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无晓的鞋子绝缘，他沓沓踩在上面，转眼冲到塞壬跟前，举起菜刀，一记娴熟横斩，将她的水晶角给平整切了下来。
无晓另一只手抓住断角，将它摔向附近的墙壁, 啪啦一声，化为无数水晶碎片，散落各地。
尽管如此，无晓也没有放松警惕，他注视斯拉拉的额头，那里仅剩一块类似宝石的水晶, 是角的残留物。
宝石镶在了斯拉拉的皮肤里, 用寻常方法，估计是取不出来, 得做手术，不知道里面是否残留着塞壬的意识和力量，需小心对待。
无晓先在旁边的绿植树上撇了一根长树枝，把散落在地面的带电匕首给扫飞，避免持续供电。
随即居高临下，观察斯拉拉的脸庞许久，僵尸男同时走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僵尸男眉头微皱，拿不准主意，转头询问一旁的无晓。
“把她头上的水晶清理掉，应该就没事了。”无晓冷静开口，罪魁祸首，从始至终都是那根水晶角。
不知道晓组织是从哪里弄来的，差点整出大事。
见斯拉拉久久没有动静, 无晓不由得凑近了一些，伸出一根手指, 想放在她的鼻息之间。
以她的柔弱身子骨, 说不定有几率被电得心脏麻痹，然后大脑供血不足而死。
及时发现并抢救倒好说, 错过抢救机会，可就无力回天了。
好在是无晓多虑了，尽管比较紊乱，但她呼吸尚在，没什么大碍。
无晓放下心来，准备收回手。
却在他收手的那一刹那，斯拉拉猛地睁开血红眸子，紧之而来的还有几道细长水枪，从地面射出，射向无晓的脑门。
即将中招的无晓眼睛微睁，忙往后方躲闪，躲是躲开了，可这些水枪给他的感觉非常奇怪，就像……
无晓眼前的水枪，大概射到1米多高的位置，顶端就垂了下去，完全没之前的凶狠劲，软趴趴的。
“余……余的力量, 竟衰弱到这般地步……人类，我憎恨你。”塞壬的眼中迸发极强怨念，直勾勾地盯着无晓，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再吐出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得无晓两人一脸惊疑，塞壬的意识居然没有消散，幸好她的力量衰弱了，否则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说，傻海女好歹是你的族人，你打算霸占她的身体多久，人家已经够傻了，你还折腾人家。”无晓没好气开口，答应雇主的事不做好，他都不好意思要财宝。
“余霸占…？余什么时候霸占过别人的身体。”塞壬神态不乐意，特别不服气地反问。
她的意识和力量全封印在角里面，角既不能动，也不能长出手脚，如何去霸占别人的身体。
更何况，她只是以一种共生的方式寄宿在海女的身体里罢了，每天能活动的时间，只有6个小时。
“嗯……”无晓一时被问得语塞，仔细想想，罪魁祸首是塞壬之角不假，但角都……好像才是点燃导火索的人。
是他把塞壬之角放在斯拉拉的额头上，导致后续的事情发生。
从客观角度来思量，塞壬不是霸占了斯拉拉的身体，而是被迫霸占了斯拉拉的身体。
“人类，余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把作为余容器的水晶取出来，这个海女的意识，大概率会被一起吸入水晶，到时，她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塞壬不可置否地说道，语气高傲。
“提醒？角是你的，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假话。”无晓淡漠回道，他没那么好糊弄。
“余当然只是提醒，没强迫你听余的，事到如今，要如何决断，是你们人类的事。”塞壬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无晓，双手抱在胸前。
见状，无晓无声呼出一口浊气，越渐觉得麻烦。
倘若塞壬的话是真的，恐怕斯拉拉今后的余生，对人类来说，具备潜在的、且相当大的威胁，把她放回深海族，基本是不被允许的。
毕竟之前的灭世大海啸，谁都不想看见第二次。
在不伤其性命为前提，斯拉拉或许，要在英雄协会的监视下，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直到寿终正寝，才能真正让她回归深海。
不过…这些话也有可能是塞壬在情急之下，为了保全自己，而编出来的谎言，没人能分辨真伪。
“你怎么想，僵兄。”无晓一只手抵住下巴，转头看向僵尸男。
僵尸男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合适的处理方法。
无晓回首盯着塞壬的侧脸，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傻海女人生坎坷，实在倒霉透顶，作为一个深海公主，在王位的争权事件中，差点遭自己的三叔怂恿，被人类英雄干掉也就算了。
后来成为女偶像，好不容易积攒了些人气，结果遇到的是别有用心的晓组织，她的偶像生涯从一开始，就注定以失败告终。
现在又和塞壬之角扯上关系，在不可抗力下，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属于自己，稍微出点差错，连命都保不住……
比起她之前的卖惨人设，以后把本人的真实经历说出来，或许更有效果？
“我姑且问一句，你刚才提到傻海女的意识，我想知道的是，她能不能得到身体的主导权，能的话，你放她出来见我。”无晓的态度好了那么一丢丢，缓声问道。
“当然能，但余为什么要听一个人类的，哼。”塞壬保持偏头姿势，瞧也没瞧无晓一眼。
无晓捂住自己的额头，轻摇了摇脑袋，区区一深海族的千年老妪，似乎不明白何为世间险恶。
塞壬力量尚存的时候，无晓倒要忌惮她几分，可你如今只是一个失去力量，身体柔弱的弱女子，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呢。
想到这，无晓忍无可忍，伸出右手，掐住塞壬的一只耳朵，用力扯了扯。
“呀啊～你，你竟敢扯余的耳朵……”塞壬被吓了一跳，恼羞成怒地转过头来，瞪着无晓。
“什么叫你的耳朵，这是傻海女的耳朵。”
“我救过她，扯一下耳朵又如何。”无晓嘴角微微翘起，有理有据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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