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好啊。”德拉科一幅受害者的模样紧张兮兮地向后靠。罗伊纳抬起手,长袖子落下半寸,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臂,然后她握住魔杖用魔杖头按在手臂肌肤上,慢慢地拉出一道口子。德拉科瞪大眼睛看着伤口,没有红色的血液从她的伤口流出来,破损的伤口下闪着银白色的流质,是众信徒虔诚供奉的纯银矿石冶炼的迷人液银,是古代神话中流淌在河道的富饶的闪闪发光的白银。
“这是,纯正的魔力的味道。是凝为实质的纯净灵魂的味道。是长生不老的秘药的气味。也是白独角兽的被祝福的血液的气味。两者很相似,但是有微妙的差异。”罗伊纳将手臂凑近德拉科的鼻子,然后将魔杖抵在德拉科的咽喉处,“现在告诉我,你相信我了吗?我不敢相信我的形象在你心目中是如此的残酷血腥冷漠变态。真的很让我伤心……”
“虽然,它的血对我肯定有不小的作用。这么说来怪不得叫他心动……”罗伊纳垂眸喃喃道。
独角兽的血液是闪烁的繁星,罗娜是冰冷的月光。
德拉科又往后缩了缩,点头。
“乖孩子。”于是,德拉科给自己写下了一张纸条:罗娜不需要吸食独角兽的血液,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相信她,她不会伤害你的——来自十分钟前的德拉科·马尔福
罗伊纳勾了勾嘴角,对德拉科进行记忆封印。她拥抱住德拉科,举起魔杖贴近他的太阳穴,低声念着咒语。
声音刚落下,“哇你抱着我干嘛!”德拉科惊得往后一跳,“噢!嘶——”然后十分没有悬念地撞了树。罗伊纳把纸条塞进德拉科的手心,然后转身离开了。
“梅林的胡子,又被施了遗忘咒?我的脑袋会变蠢吗……咦,我为什么用‘又’这个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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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无处不在地冲刷海岸形成奇形怪状的沉积侵蚀地貌,流言便像花园里的四处乱窜的地精逛遍了霍格沃茨,德拉科几天前才读完了罗娜给他布置的书单上的基础百科类书籍,然后又被硬塞了一本麻瓜出版的锻炼八岁儿童麻瓜逻辑思维能力的游戏书。受到巨大人格侮辱的德拉科在翻开第一页的智力题尝试了十分钟也摆不好火柴后,灰溜溜地艰难地啃着书。(期间他抗议过若干次,“我又不是和你一样的拉文克劳!”)
布雷斯找到在图书馆苦读的德拉科,挨着他坐下,神秘兮兮地推了推德拉科,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听说了吗?”
德拉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作为应答,眼睛依然盯着书上的图案,手捏着笔不知在画些什么奇怪的图案。
“来!别盯着麻瓜书看了!都考完试了还这么努力!看着我!”布雷斯说,“哈利·波特,他和他的朋友打败了受黑魔王指使的奇洛教授!还教导黑魔法防御术呢,自己就是黑巫师……”
德拉科抬起头。
“这个学期开学前,预言家日报不是报道过古灵阁失窃吗?失窃的是校长的金库,奇洛原本要偷藏在里面的魔法石——以帮助黑魔王复活,可他失手了。校长提前把东西拿出来了,放在霍格沃茨!真没想到,黑魔王真的没有死。而且还混进了学校。幸好一年级不用上黑魔法防御术课,毛骨悚然!谁能想到一个胆小如鼠的散发着大蒜臭味的教授是黑魔王的手下?得亏他没得手。”布雷斯说。
德拉科看着布雷斯黝黑的脸,嗤笑道:“行了吧,你这反应像是你妈要带你出国逃难似的,你就下学期不来了?斯莱特林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布雷斯竖起手指,颇为正经地说:“十一年前,他们都说黑魔王死了;现在,这些人说哈利·波特阻止了黑魔王重生。可是,我倒是听说他根本没死!”然后他用在肤色映衬下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德拉科。
德拉科收起笑容,露出夸张的吃惊表情,他挑眉,说:“你想说什么,问我知不知道内情?我爸不和我说这种事。行了,别说其他的,我爸现在可是在魔法部上班的正经人。”
布雷斯笑了,大拇指和食指圈起比了个了解的手势,然后站起身坐到德拉科的椅子扶手上,挤眉弄眼地说:“我知道,你爸爸最近是不是要从国际魔法合作部升迁到部长办公室的秘书处?唉呀……谁敢!”
