面色越发苍白,“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夏老太太看着夏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将姜可推倒,“干嘛,你小虎子自己要缠着夏兵,让夏兵带他出去买糖吃。我还没怪你小虎子害的夏兵脑袋上起了这么大一个包呢!”
姜可瘫坐在地上,摇了摇头,眼泪涌出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流,颤声道:“我没怪夏兵,我只是想让他回忆一下那个疯女人到底去哪了?”
看着夏老太太牵着夏兵上楼的背影,姜可只觉得天快塌了,一个人倒在客厅的地板上失声痛哭。
高丰见状,只能走上前,抱着姜可的身子,也不知是安慰姜可,还是安慰自己。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小虎子的。一定会找到的!”
姜可瞪了高丰一眼,然后就推开了高丰,眼神狠厉,撕心裂肺地喊道:“你的心里眼里不是只有你那个大儿子了吗?你怎么还会担心我小虎子的死活!”
高丰的手就那么愣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他怎么会不关心小虎子呢,小虎子是他从巴掌那么点大,一直养到了现在,那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头肉呀。
只不过他想着夏兵没有妈妈的照顾,所以平日里才会对夏兵多上点心。但要问他更爱哪一个儿子,绝对是非小虎子莫属啊!
姜可说完后,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小虎子失踪的那个地方慢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小虎子,小虎子,你在哪?你要是听到妈妈的声音,就应一下呀!”
高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只能快速跑回房间,拿着一个手电筒跟在了姜可的身后。
姜可的声音越喊越嘶哑,但她丝毫没有回去的打算。突然,一阵狂风袭来,不过转眼间,天上就落下了倾盆大雨,雨滴敲在屋檐上滴滴作响,水帘下还有着两个呐喊着的人。
“小虎子,小虎子……”
第二天早上,客厅里就只有夏老爷子夏老太太和夏兵三人吃着早饭。
看着被暴雨清洗过的院子,夏老爷子忍不住皱眉道:“他们还没回来吗?”
夏老太太给夏老爷子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就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管他们做什么,人家的宝贝儿子失踪了,可不得好好找找。”
夏老太太说完后,还心疼地摸了摸夏兵的脑袋,“可怜我的外孙,被人缠着出去买个糖,还遭了这无妄之灾。”
听着夏老太太的话,夏兵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就默不作声继续吃着碗里的白米粥。
夏老爷子吃完饭后,对着还在角落的夏兵沉声道:“夏兵,吃完了就来一下我的书房,我有事找你!”
夏兵的身子微微发颤,但还是低着头,跟在了夏老爷子的身后。
“你后脑勺的那个伤是怎么来的?”
夏兵低着头,小声说道:“被那个疯女人拿东西砸晕的。”
夏老爷子点了点头,“那你知道那个疯女人这半年尽管喜欢抢别人家的孩子,但始终没有过伤人的行为吗?”
更不要说还是伤害一个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的一个小男孩。
夏兵的眼里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慌张,但还是嘴硬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夏老爷子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被东西砸和自己在墙角磕出来的伤口是不一样的吗?”
夏兵瞬间瞪大眼睛,看向夏老爷子,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惊恐。
夏老爷子继续沉声道:“你知道自己错到哪里了吗?”
夏兵低下了头,泪流满面道:“我不该嫉妒小虎子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我不该听同学说那条路上有个疯婆子就将小虎子往那里领。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一对爸爸妈妈,一对心里眼里都是我的爸爸妈妈。”
夏兵越说越难过,豆大的眼珠顺着脸颊往下流,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撕心裂肺的怒吼。
只要小虎子在,姜妈妈的视线就会一直跟着小虎子。就连爸爸也是这样,就算牵着自己的手,对自己笑,但他的心里,小虎子至少占了一大半。
就算晚上睡觉,也是他们一家三口睡一个房间。而自己孤零零的睡在另一个房间。
每次他路过时,听着房间里面小虎子的哈哈大笑,他就忍不住嫉妒,这屋子里的小孩怎么就不能是自己!
