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你知道,咱们这种人,都是摆脱不了家里的管制的。比如这次见面,就是家里的两个老爷子一手撮合的。”谢俞如沐春风地笑道:“本来我是特别反感相亲的,不过一听说是你,我就来了,想看看这么多年没见,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程暖阳笑笑,喝口咖啡,不置可否。
“您好,请问需要续杯吗?”
身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程暖阳转头看去,许苏意站在桌子旁边,不过并没有看她。
许苏意看了眼一脸疑惑的程暖阳,马上移开视线,硬着头皮道:“呃……,今天我们店里做活动,下午茶时间可以免费续杯一次,请问二位需要续杯吗?”
其实没有这个活动,他瞎编的。
程暖阳回过视线,看了看还剩半杯的冰美式,淡淡道:“我不需要。”
“我也不用,谢谢你了。”谢俞笑着推辞。
“哦,”许苏意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站着不动,继续问道:“请问还需要蛋糕吗?”
程暖阳转头看他,眼神中略带无语,毫不留情地拒绝:“不需要,谢谢。”
“哦。”见她拒绝得如此干脆,许苏意只好离开,他故意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
程暖阳看眼时间,打算结束这场相亲。
谢俞看见她的动作,笑道:“暖阳,今天时间有限,咱们都没聊的尽兴,下一次,我想以自己的名义约你,咱们好好叙叙旧。我今天没有开车,你可以送我一程吗?”
程暖阳看见谢俞的笑脸,无奈地点点头。
许苏意用蜗牛般的速度回到柜台,正好店长从后面出来,看到许苏意回来,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推销蛋糕,”许苏意道:“今天蓝莓慕斯卖的少,我去推销了。”
“嗯,做的不错!”店长毫不吝啬地夸赞。
透过玻璃窗子,许苏意看见程暖阳和那个男生坐一辆车走了,他心中堵得慌,他注意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但他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因何而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心中更难受了。
店长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是蛋糕没推销出去他才难过的,店长非常感动,安慰道:“小许啊,没事的,别因为这点小事上火啊!肯定有人买的,放心!”
他拍拍许苏意的肩膀,又进后厨工作去了。
许苏意完全没听见店长刚才说了什么,他看着那辆跑车飞驰而去,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程暖阳开车把谢俞送回家,婉拒了谢俞请她吃饭的邀请,直接回家了。
她回到家里,又开始工作。夜幕降临,程暖阳正看着报表,肚子突然又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她揉着肚子,才想起来,今天除了喝了半杯咖啡,她什么都没吃呢。
程暖阳打开冰箱,冰箱里除了水以外,什么都没有,阿姨还没来得及补上。她饿得难受,翻箱倒柜找出一袋方便面,泡着开水吃了。
程暖阳皱眉吃了几口,觉得真是难以下咽,她勉强吃了半包,又转身投入到工作中了。
……
“小安?小安!”
小安坐在总裁办公室外的工作桌前,用手撑着脑袋,头一下一下地滑落,打着瞌睡。
恍恍惚惚间,小安好像听见有人叫她,小言睁开眼睛,抬头一看,程总正站在桌子,皱眉看她。
小安的困意瞬间吓走,她“噌”地站起来,脚磕到桌角,一声痛呼差点脱口而出,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程暖阳不耐烦地看她:“口水。”
小安赶紧擦了擦嘴角可疑的痕迹,毕恭毕敬地问道:“对不起,程总!您、您找我?”
“把运营部的项目策划案发给我,”程暖阳扫了她一眼:“然后给我冲杯咖啡,你就下班吧。”
“是。”
小安按照程暖阳的吩咐,把咖啡送到她的办公室,蹑手蹑脚地退出来。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最近程总忙到飞起,她作为程总的助理,那当然也是,跟着一起忙到爆炸。
前天她们刚才t市飞回来,程总一天没歇,昨天工作到半夜十二点,她是强打精神,陪着程总一直到十二点,程总还亲自送她回家的。
不过今天她是真的撑不住了,这一天昏昏沉沉的,就算她想陪着程总,她的□□已经不行了。
小安看向紧闭的办公室门,暗暗握拳,程总,我先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的灵魂还在这里陪着你,给你力量!
