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德拉科觉得假期的美好在于在豪华舒适的家里,他自己可以干任何想干的事,而一旦闲暇在家,罗娜显然不会浪费时间呆在庄园里。
德拉科一个下午都在和妈妈待在厨房做蛋糕。主要的晚餐由多比和比恩在下厨房准备,是圣诞夜晚餐一定要有的烤火鸡、圣诞派、酒浸布丁和姜饼。马尔福庄园整天都被烤肉香和甜蜂蜜味充斥,卢修斯翘着腿坐在挨小厨房近的沙发上看报纸,等候着妻子和孩子的劳动成果。德拉科兴奋地把蛋糕捏成小动物的形状,纳西莎无奈地说:“这样你做的是实心馅饼而不是蛋糕了。”然后德拉科趁妈妈没有注意到,悄悄把烤箱的火力加大,收获了好几批失败的焦黑的蛋糕。
下午五点整,马尔福庄园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抵达庄园入口。小钟声响彻庄园。马尔福家的大门缓缓打开,卢修斯正了正领带,面带笑容得大步走出屋子,在宅邸门口迎接他的旧友。“这么多年,你又一次来这了。西弗。”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动声色地保持距离与卢修斯拥抱,用低沉醇厚的声音道了一句圣诞快乐。
“浪费魔药大师的能力帮我挑选香槟是不是屈才了。”卢修斯接过西弗勒斯的圣诞礼物,恭维道。
西弗勒斯扬起下颌,睨着卢修斯,道:“我想你知道答案,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是否意识到你的溺爱让德拉科变得愚昧自大。甚至,连你当初都不如。”他瞥眼,干脆地收声。
“斯、斯内普教授!圣诞安宁……”德拉科涨红了脸,趔趔趄趄地跑过来。
纳西莎对着西弗勒斯客套地笑寒暄道,“斯内普,欢迎。”
西弗勒斯颔首,用眼神表示了应承,抬手摸了摸德拉科的小脑袋。
卢修斯的笑容加深,说:“好了,都进去吧。茜茜你和德拉科继续,我和西弗去书房。”两人并肩走,大马尔福的带笑意的尾音渐渐消失在走廊,“……你当初叫我学长时和现在可不一样。”
过了半个小时,马尔福庄园的又一位来客悄无声息地来到。
德拉科正认真地洒着糖霜,门口的门铃板响了,他抬头正好看见罗娜进来。他瞪大眼睛充分表现了不可思议的面部表情。纳西莎也一惊,把奶油也挤歪了,她放下裱花袋,迟疑地看着罗伊纳。
罗伊纳放下兜帽解开狐皮斗篷。在寒冷的雪天长时间奔走让她原本白皙的脸变得没有一丝血色,映衬得她的长发乌木般漆黑,映衬得她灰色的眸子带有冰雪的冷酷和亮光。她的一只手臂挽着斗篷,另一只手推了推跟在她身后的孩子,唇瓣微弯,挑起一边的眉毛,说:“别误会,我请她来帮我个忙。”这个孩子与她长得极为相似,像极了她幼体的模样,只是女孩瑟瑟不安的样子极具违和感。
德拉科想起童话里诱骗儿童的白雪皇后。
晚餐如约进行,大人之间完美地为德拉科展示了以前上流社会虚伪的社交情景,以卢修斯马尔福和罗伊纳布莱克为最。德拉科侧过脸偷偷观察旁边双手颤抖切着鸡块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意识到罗娜的睫毛挺长的(如果这个女孩目前的外貌是百分百和罗娜一样的话),一直火热的视线让女孩十分困扰,她抿着嘴小心翼翼地看向德拉科,又受惊般地收回目光连忙喝了一口蛋酒。德拉科索然无味地啃着鸡腿,——什么嘛,罗娜才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他心想。
吃完晚餐后,罗伊纳牵着女孩的手表示要去别的地方过夜。
“斯内普教授,圣诞快乐。”那个女孩怯生生地与西弗勒斯道别。
罗伊纳与他们交谈的笑意还未褪去,她转向看着德拉科,问:“德拉科不来送送我们吗?”
德拉科只得跟着罗娜出门,在门口看见那个女孩慢慢恢复她原本的样子,他不解地问:“你不是按照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选人,也不是按照气质选的?”
“五官。”罗伊纳笑盈盈地蹲下身子,点了点德拉科的鼻子,轻声问,“你看她可爱吗?”德拉科皱着鼻子,上嘴唇卷起,“你真无聊。我要回屋了,可真冷。”说着他转身穿过庭院,走回主屋。
罗伊纳对女孩施展了个昏睡咒,她悬起腕子,口中说出的是古盖尔语,只见洒满月光的雪地上陆陆续续浮起冰雪,慢慢汇聚成一辆雪橇,魔杖顶端生出两股银色的烟雾变成两只驯鹿,它们温顺地在地上磨了磨蹄子。罗伊纳抱着女孩坐上雪橇。
驯鹿拉着雪橇踏空行去。
巧合在于罗伊纳的样子与布莱克家族的相貌特征十分相似,黑发灰眸。只不过当人们见到布莱克家族会惊叹他们的动人美貌和目空一切的高傲,但看到罗伊纳拉文克劳的时候并不会为其美丽而触动,人们往往被她的理性端庄而震慑,所以完全不会生出罗伊纳可能是布莱克家族的远亲的念头。可罗伊纳温和一笑,冰雪消融,距离感和冷漠都消失无踪,甚至带着某种平和的蛊惑的力量,一切又合理起来。
在十个世纪之后的英国,还没有人见过罗伊纳的更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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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个哑炮!我把她送回去之后,使用了毫无副作用的遗忘咒。她和她的父母一点儿也不会发现。”罗伊纳崩溃地说,“你还要我解释几遍?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种随便使用不可饶恕咒的人吗?”