看着撕心裂肺的夏兵,夏老爷子忍不住皱眉,“人都会喜欢美好的事物,你也不例外。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人在墙角找到你磕破头的血迹?或者有人发现了那个疯婆子,找到了小虎子,却发现小虎子说的话和你说的有所出入?那你该怎么办?”
听到夏老爷子的提问,夏兵连哭都忘记了,就那么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老爷子。
夏老爷子眼神锐利,就像一把利剑,直接对着夏兵沉声道:“做事就一定要全面,每一个细节都要考虑周到。你的舅舅当初就是死在了粗心上,我不希望你再走他的老路。”
夏兵忍不住对着夏老爷子皱眉道:“那墙角的血迹怎么办?那个疯婆子又该怎么办?”
夏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对着夏兵缓缓说道:“墙角的那个血迹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至于那个疯女人,已经坐上回她老家的车了。我希望这是第一次帮你善后,也是最后一次帮你善后!”
夏兵低垂着的眼睛闪过一丝欣喜,要是小虎子找不到,他就会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孩子了。
看着夏兵离开的背影,夏老爷子又忍不住吩咐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外婆那里也要记得保密。”
夏老太太还在厨房里洗碗,看着姜可和高丰浑身湿漉漉地回来,还将客厅的地毯也打湿,夏老太太忍不住皱眉道:“这找人是警察做的事情,你们两个找了一个晚上,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吗。依我说,你们还不如在家里耐心等消息呢!”
高丰做了夏老太太将近十年的女婿,自然知道这夏老太太的嘴有多毒。
但当他听到夏老太太这明显的冷嘲热讽时,实在忍不住,朝着夏老太太怒吼道:“要是妈你不欢迎我们,我们直接搬出去就是了,不碍你的眼。”
刚走下楼梯的夏兵看着沉着脸的高丰,忍不住害怕,直接走上前,拉着高丰的手,苍白笑道:“爸爸你别生气,外婆她也是看着小虎子弟弟没找回来,有些心急。”
高丰看了眼一脸红润的夏兵,忍不住皱眉,甩开了被夏兵拉着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长叹一口气后说道:“我身上淋了雨,有些潮湿,你先自己找个地方玩吧!”
夏兵的眼里出现一丝慌乱,然后就慢慢走到姜可面前,讨好笑道:“姜妈妈,小虎子弟弟还没找到吗?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出去找”
夏兵知道,姜可最喜欢的就是小虎子,只要自己表现出对小虎子好,姜可就会爱屋及乌,喜欢上自己。
然而姜可也没有像他期望地那般,直接对着夏兵摇了摇头,“我有点累了,我先上楼换一身衣服。”
她和高丰喊了一个晚上,找了一个晚上,淋雨也淋了一个晚上。她现在是真的累了,要不是找小虎子的希望还支撑着她,她恨不得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而这边的周楠已经起床,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忍不住皱眉。
按照行程,她们现在已经要到离京市更近一点的家岭站。
但随着昨晚上的暴雨,前面出现了山体塌方,他们就只能在涪陵站停了下来。一停就是好几个小时。
车厢里的乘客哀声怨道。
“这是什么情况呀,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啊,我还着急去下一个站点换乘呢!”
“是啊,我都和家里人说好了让他们明天早上来接我,再停下去,这火车还能准时到吗!”
周楠就抱着周灿澄,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窗外的雨。
半个小时后,对面驶来一辆火车,好像是从京市那边来的。
这让乘客们终于松了口气,毕竟对面都来火车了,就证明前面的塌方已经解决了。
周楠正看着雨帘发呆,周楠怀中的周灿澄却突然擦了擦眼睛,然后猛地从周楠身上跳下来,在床下的一个包里仔细翻找着。
周楠忍不住皱眉,“你是在找什么呀,是不是饿了,这里有鸡蛋糕,你要吃点吗?”