小安看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omg,真不知道程总今天还要奋战到几点,她拎起包,一溜烟儿地跑了。
程暖阳按下关机键,扭动着酸痛的脖子,从座位上慢慢地站起来。
她坐的太久,感觉全身都僵硬了。程暖阳敲着腰,踱步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下面绚丽的街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对面的大楼里,有几个零星窗口的灯亮着,程暖阳忽然有一种像是找到战友般开心,嗯,这么晚了,还有人陪她一起加班,虽然不认识,但也算是一种‘革命友谊’。
程暖阳又欣赏一会儿夜晚的街景,然后拎着包,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的办公区域一片漆黑,程暖阳走在地板上,在寂静空荡中发出的“咚咚”声,一阵风吹来,白色的窗帘飘舞,程暖阳吓了一跳。
她强压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定睛望去,原来是里面的一扇窗户忘记关了。程暖阳走过去,关上窗子,心里想着,明天要通知行政部,下班时记得检查一下窗户。
她关好窗户,正要转身离去,余光忽然瞟到侧面似乎有一点光亮。她转过头望去,果然,不是她的错觉,最尽头的房间里,真的还亮着灯。
那边练习室区域,程暖阳觉得奇怪,都这么晚了,难道练习室里面还有人。
她循着光亮走过去,走到近处能够听见练习室里的音乐。程暖阳站在那间亮着灯的练习室前,透过玻璃门向里面看去。
居然是她认识的人。
许苏意正跟着音乐的节拍练舞,他跳得很认真,薄唇轻抿,清澈的眸中满是坚定,额头上的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像星星。
饶是见过他很多次,在下一次见面时,程暖阳还是会忍不住暗暗感叹,这小鬼,长的是真帅啊!
没有妆发造型的加持下,他都这么好看了,以后万一要是出道了,真不敢想象这张脸会给娱乐圈带来怎样的转变。
不过单看脸,是非常好看,要是视线下移,看到他努力练习的身体,程暖阳忽然产生了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果然老天给了他完美无缺的长相和身材,却没有给他能跟身材匹配的协调性。
他手长腿长,练习得非常认真,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程暖阳觉得,如果楼下打更的王大爷练习一个月,估计跳得肯定比许苏意好,毕竟王大爷有跳广场舞的天赋啊!
一曲终了,许苏意喘着粗气,拿起地上的毛巾擦汗,他感觉到门外的异样,向门外看去,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程暖阳。
他没想到这个时间程暖阳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一时竟愣在原地,手里的毛巾也掉到地上,发丝上的汗珠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程暖阳见他看到自己,便推门进来。
许苏意看着程暖阳进来,也不知道作何反应,一想到刚才程暖阳居然站在外面看自己跳舞,许苏意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的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上一次程暖阳对他的评价:四肢不是原装的,他的脸倏地爆红了。
程暖阳看他红起来的脸,以为是运动导致的,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毛巾,递给许苏意:“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吗?”
许苏意接过,垂下视线:“跳得不好,想再练练。”
程暖阳想到之前和他偶遇的几个地点,又问道:“你是因为打了多份工,没有时间练习,才导致跳得这么烂吗?”
许苏意握紧毛巾,他的耳边忽然响起潘文远对程暖阳的评价:天使面孔,魔鬼心肠。
真没想到,她这么毒舌。
“我不在便利店打工了,现在就在咖啡店打工。”他解释道。
“还有,”许苏意抬起头,对上程暖阳的视线,赌气道:“我跳得烂,不是因为没时间,而是因为没天赋。”
程暖阳听出他话里带着的一丝小情绪,她点点头,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以前总觉得他安静成熟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现在终于看出一点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样子了。
她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
“走吧,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程暖阳淡淡道:“应该已经没有地铁了吧?就当是还你上次的地铁票了。”
许苏意看向挂钟,想跟她说地铁十一点才停,话要出口,看着程暖阳望向她的眼神,沉静清冷,明亮坦然,不知怎的,他忽然不想告诉她了。
许苏意从背包中掏出衣服,看着程暖阳,红着脸小声道:“我、我要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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