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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搬运,盛京城头已经堆满守城物资。
巨石、檑木、桐油、整壶的利箭……都被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守城士卒身后,可以随时取用。
城中老弱妇孺,也被组织起来,全部汇集在城墙之下,或是烧水做饭,或是被安排进军医的小队,稍有力气的,则被安排进运输队。
当东方拂晓,洪承畴站在大清门前,看着聚集起来的大清士卒,脸上微微失望。
这些人算是大清最后的精锐了,面临明国总攻,士气竟然如此低迷。
洪承畴可不想被崇祯捉住、审判、凌迟,他不是大清勋贵,没有丝毫后路,只能孤注一掷的死拼。但是就凭眼前士卒的状态,盛京根本撑不了几天。
他抖擞一下精神,铿锵有力的大喝:
“明国不义,兴军犯清,前杀我将士,后囚我亲王,大清文武,怎能容忍,大清勇士,怎能容忍!
山海关之战,大清损兵折将,盛京家家戴孝,大清勇士们,这个仇,我们报不报?”
“报仇!”士卒大喝。
“自从明狗突袭盛京,在盛京周围烧杀抢掠,大清勇士们,这个仇,我们报不报?”
“报仇!”
“半年来,大清多位旗主死在明狗手里,这个仇,报不报?”
“报仇!”
“如今,明狗要攻城送死,我们应该怎么办?”洪承畴声嘶力竭。
“杀明狗!杀明狗!杀明狗!”
看着振臂高呼的士卒,代善等人还是很佩服洪承畴的,只言片语,竟然能将低迷的士气鼓动起来,若是能保持住,就凭盛京城内的物资。
不说像祖大寿守锦州那样坚持两年,盛京只要坚守4个月,辽南等地的援军一到,或者掐断大明粮道,大清就有翻身的希望。
洪承畴见士气提了起来,大喝道:
“为了大清,城内所有人都要前往城墙驻守!镶黄旗分为两队,一队拱卫皇宫,另一队在城中巡查,但凡见到有人畏死隐匿城中,不论官职、不论身份,当场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就连向来凶悍的大清将领也吃惊,这个汉人,竟然如此强悍。
“现,本元帅分配防守任务!”
“城东的内治门和抚近门,巩阿岱;
地载门,代善,阿巴泰;
福胜门,河洛会,图赖;
怀远门,索尼,范文程;
外攘门,穆里玛,谭泰;
天佑门,吴三凤,苏克萨哈;
德盛门,洪承畴!”
自从山海关和锦州惨败以来,大清缺兵少将,这次洪承畴硬凑了八门守将,殊为不易。当然,这也是盛京城中,最后的能用之人了。
“此战若胜,大清将东山再起,此战若败,明军必然屠城!为了自身性命,为了家小,为了大清基业。”洪承畴顿了顿,目视前方,“所有人,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战前会议完成,各个将领带人奔赴城头,盛京城中空无一人。
虏兵看着城下列队完毕的明军,看着那恐怖的人数,都有些心虚。
但是想到代善、洪承畴等勋贵、高官就在自己身后,与自己一同战斗,心里又宽慰了许多。
洪承畴信心满满,他相信,在他的部署下,大清一定坚守能到春天。
另外,他还有两个后手,一个是没怎么受损的镶黄旗,有这支后备军在,可以灵活机动的支援各个城门。
二是城中还有大量金银,都是多年来,自明国抢掠来的,他有充足的赏赐空间。
三是皇宫内的顺治和圣母皇太后,一旦出现士气低落、斗志下降的情况,他就会将那两位请出来,登上城头,鼓舞士气。
甚至,他已经想好让顺治亲自擂鼓的后手,虽然他年幼,打不出多大的鼓声,但是一定会激励士卒,奋力守城。
盛京城头旌旗猎猎,人头攒动,从明军大营看去,仿佛城中有十多万守军一般。
崇祯命人搬了个躺椅,老神在在的仰卧在上面,不时看看城头,不时喝一口香茗。
“皇上,这一刻钟,城头没什么大的动静了,相信,能上城的人,都登上城头了。”田守信汇报。
“三面城墙下,都安置好了?”崇祯问。
前几天京师送来了第二批物资,其中就有大批炸药包,原本准备放弃轰炸的南城,再次启动轰炸程序。
“安置好了!只等皇上下令!”
多尔衮一大早就被崇祯带来城郭吹冷风,见到盛京城一直在有条不紊的备战,他很是欣慰。
但是刚才听崇祯君臣对答,他隐隐有些不安。
“城下?安置?崇祯,你要安置什么?”多尔衮丝毫没有作为俘虏的觉悟,开口问道。
崇祯笑笑,“你不要急,等会就知道了。当你看到那个壮观的景象,一定会感谢朕将你留下!”
片刻后,明军阵地发出阵阵鼓声,清晰的传到城内外每个人的耳中。
崇祯站起,向前走了几步,成竹在胸的扫视明军和沈阳城,沉声道:“鸣炮!”
田守信听了,用尽全力大吼到:“鸣炮!”
轰!
轰!
轰!
三声炮响爆发。
负责点燃引线的明军士卒快速掏出火折子,走到各自负责的地点。
那里的地洞出口已经被填埋,并压上了巨石,防止炸药包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从地洞泄出。
只留下了露出地面的寸许长的竹竿,竹竿开口,有炸药包的引线。
呲呲呲……
士卒点燃引线,闪着光的火花瞬息窜进竹竿,只留下呲呲响声。
明军大营,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
因为距离太长,从点燃引线到炸药包爆炸,需要一段时间。
如果能成功炸塌城墙,那这次明军就能以微乎其微的代价,拿下盛京,全歼建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炸药包依旧没有动静。
就连崇祯都紧张起来。
负责点引线的士卒紧张的握着火折子,如果这根引线没能燃烧到城下,他们就会点燃预埋的两根备份,同样可以直达城下的炸药包。
崇祯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忍不住读秒……10……9……8……
多尔衮疑惑,怎么,刚才的炮声,不是进攻的信号?
城头的代善、洪承畴等人也是紧张,刚才战鼓一响,他们以为明军马上就要进攻了。
然而,明军丝毫没动。
紧接着响起三声炮响,就连普通士卒都握紧的武器,一瞬不瞬的盯着明军。
但是他们丝毫未动。
“3……2……1……”崇祯念完。
轰……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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