他们俩抬眼看去,然后两个人迅速站起来,飞快地说:“平斯夫人,对不起!”德拉科拿着书,拖着揉脑袋的布雷斯离开图书馆。
在他们身后的一排书架前的罗伊纳将臂弯里的一小堆书一本一本放回去,探头看见两个傻乎乎的跑出图书馆的身影,她笑着摇了摇头,往左边的书架走去。她看了看彩绘琉璃的窗户,外边的绿草地茵茵如毯,蓝天空干净如洗。假期快到了。
罗伊纳对自己施了一个隐蔽行踪的魔咒,转身走进更深处的禁/书区。禁/书区只不过是个并不贴切的统称,里面多数是一些冷门的魔法残卷、一些比在校学习会接触的更高深的魔法知识和一些年岁久远残破不堪的古籍,所谓邪恶的黑魔法书也只是少数。硬要追究起来,原因在于中世纪白魔法和黑魔法某些方面并没有区分得很清楚。
萨拉查的藏书可没有她多,想到这里罗伊纳有些得意。虽然他的书有一大半都送给了她,剩余的几乎都捐赠给了霍格沃茨图书馆。
说是书其实也不尽然,九世纪到十世纪流通的魔法相关的书很少,一切都还没怎么开始,他们的收藏也仅仅是一些大巫师的实验手稿抄本、短小的手抄羊皮卷和一些游历大陆的诗人记载的叙事诗。
罗伊纳将指尖划过书的脊背将它的禁制短暂消除,从书架抽出一本厚重的精装硬壳书——他们那时候的书都很沉,大多为越多越好的装订集,她翻开封面。羊皮纸的边缘已经破损不堪,写满了时光的痕迹,书的第一面写着一个人冗长的名字。戈德里喜欢在他的藏书上潇洒地签上自己的长达半英寸的全名来宣告自己的主权。墨痕有些洇开,名字也变得模糊不清,现在的孩子绝看不出这串字母是什么意思。而且,这本书应该有几百年没有人翻开了吧,罗伊纳弹了弹上面落满的灰尘,又将书塞回原位。
赫尔加喜欢在书的最后一页上简单地写自己的名字,用饱满的麦穗枝和纤柔的月桂枝将文字框起来,能像印刷出来的格式一样。而萨尔,他会在他的每一本书的扉页简单地写下他的名字首字母:“ss”倾斜规整的花体字母很好看,具有尖锐气势的美丽。但她,从不在书上署名。
霍格沃茨建成之后,他们各自将自己的藏书(戈德里克几乎搬空了家里的书)搬进图书馆,即使这样,还未填满图书馆四分之一的书架。罗伊纳只搬出了自己的三分之一的藏书还心疼得不行,然后美名其曰找了个借口:学生们不能接触太过高深的魔法,这会让他们迷失自己这个借口不浪费自己的书籍。
后来萨尔拿出自己的私有珍贵藏书放进图书馆最深处的书架,领着罗伊纳来到图书馆。
“我将这些书送给你。”萨拉查说。
罗伊纳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望着萨拉查的眼睛兀自笑了。
萨拉查牵起她的手,往前走过几排书架,指了指头顶上方的木牌。
“禁/书……区?”罗伊纳吊梢着眉看向他。萨拉查的眼珠,像黑玉一般,沉默得漂亮,无声无息地轰轰烈烈,是她的欲,是她的恶,叫她不得安宁。
“只针对少部分学生开放的区域,”他解释道,“你的那些书也可以放这,供他们阅读。但是——”他抽出魔杖,指着木牌挥动,写着“禁/书区”字样的木牌向上一翻,再落下时字样已经变成:“罗伊纳·拉文克劳所属”
像神庙里享受信仰的雅典娜赢得了一座城池般的,罗伊纳露出笑容,嘴上却不肯说软话,“原来是要诱骗我交出我的书。”说完,她噘起嘴,过了一会儿,又不能压制自己似的翘起嘴角。
“就算加上我的书,这儿还是放不满。”
萨拉查揽住罗伊纳的腰,轻声说:“总会的,这儿还有好多年要度过呢。图书馆怎么可能放不满。”
罗伊纳受引导环视四周,这儿一切都是崭新的,有一天他们都不在了,但霍格沃茨还存在,这儿会慢慢地变破旧,直到它成了历史。它将保持着时光铸就的睿智痕迹,成为永恒。她被取悦了,她凑近萨拉查,直到能看见堆积成浓厚墨黑的隐藏着的翠绿眸色,萨拉查缓慢眨了次眼,一闪而过真正的灰色眸色像爬行动物的冰冷瞬膜,她念道:“无论君王、英雄,抑或任何人张开的双手,都无法拿走我这写着爱你的跳动的静物。[1]”她为他深深着迷,仿佛见了他心跳才跃动。
而她的知己,她的爱人,轻笑。
他念她的名字。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如此动听。
“我比世界荒谬,你的灵魂是唯一的真实,是我的乐土,是我的墓地。”罗伊纳略踮起脚。
两人唇齿纠缠时,她听见他从唇齿间模糊地说出一句话。
“我的阿尔忒弥斯,你所持不是爱之弓,我的心却为你而动。我的伤口血流不止,只庆幸我的眼睛没有受伤,我只瞧月光一眼,这世界有趣的最根源便是你。”他用古西班牙语说。[2]
她被这狡猾的黑夜诱捕了,如坠蛛网,挣扎只是徒劳,只得被迷惑然后醉心地等待吻、啃咬以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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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年终宴会的举办标志着这一学年的即将结束,霍格沃茨的礼堂被布置一新。到处都挂着斯莱特林的绿旗,绿色和银色成了礼堂的主色调。主席台后面挂着一面硕大的斯莱特林巨蛇的横幅。
大家都喜气洋洋地暗自期待着暑假的到来。
“嘿,罗娜,你在看什么?”莉莎攀上罗伊纳的肩膀,然后挨着她坐下。
“没什么。”罗伊纳合上书,手盖上封面的书名缓缓挪下,“魔法史,挺有意思的,我把它当故事书看。”
莉莎嘟囔着:“好吧,说起魔法史,真希望我临时背的书在考试发挥了作用。”礼堂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瞧,波特来了。可真了不起,你说是吗?”
礼堂又恢复了嘈杂,罗伊纳轻微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教授走上主席台,对本学年进行总结。
罗伊纳撑着脑袋转头去看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德拉科,那边的桌子上气氛格外热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年将是斯莱特林蝉联学院杯的第八个年头。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罗伊纳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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