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跳舞的次数并不算少。见面的第一次就曾经因为旋转交换舞伴短暂地跳过一支乐曲。也曾经在丰收季的麻瓜酒馆和农夫农妇跳着不着调的舞步。后来创办了霍格沃茨,前期的圣诞节并不会送孩子们归家,他们主张举办的圣诞晚会也曾经一起开舞。
不过比起后世,那时候的舞蹈舞步并没形成体系,正别提专门的舞蹈教师,大多人都是跟着音乐的旋律自由发挥。虽然没有具有规律性的规矩,但是舞蹈中基础结构的小步、快步、大跨步和旋转还是存在的,伴随着常见的乐曲民谣,也算是舞会舞蹈发展的雏形。
在宗教统治愈发严苛的中世纪,严禁民众跳舞,就像巫师女巫一样,宗教认为舞蹈是撒旦蛊惑人心的工具。在这种说法下,巫师们不学会跳舞似乎有些浪费麻瓜的污蔑。
中午过后,大多数学生都开始为晚上的舞会忙碌起来。当然,还有的人从早晨就开始打扮自己,都没有时间下楼吃午餐。曼蒂就是这样,她请她们帮忙带了点饼干上来。
罗伊纳穿着衬裙盘腿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发。
大概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曼蒂的美发魔法失败了——火候太过,头发膨胀得像格兰芬多爆炸鬼才西莫刚炸过,曼蒂不得不花了两个小时让头发恢复原状。
帕德玛又去盥洗间洗了个澡,这次她身上的花香更加明显,似乎都不用喷香水,然后她换上了一条异域风味十足的鲜艳的绿色袍子,单边系带露出了锁骨和肩颈。现在她正对着镜子编辫子,试图用一条银色的丝带编进头发。
莉莎照着镜子蘸着美容药剂,想用魔药遮住自己脸上的雀斑。
罗伊纳觉得自己也要和帕德玛说一句真巧。
罗伊纳从衣柜里拿出好几个衣架,其中最长的那件蕨色的裙子和双色披风被丢在床上,把剩余的衣服抱在怀里走进盥洗间换衣服。
罗伊纳一边整理衬裙,一边回想自己有多久没打扮过。她从衣架上解下一条青瓷色的长裙,这是靠系带固定的一片式半裙,长度刚好遮住衬裙露出脚腕,将上沿贴着自己的腰围好用带子绕了两圈系结。接着她穿上贴身衬衣,是敞领荷叶边的半袖白衣,完整地露出胸膛上边的肌肤,后背也是巧思,留出了一个长三角形的镂空,罗伊纳拿起两根细长的肉色绸带,用魔咒让丝带自己由上至下绕进排孔最后汇合在三角形的尖那扎了个蝴蝶结。还有一件,是与内裙同色的长袖,同样是露肩设计,位置略低于白衬衣方便荷叶边展示,只不过袖子缝合线做了褶皱处理,青瓷色的亚麻布层层叠叠地堆在小臂和手腕,并不显得太刻板压抑。
就剩外裙不适合在湿漉漉的盥洗间更换,罗伊纳一把拿起空衣架推开门。罗伊纳松开手,衣架自己在空中飞回衣柜。
被放在床上的蕨绿色长裙单看有些冷淡,被拉文克劳深蓝色的床单衬得发灰,外裙的袖子从手肘处变得宽大,刚好可以露出青瓷色的内衫,敞开的袖口颜色比蕨色更深,裙子穿上身前边会露出一截内裙的裙摆,后边则是及地的长度,有一段拖地的小摆。裙摆和露出肩颈的边缘用深绿和苹果绿的丝线细致地绣了一圈方形的花纹条,拜占庭风格的方块里用以鲜亮的柠檬黄勾线,将冷淡的裙子一下子挑起活泼的氛围。
罗伊纳穿好裙子,现在就剩丝织披风了,披风远比裙子更加精致,这类挺括的披风御寒必不可少,也慢慢发展成美观的装饰物。罗伊纳在右肩用一枚蓝色宝石的按扣固定住披风,长方形的丝织物在右肩膀一搭,这件披风的正反面用了不同的颜色,一面是鲜艳的绿松石色,边沿用金线刺绣方块图案,一面是沉静的夜空蓝,边沿用银线刺绣草木纹章。罗伊纳拿起一条华美的银色腰带系在腰间,上面镶嵌着方形的绿松石和蓝宝石。