陈秀兰也是皱眉道:“别翻了,好不容易塞进去的东西,一会该翻乱了。”
而周灿澄对周楠和陈秀兰的话置之不理,依旧自顾自翻找着。
周楠就看着周灿澄拿着过年时姜可寄回来的照片,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就对着窗外指着,“妈妈,你看,那是小虎子。”
陈秀兰一声轻笑,“小虎子还在京市呢,怎么可能在这里。你别不是看错了吧,这小孩子难免都有些挂像。”
周楠则是顺着周灿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直接瞪大了眼睛,然后就皱眉看向季鹏涛,“完了,真是小虎子。”
而抱着小虎子的那个女人周楠也见过,正是上次在火车上被人贩子偷走孩子的那个青年女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青年女人的精神状况明显有些不好,披头散发,眼神恍惚。而被他抱着,轻声哄着的小虎子则是一直紧闭着双眼。
季鹏涛看着对面车窗里的两个人,眉头一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而陈秀兰也察觉到不对,生怕季鹏涛吃亏,吩咐周老二守着周楠母子,而她则是拿着姜可寄过来的那张全家福就跟着季鹏涛的身后,向对面跑去。
等陈秀兰到的时候,季鹏涛正在和那个疯女人撕扯着,疯女人拼命大喊季鹏涛是来抢她儿子的,抱着小虎子死死不松手,求车厢里的乘客快帮帮她。
而季鹏涛生怕伤到疯女人怀中的小虎子,只能站到角落,皱眉受着车厢里乘客的指责。
陈秀兰眼珠子一转,将全家福藏在自己怀里,对着季鹏涛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拨开围着季鹏涛的乘客,对其怒斥道:
“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来抢别人家的孩子。长得人模人样的,却不干人事。有这个时间自己回去生一个不好吗?干嘛非盯着别人家的孩子。”
陈秀兰说完后,就走到疯女人面前,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小媳妇,你别怕,有大婶在,没人能抢走你的孩子。”
疯女人听着陈秀兰的话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抱着小虎子的力道也逐渐减弱。
而陈秀兰则是眼疾手快,拨开她的两只手,将其按在地上,就对着一旁的季鹏涛喊道:“快把小虎子抱走。”
陈秀兰说完后,深觉不够,又对着围观的乘客喊道:“快帮我们把乘警叫过来,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把我亲戚家的小孩抱走了,还好让我们给碰到了。”
乘客一听,这人居然还敢喊乘警,一看就没说谎,于是纷纷加入压制疯女人的队伍。
而季鹏涛则是趁机将小虎子从疯女人的手中抢了过来,先是摇了摇小虎子的身子,看他没反应,不由得对着陈秀兰皱眉道:“妈,小虎子好像被喂了迷药。”
也难怪刚刚发生那么大的响动,小虎子一直保持着昏睡。
等乘警过来时,众人已经将疯女人制服了。陈秀兰直接上前对乘警说明情况,还拿出了小虎子的全家福为证。
“我女婿是我们省理科状元,还登上过人民日报。我用我女婿的人品担保,我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乘客纷纷吃惊,难怪刚刚看季鹏涛眼熟,原来是省状元啊。
其中一名乘客忍不住发问道:“那文科状元呢?我记得报纸上说他老婆是文科状元呀!”
陈秀兰直接对着对面的周楠挥挥手,而周楠不明所以,只能和陈秀兰招招手。
“我女儿在对面的车厢带我的外孙呢,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我们也不敢让她过来。”
乘警对着季鹏涛点了点头,“尽管你是众人皆知的理科状元,但我方便查看一下你的证件吗?”
季鹏涛抱着小虎子对着乘警笑了笑,“我的证件都在对面车厢。”
这边的周楠等了好久才等到季鹏涛回来,周楠看着季鹏涛怀中的小虎子,忍不住皱眉,“他这是怎么了?”
