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墨从秘书长那里听说了向朝爵偷偷跟去了陵园的事情,他也跟着为之一振。
“他有没有跟顾鸾清搭上话?”钟景墨的八卦之魂已经挡不住了。
秘书长有些为难,因为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只清楚今早向朝爵离开陵园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糟糕。
看上去不像是跟顾鸾清达成和解了的样子。
钟景墨以为秘书长是受了向朝爵之托才不肯说出实情,他也不强求,大不了自己亲自去问向朝爵。
于是乎,挂了秘书长的电话后,他给向朝爵打了电话。
向朝爵接通了,他难得主动开口,“找我又是想让我陪你去喝酒?”
虽然语气很冷淡,但钟景墨听得出来向朝爵也正有此意,所以并不排斥钟景墨的邀请。
钟景墨贱兮兮地笑,“不愧是兄弟,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说吧,去哪里喝?几点?”向朝爵绕了两圈坐在沙发上,他一手抓着干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拿着手机,目光落在电视屏幕映衬着的他。
他看上去是那么从容,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的精神接近崩溃,几乎是在边缘游走,什么时候这根弦会断了,他也不清楚,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他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在向朝爵愣神期间,钟景墨已经决定好了地点跟时间,“半个小时后,我在市区自营的酒吧,怎么样?”
钟景墨的酒吧开了不少分店,几乎每家店都爆火,向朝爵不爱太过喧嚣吵杂的地方,所以他每次去,都会要求钟景墨当晚闭店,一晚上就要损失数十万元的利润。
钟景墨以前总是要抱怨,干脆吃里扒外,带着他去别的酒吧厮混。现在突然愿意了,倒让向朝爵有些惊讶。
“怎么突然转性了?”
钟景墨嘿嘿地笑,“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喝自家的酒不用花钱才喝得开心嘛。”
“那好吧,你先在酒吧里等我。”
向朝爵挂了电话,不知为何明明都睡了那么久,他还是觉得很疲惫,好像浑身的力气都给那一场噩梦给抽干了,现在就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会回来,那就不会睡着,也不会梦到那种梦。
现在向朝爵不得不去思考,他跟顾鸾清的爱情是否真的是天理难容,以至于要让父母亲托梦给他。
不敢往下细想,向朝爵吹干头发,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深蓝色T恤跟休闲裤,他胡乱抓了下头发,任由蓬松的头发有些凌乱而随性,他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临出门前,宋雯拦住了他,她总是对他有种过度的关心。
“你现在要去哪里?”
向朝爵对这种控制往往显得很不耐烦,他皱了眉头,“跟你有关?”
宋雯这才察觉到她说话的语气惹他不高兴了,连忙跟他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不用费心想那种事。”向朝爵一点都不领情,他转身要走,“我走了。”
“好的。”宋雯只能妥协,她跟着他,送他到玄关,心里还有点不甘。
宋雯想着等向朝爵出发了,她再偷偷跟上去,至少要让她亲眼看到他不是去找顾鸾清,这样她才能安心下来。
但她没想到向朝爵早就猜到她打着这种主意,在走到门口时还特意回头警告她,“你也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妄图挖掘我的隐私,你要是敢跟踪我,就给我马上搬出去。”
他一语中的,宋雯就是想矢口否认,他也未必会相信。
无奈之下,宋雯也只能打消了原来的计划,她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你出去注意安全,别太晚回来,我会一直在客厅等你,你回来了我再去睡。”
“没有那种必要。”
他们又没有同房而栖,宋雯完全没必要为他做这种事情。
她就是喜欢做只能感动自己的事,一点意义都没有。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宋雯也拿他没有办法,她永远是理亏的那一方,“再见。”
向朝爵没有回应,把门关上了。
……
向朝爵抵达酒吧时,钟景墨已经叫人清场了,他还提前跟手下说好,把最好的酒都拿上来,只要向朝爵敢喝,他就敢请。
“大爷我今晚要不醉不归。”
向朝爵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钟景墨拿了几瓶威士忌过来,“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没什么。”向朝爵嘴上逞强,一边又叹了口气。
钟景墨太着急着调侃他,忍不住说漏嘴了,“你今天不是去找顾鸾清了吗?怎么?还没跟她和好啊?”