这一套衣服的整体颜色搭配得娴静端庄,个别用色又跳脱活泼,还有裸露和遮盖肌肤的互动设计,很能突出罗伊纳的双重个性。
罗伊纳特意用的绿色为主色调。她将黑发分作两边,垂直编了两个三股辫,然后用萨拉查的圣诞礼物——那方白色绸缎拢住头发,最后把那个常春藤花冠戴在额前。
“今年流行绿色吗?”莉莎望了望自己的浅蓝色的裙子,问道。
“罗娜,你的装扮……好复古啊。”曼蒂吞吞吐吐地称赞。
罗伊纳在做最后的固定头巾步骤,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或许用极其过时比较对,这是中世纪早期的款式,或许距今有一千年的历史了。”
莉莎说,“可是很漂亮,很符合你的气质呢。”
罗伊纳:“谢谢,你们也很好看。”她看了眼钟,离舞会开始只有一小时了。
帕德玛正往手臂上戴一个又一个金手镯,她的眼睛上涂着亮晶晶的眼影,就像黄昏时波光粼粼的恒河水,她说:“曼蒂,你还不快一点吗,可没多久就要开始了。”
曼蒂惊叫一声,“时间过得太快了——”她手忙脚乱地打翻桌子上的魔药,美容魔药那馥郁的香气迅速在室内弥漫着。
哒。
罗伊纳踩下楼梯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萨拉查。
萨拉查就站在通往拉文克劳的楼梯下等她。
萨拉查穿着宽松的长至膝盖的丘尼克,这是只有袖子处会收窄的直筒式罩衫,主色是暗知更鸟蓝,衣服中央、袖口和下摆都是长条形灰蓝色的几何色块。穿在丘尼克里面的是水色的棉布长衫,与脚面垂直有两条带状纹饰。在丘尼克外披的是和罗伊纳穿着相仿的长方披风,只不过萨拉查的披风更长,长得好像罩衫,萨拉查的披风是皇室蓝,上面行列整齐的印花是铁灰色,边沿的装饰条是白鹃梅色,反面也是发灰的浅色珍珠白缀以黑色斑点。
衣服并不是最主要的,萨拉查似乎用了生发药让头发长长了,他将长发斜斜编了一个鞭子,从耳后垂落在脖颈间。他的打扮和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但是却丝毫不面带怯意,一幅淡然自处的模样。
虽然依旧是黑发,但是罗伊纳几乎能想起萨拉查灰发的模样。像极了遗落神祇的不是他的发色和眸色,而是他清冷冷的气质,柔和而不亲人。罗伊纳爱说他温柔平易,但是没有人知道她钟爱萨拉查被搭讪拒绝别人的神情。烛光暖黄温馨,酒馆嘈杂鼎沸,她们三人有事暂时离开位置,只留萨拉查独自守在桌子边,先一步溜回来的罗伊纳目睹有姑娘红着脸找萨拉查说话,于是隐蔽了行踪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罗伊纳听不到对话的声音,但却能读懂他的唇形所说何言。连拒绝人都显得那么好看而出尘。生起恶作剧之心的罗伊纳用了幻身咒,轻轻靠近萨拉查,抓住他头发的末梢,萨拉查敏锐地抓住恶作剧者的手,抬眼看来。罗伊纳一时怔愣,幻身咒登时失效。萨拉查的魔药也那一刻失去作用,黑色如潮水褪去,灰色如潮汐涌来,似乎让外貌更加不近人情,也更俊美不凡。
好在当时他们布了一个忽略结界,不然即使是在闹哄哄的酒馆里一个人凭空出现一个人头发变色,这也够惊悚的。
罗伊纳扑进萨拉查怀里,落入俗套得贴着他的耳朵跟着周围人一样说了一句圣诞快乐。萨拉查接过飞扑而来的自大小姐,这个拥抱穿越了四季千年,他终于再次接住降落的她。
像握住一朵雪花。
罗伊纳一生都在寻求不入俗套,她想要与众不同,想要俯视世界。
但是目前她心甘情愿掉落爱人编织的网中,与众生喜乐。
霍格沃茨的门厅聚集了三个学院的学生,整个门厅都回响着嗡嗡的说话声,孩子们的窃窃私语与欢笑充满着空旷的门厅。礼堂的门终于万众期待下打开。