季鹏涛将小虎子递给了周楠,皱眉道了一句,“可能是被人喂了迷药。”
季鹏涛说完后,就从床下拿出一个箱子,将自己的身份证明拿了出来,想了想,又加上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乘警对季鹏涛进行了一个提问,做了一个记录,然后就对着季鹏涛笑着点了点头,“那这个小孩子就交给你了。”
火车是在一个小时后才开走的,而那个疯女人则直接由周楠这辆车上的乘警扣押着。
看着一直昏睡不醒的小虎子,周楠忍不住的心疼。
就连周灿澄看着周楠一直抱着小虎子,都懂事地坐在一旁,没有吃醋耍脾气。
“要不给他喂一点水吧,消解一下药性。”
听着陈秀兰的建议,周楠点了点头,毕竟从早上到现在,小虎子一直昏睡着,一点东西都没吃。
小虎子喝了水,两个小时后才逐渐睁开眼睛。看着抱着他的周楠,小虎子直接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周楠只能抱着小虎子轻声哄着,“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干妈呀!”
小虎子听着周楠的话后,哭了足足十分钟,然后才在周楠的怀里泣声道:“干妈,有个坏女人把哥哥推倒了,还把我抱走。我说我要找妈妈,她说她就是我的妈妈,可是她明明不是我的妈妈!”
周楠忍不住皱眉,“那你妈妈呢?她怎么让你一个人出门?”
小虎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楠,然后才小声说道:“哥哥说他带我买糖吃,所以我就跟着哥哥偷偷溜出门了,妈妈还在家里。”
小虎子一说完,周灿澄就对着小虎子批评道:“小虎子,你太笨了。我外婆说过,坏人都是用糖果诱惑小朋友的。”
小虎子直接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可是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哥哥呀!”
周灿澄瞪了小虎子一眼,“这是坏人的伪装,坏人一般就会伪装成爸爸妈妈的朋友,然后来骗取你的信任。他只不过是伪装成了你的哥哥,说不定他和那个疯女人就是一伙的呢!”
听着周灿澄的童言童语,周楠也忍不住皱眉,不是她阴谋论,而是这件事真的太可疑了。
那个夏兵今年应该八岁了吧,在她的晋王朝,八岁的孩子早已懂事。
怎么会带着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弟弟出去买糖,还不和大人说一下。
偏偏弟弟就出了事!
再联想到之前之前夏兵对自己有意无意的讨好,周楠真的觉得那个夏兵有问题。
小虎子一直缠着周楠,特别是到了晚上,只要周楠抱着,陈秀兰碰都不能碰一下。
看着惊恐还没消失的小虎子,周楠只能对着周灿澄商量道:“小虎子哥哥今晚上能跟妈妈睡吗?”
周灿澄皱眉,一脸的不愿意,“那我呢?”
周楠只能试探道:“你可以在爸爸和外婆两个人中选一个。”
周灿澄瞪了小虎子一眼,然后眼珠子一转,就从床下的箱子里摸出来自己的小老虎钱包。
小虎子看着周灿澄手中的钱包时,眼珠子都亮了几分。想要伸手摸一摸,但是周灿澄猛地将手一缩,对其得意笑道:“这只小老虎是我的,你的是一只小兔子。”
周楠见状,急忙又将小兔子从床下翻了出来,递给了小虎子,“这可是干妈专门给你做的小兔子。”
小虎子指了指周灿澄手中的小老虎,闷闷不乐的说道:“可是我是小虎子,我应该要小老虎。”
周楠瞪了周灿澄一眼,什么时候嘚瑟不好,偏偏现在嘚瑟。
而周灿澄无视周楠的警告,反而更加得意地笑了,“只有跟着我爸爸睡,才能拥有这只小老虎。”
小虎子看了看周灿澄手中的小老虎,又看了看还在一旁的季鹏涛,只能对着周灿澄试探道:“那我挨着你爸爸睡,我也能有一只小老虎吗?”