话音刚落,向朝爵一记眼刀杀过来了,反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可不记得我在电话里有跟你说过。”
钟景墨最近跟于疏寒混得很近,难不成他是从于疏寒那听来的消息?
这么说来,顾鸾清应该也知道了?
钟景墨怕向朝爵胡思乱想,心一横干脆就坦白了,“我是从秘书长那听说的,本来想给秘书长打电话问他你的下落,然后就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那个秘书长,居然吃里扒外……
向朝爵不说话,喝闷酒。
钟景墨当然不满足,他啜了口酒,拿着酒杯戳了戳向朝爵,“喂,你到底有没有跟顾鸾清见上面啊?都特意去陵园找她了。”
向朝爵矢口否认,“我没有特意去陵园找她,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就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那点心思谁心里都清楚,也就只有顾鸾清不知道。”钟景墨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说起来顾鸾清也真是可怜,她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向朝爵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
向朝爵辩解不成,还反而被钟景墨调侃了,他也不恼,就是有些烦闷。
向朝爵又叹了口气,让钟景墨也不免跟着担心起来。
他试探性地问,“你没事吧?该不会又跟顾鸾清吵架了?在别人母亲的坟头上吵架可不太好哦。”
向朝爵摇了摇头,终于肯松口道出实情,“不关她的事,我没有跟她见面,也就是在陵园待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我来了。”
如果让顾鸾清知道,他可能当时就走不动道了。
钟景墨大吃一惊,猛地一拍大腿,“不是吧,你都到陵园了还不跟她见面,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本来不想去陵园了,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向朝爵捂住眼睛,他把酒放在桌上,往后靠在沙发上。
他的情绪已近崩溃,这一点都不像他。
钟景墨猛灌了一口酒,尽管威士忌加了冰,但还是挡不住酒的后劲,他的喉咙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
他给向朝爵把酒杯倒满,他想向朝爵现在一定也很需要这种感觉。
很久过去,向朝爵才松开手,他看着天花板,幽蓝色灯光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清晰分明的轮廓更加立体。这样的灯光并不刺眼,但他依旧感到疲惫。
借着酒精的劲,向朝爵把他今天做的梦跟钟景墨说了。
钟景墨跟向朝爵一样是无神论者,但听完他说的,钟景墨还是露出了惊诧的神情,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天底下真有这么玄乎的事情吗?!”
“谁知道呢,但那个梦实在是太清晰了,我没有详细了解过,不过也不是没听过已故之人托梦回来的事。”向朝爵现在也在纠结,他不想相信那是梦,可是又真实得让他怀疑。
爸妈真的那么讨厌顾鸾清?
就因为顾鸾清是那个女人的后代?
钟景墨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仍然觉得这种事很不可思议,“会不会是你精神太紧张了才会做这种梦?”
“不排除这种可能。”
“肯定是啦。”钟景墨干笑,一边拿起威士忌倒满酒杯,他猛啜了几口,放下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向朝爵瞥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紧张?”
“我只是觉得太玄乎了,有些颠覆三观。”钟景墨拍拍胸脯,“我以前可是无神论者,你害我现在都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鬼的存在了。”
向朝爵耸了耸肩,他啜了口酒,又抿了抿薄唇,唇上残余的威士忌在唇间慢慢晕开,并不让人难受的苦涩也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钟景墨看他这样子应该也是暗自惆怅了很久,顿时有点可怜他。
钟景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人要活在当下,再说就算你爸妈反对你跟顾鸾清在一起,那也不会碍着你们恩恩爱爱啊,你就做你想做的就好了。”
钟景墨说的不无道理,但向朝爵仍然没办法释怀。
相反地,他现在越来越苦恼了,他没办法做出违背父母的事情,不说自己,就是向老爷子也不会原谅他。
就算他为了顾鸾清真的去背叛了父母亲,那他以后也不会安心,只会连累顾鸾清陪他一起内疚。
另一方面,他想顾鸾清想得快疯了,让他现在就放手他也做不到。
就算他有办法拖着顾鸾清不放手,顾鸾清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果她先松开了手,那他抓都抓不回来。
她真的能撑到那时候吗?向朝爵没有信心。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谁能来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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