勇士们和舞伴聚集在麦格教授身边,他们将最后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步入礼堂。
罗伊纳难得管这些,她挽着萨拉查的手走进礼堂,特地挑了最旁边的小圆桌,圆桌中央摆着一个灯笼,摆了一圈的空碟盘刀叉。她打量着精心布置过的天花板,上方悬挂着若干个槲寄生枝和常春藤的花环,“挺漂亮的。”
萨拉查为罗伊纳拉开椅子,“赞美发明人。”
知道说的是自己,罗伊纳笑弯眼睛,她指了指自己戴着的花冠,“这是你自己编的吗?我还不知道你会编花环。”
萨拉查落座,“为了你特意学的,做出来的成品还不错。”他的手一晃,一束手掌大的花束出现在他的手掌,他将小花束放在餐刀旁边。
说是花束,其实并没有鲜花,这是一把橄榄枝和月桂枝,但是绿色的枝叶里混进十几枝缀着黑色和红色小果实的叶梗,若撇去黑色圆果不看,这捧花很圣诞氛围。
“这是什么植物的果实?”罗伊纳拿起小捧花,“和花冠的植物是同一种?”
萨拉查神秘一笑,抽出压在餐巾下的菜单放到罗伊纳的盘子上,“先吃饭。”罗伊纳无奈,点了一道浓汤,话音刚落,菜肴立刻出现在盘子里。
周围的人拿起自己的菜单,一一点餐,各式各样的餐点出现在人们的盘子里。
罗伊纳扫视周围的着装,“你觉不觉得,自16世纪保密法颁布后,没法吸收麻瓜世界的演变,巫师们的服饰也举步不前了。就这样过时几百年的衣服出现在麻瓜世界,怪不得容易被注目。”
萨拉查切开羊排上的肉,哄她张开嘴,“这或许就是保密法的得失两面,切割与麻瓜世界的联系也不止衣服,许多古老的巫师家庭不得不放弃爵位了吧。比如耳熟能详那几家。”
“确实,或许马尔福家的地库还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巴洛克风格重达几十磅的大裙子。”罗伊纳点评。
等大家都差不多用餐完毕,邓布利多将桌子都移到墙边,在礼堂中央变出一个高台,在学生们的欢呼中,古怪姐妹组合走上舞台。
罗伊纳看着舞台说,她牵住萨拉查的手,“我应该提前准备一把里拉琴的。走吧,趁现在勇士要开舞外面没有人,我想在花丛里跳舞。”
于是两个人矮下身子像私奔似的逃出礼堂来到霍格沃茨前门的草坪。这儿用灌木和岩洞布置成了一处园林,喷泉水淙淙玫瑰花幽香,手指大小的仙女精灵闪烁着银光扇动着翅膀飞舞在小径间。罗伊纳摘下一片橄榄叶,变作一把一人高的竖琴,顿时寂静的花园也响起乐声。“可以帮我拿一会儿吗?”得到仙女精灵的同意,罗伊纳将小捧花交给仙女抱着,捧花与仙女差不多高,仙女飞不起来只得坐在竖琴上怀抱花束。
“拉文克劳小姐,我能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舞吗?”萨拉查行礼,伸出自己的手。
罗伊纳回礼,她弯着膝盖将手交给他,“我的荣幸,先生。”
萨拉查一手放在罗伊纳的腰际,一手握着她的手。两个人跟着舒缓的琴声踩着步子,萨拉查的面孔在闪烁的仙女之光照耀下显得更加英俊。罗伊纳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成年了,现下看着尚且稚嫩的脸生出一种他的成长时光自己也参与了的错觉。“十六岁的斯莱特林先生,你好。”她望着萨拉查的侧脸说。
他们旋转了半圈。
“我知道你。”萨拉查揽紧她的腰,贴近罗伊纳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朵发痒,“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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