周灿澄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
小虎子顿时笑了,“那行,我要挨着你的爸爸睡。”
周灿澄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从周楠怀里拿过小兔子,将自己的钱悄悄塞进小兔子里面。
将小老虎钱包递给了小虎子,冷冷道:“那这一个小老虎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吧,你一定要对它好一点哦!顺带着对我爸也好一点。”
季鹏涛:“……”
小虎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守护好小老虎,保护好你爸爸的。”
等到小虎子上床后,周灿澄也爬上了周楠的床,附在周楠耳边小声说道:“妈妈,你下次给我做一个小狮子的钱包吧,我要把小老虎吃掉。”
周楠拍了拍周灿澄的脑袋笑了笑。
说真的,周灿澄今天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先是在对面车厢里发现了昏睡的小虎子。
然后看着她一直抱着小虎子也没有哭没有闹,反而是静静地坐在一边。
就连小虎子要和她睡觉,周灿澄也是用自己的办法说服小虎子和季鹏涛一起睡。
周楠吻了吻周灿澄的额头,对其笑道:“妈妈回去就给你做一个,保证比那个小老虎还要好看,还要精致。”
由于周楠她们的火车在中途停了五个个小时,所以周楠她们一行人到京市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季鹏涛直接在火车站喊了两个挑夫,帮陈秀兰和季鹏涛把行李搬回家。而他则和周楠先送小虎子回去。
看着火车站的售票窗口,季鹏涛眼里闪过一抹深思,然后就对着周楠说了一句:“你们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售票窗口问一个事。”
周楠一手小虎子,一手周灿澄,看着季鹏涛和售票员说了几句话。
等周楠和季鹏涛他们到达夏家时,依旧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季鹏涛只能托守卫到夏家叫一下姜可。
姜可昨晚上吹了一晚上的风,淋了一晚上的雨,到半上午的时候就有点发烧了。
高丰只能从单位请假回来,照顾姜可。
当他们听到守卫说,季鹏涛和周楠找上门,手里还抱着小虎子时,姜可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就知道,小虎子一定会没事的!
高丰看着姜可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只能提着姜可的鞋子在后面追。
而客厅里的夏老太太自然也听到了守卫的话,毕竟还是她帮忙开的门。
夏老太太不屑地瘪了瘪嘴,姜可就是没经历过事情,一点变故就将她打击成这样。
夏老太太满眼都是对姜可的看不起,自然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看电视的夏兵脸上出现的惊恐。
姜可一看到小虎子,就拼命把他抱住,忍不住放声痛哭。
而季鹏涛则是对着高丰,将他们遇到小虎子的经过说了出来。
姜可听着小虎子还被喂了迷药,直接拍了拍小虎子的屁股,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你以后要是再敢一声不吭,缠着哥哥出去给你买糖,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而听到姜可这句话的周楠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可是小虎子告诉我们,是夏兵主动带他出去买糖的呀!”
听着周楠的话,姜可直接愣住了。比起夏兵,她更相信自己儿子的话。
所以这是夏兵害怕责骂,才欺骗他们?还是说,根本就是夏兵故意将小虎子往外领?
而季鹏涛也对着高丰补充道:“我到火车站查了,那个女人的车票是一个叫郑启强的人买的。”
他在火车上就觉得那个疯女人不对劲,那个女人明显精神不正常,售票员怎么会把票卖给她,还让她一个人上火车呢。
等他下火车到售票口一查,疯女人的那张票果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属于一个叫郑启强的男人。
高丰也愣住了,姜可不知道郑启强是谁,但是他知道呀。夏老爷子的秘书,就叫郑启强。
周楠和季鹏涛都是点到为止,对着高丰和小虎子笑了笑,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反而是周灿澄一脸无畏地对着小虎子喊道:“小虎子,你听到没,所有用糖引诱你的都是坏人。你的那个哥哥也是坏人,你以后可别傻傻被他骗了。”
周楠和季鹏涛对着高丰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带着周灿澄回家了。
尽管周楠更喜欢小虎子,但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是要看高丰的态度。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的关系,全看高丰怎么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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