德拉科咂嘴,摊手说:“为了目标不择手段。”
罗伊纳嗤笑问:“这是其他人对斯莱特林的印象吧。你也这样认为吗?”德拉科严肃地看着她,想要出口反驳却又无从说起。他的话一下子被堵死,一口气哽在喉咙,不甘心地重新问:“你怎么把她变成你的样子的,只是用魔咒就可以吗?麦格教授说过魔咒无法对外貌进行大的调整。”
“对,我是使用了魔咒,我也是我为什么找一个五官与我相似的孩子的原因——这样我就可以只改变她的发色和瞳色,类似于障眼法。如果想要变成另一个人,只能通过魔药,比如:复方汤剂。”罗伊纳顿住,意味深长地看着德拉科,又接着说,“有些人在低年级就可以自己独立制作复方汤剂了,而有些人连这个名词都没接触过。你真的需要阅读拓宽你的知识量,德拉科,这样好歹不用在做了某件超越年龄的事之后再害怕或是忘记自吹自擂。”
德拉科想起在家中妈妈得知自己是幻影移形回来时的对爸爸的指责,不满地反驳:“那本来就很危险,我差点儿变成好几块儿!我才十一岁!然后,你和爸爸完全不当回事!”
“哪有,我和卢修斯当时很仔细地检查过你身体的完整性。如果缺了,会帮你找回来的。没多大的事。”罗伊纳忍俊不禁。
德拉科表示不想理会,然后坐到另一边的座位和高尔、克拉布说话去了。
罗伊纳从箱子里拿出书,却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回霍格沃茨的火车在轨道上勤勤恳恳地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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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那么一点儿想去看看厄里斯魔镜。或许客观的外物更能帮助她看到自己的内心。所以圣诞节那天晚上,她头脑一热地冲回霍格沃茨。然后在一楼的小前厅站住了,她看着一楼走廊尽头的雕塑,突然伤感袭上心头眼泪落下。
那雕塑应该是霍格沃茨某位校友捐赠的,那是一个模样看上去十分聪明的长卷发贤者,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紧身的下裤,罩着松大的的袍子袖子长且宽垂到地面。他左手持书,右手握着魔杖,肩膀停着一只鹰,正面脚边蜷伏着一头狮子和一头獾,背面脚边盘着一条巨蛇。
漫长的岁月只留下这座城堡,记下了“霍格沃茨”的校名。在这里学习成长的学生心中拥有的美好记忆是霍格沃茨这所学校,四位创始人于他们而言不过校史与魔法时间轴上单薄的名字和不详尽的生卒年,没有人了解真正的他们。时间改变的不止是人们的记忆,事实上霍格沃茨早就不是之前的样子。霍格沃茨经历了大大小小上百次的修缮和装潢,或许有些地方保留下来——而这也是罗伊纳能感叹的——大多数地方的作用兜兜转转都不尽相同。
他们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历史。
她却没有沉睡。
罗伊纳第一次如此后悔当时的自己赌气地拿自己灵魂做实验。她将自己搞得七零八落,和挚爱争吵,和挚友疏远,还受罪地来到千年之后试图收拾斯莱特林后人弄出的烂摊子。现在她孤身一人,站在曾经的、现在的、未来的霍格沃茨,这是他们的心血。他们的功绩被永远记住,霍格沃茨却不再属于他们。
罗伊纳走上楼梯,走向八楼的有求必应屋。——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罗伊纳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昏暗的室内慢慢亮起光,这是一间卧室,壁炉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一节一节规整的木头,壁炉旁的小圆桌上摊着一本书,仿佛它的主人才离开不久。小圆桌前的绿色扶手椅后有一张长桌,桌面上摆着坩埚、蒸馏设备和各种各样的处理材料的小器材,后面一排玻璃柜里放着盛放着不同颜色质感的魔药的漂亮试剂瓶和试管。长桌的正对面是一张垂着厚重绿色的床幔的铺着墨绿色丝绸被的大床,床中央横亘着一条银灿灿的绿色刺绣的床旗,此时它的最中间放着一个正方的木盒。离床边一英尺的墙面嵌着一整面的柜子用来放书。
罗伊纳走上前,打开木盒——是她的冠冕,以展翅的鸟做冠冕的基础形状,翅膀的线条一一填满了小小的钻石,最中央镶嵌着一颗一看就价值连城昂贵且璀璨的椭圆形的蓝宝石。罗伊纳冷淡地用手帕包着拿起冠冕,抽出魔杖定在蓝宝石前,念出一句饶舌生涩的咒语。
只见一道银色的水痕慢慢渗出,汇聚成一团流动的流质。罗伊纳把冠冕扔回盒子,摘下一只手套,然后那团没有固体形状的漂浮物慢慢落到她的手掌上,然后一点点渗入皮肤。当它们完全消失时,罗伊纳无法控制似的痛苦尖叫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罗伊纳平复喘气,重新拿起魔杖,对着自己的眉心又念了一句魔咒。
罗伊纳仰躺着,出神地看着手掌,她动了动手指。这双手比之前的颜色好看了许多,仿佛恢复了血色。但她的脸却苍白了好几度。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融合这一块灵魂,这是她最先失去的理性,但是却充满了哀伤和怨恨。同时不可避免的,她的灵魂碎片受到了里德尔的破碎灵魂怨毒负面的影响,甚至部分魔力也受到了蚕食为它所用。[1]
她晃了晃依旧剧烈疼痛的脑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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