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三人看傻子一般看着黄得功。
“北去？请罪？如果崇祯未死，咱们更不能北去！”
“为何？”黄得功颦眉。
“你觉得，以崇祯帝的脾气，会容我等拥立弘光皇帝的武将？”
“这……”
“北边颇会用兵，日前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平定了辽东，顺便拿下的朝鲜，早晚会南征！”马士英沉声道。
刘泽清有些不信：“建虏扰我大明久已，兵强马壮，哪里是半年就能平定的！”
“信不信由你。”马士英懒得解释，“我等最好趁着北边休养生息之际，早早派人北上，两朝划江而治，才是上策。”
“我也有此意！”刘泽清表示同意。
高杰也是点头。
“那好，明日早朝，提议北去谈判！”马士英定调。
……
第二日早朝，刘良佐、刘泽清、高杰等人齐齐上朝，引得朝臣侧目。
“四镇怎么都来了？有什么事吗？”
“静观其变。我们买这个官是挣钱的，不是找事的。”
史可法见四镇临朝，也是吃惊，可他没时间惊讶，因为，他将要奏请北上。
朝臣见四镇临朝，都识趣得收起了自己的事情，闭紧了嘴巴，静等将军们开口。
谁知，将军们还没开口，史尚书率先开口，“皇上，臣听闻顺天府出了个假崇祯，已经平定北方，为了大明正统，臣请旨北去京畿，验明真假！”
马士英和四镇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说服弘光同意北去，不想史可法竟然也是这个意思，立刻附议：
“臣赞同北上！”刘泽清出列，“请问史尚书，北去后，若确认先帝未死，你准备作何打算？”
史可法从容，“自然奉为太上皇，恭迎皇上北上！”
弘光听了动容，“史先生果然是忠臣！”
马士英冷笑：“北边杀败闯贼，收复京畿、山西、陕西，同时杀退建虏，甚至孤军深入平了辽东，拿了朝鲜，你去劝他退位？”
此话一出，群臣俱惊。
弘光也是大惊失色，“马先生切莫说笑！”
史可法摇头，“首辅大人并没有说笑，顺天府掌权的那位，确实一统北方。甚至，传言他已经降服了漠南蒙古！”
弘光的东厂势力主要在南京周围，主要侦测大臣们的动向，从未打探北方情况，故此，他是第一次得到这个消息。
“这……为何之前无人给朕说起？”
史可法躬身，“臣也是刚刚确定不久，今日请旨北去，也有核实之意。”
马士英深深的看了史可法一眼，“不必核实了，此事已经从朝鲜方面得到确认！”
“那马阁老有何打算？”钱谦益语气不善，“继续加强四镇兵力，据江淮而守？”
高杰出列带马士英回到，“钱先生此言差矣，末将与闯贼、建虏都有交战，自认为了解他们实力，纵使给我二十万兵马，也不可能一个月灭闯，三个月平辽。”
高杰看看马士英，得到确定的信号后，接续道：“据江淮而守，无疑痴人说梦！”
“守不住？”弘光大惊，“那如何是好？”
刘泽清也出列：“倘若北兵南下，末将愿以死报国。”
黄得功躬身：“末将定拼尽最后一兵一卒，护皇上周全！”
弘光面色惨白，他听得出来，四镇的意思是，南京不保，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难保。
“皇上不必担心！”马士英出列，“臣有一计！”
钱谦益和史可法转眼看他，眼神中流出一丝质疑。
“马先生速速道来。”弘光急道。
“北边连战数月，虽然大胜，但必定颇有损伤，目前定然处于休养生息之际。我们可趁此时机，派使前往谈判，划江而治！与京师假崇祯，称为兄弟，建立兄弟之国。李自成犹在，张献忠势大，还是两家齐心协力，同心杀灭逆贼，共享太平的好。”
历史上，马士英就是以大清皇帝尚幼为言辞，幼稚的妄图让大清顺治帝与弘光帝叔侄相称。
听了这句话，钱谦益和史可法内心深处是抵制的，但是他们也知道，南京军力不会是北方的敌手。
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更主要的是，史可法想借出使的机会，打探京师真实情况，如果崇祯帝真的还在人间，他必然就此留在京师。
想到这里，史可法大声道：“臣同意，臣请旨北去谈判！”
弘光见这势同水火的两派出奇的一致，对南京必将灭亡的未来深信不疑，立刻就想准奏。
“史尚书不宜前往！”马士英阻止。
“莫非我官职不够？”史可法冷声。
马士英摇头，“非也。史尚书职责重大，怎么轻易冒险北去，臣推举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左懋第，与左都督陈弘范、太仆寺卿马绍愉出使北京。”
钱谦益心里是不希望史可法北去冒险的，如果崇祯未死，他不一定容得下拥立唐王的史可法，倘若京师那位真的是假冒，以史可法的脾气，也必定命丧黄泉。
“臣附议。”
四镇将领亦跟着附和。
弘光见首辅、四镇和钱谦益等人都赞同，立刻点头准奏。
左懋第心中无底，问道：“不知臣北去具体要做些什么？”
马士英笑笑：“其一，经略山东河南，其二，寻找先帝遗体，探访东宫和二王的消息，其三，将赐给吴三桂的封赏带去，收拢其心，收归我用，其四，壮我声势，与北边谈判，划江而治！”
弘光担心空口白牙难以成功，幽幽的道：“可以效仿南宋，送些岁币！”
左懋第无语：“臣请皇上派左都督带兵5万经略河南山东等地，臣借兵威北往京师。就算谈判不成，亦可以安全的寻找先帝遗体，探访东宫和二王的消息，同时联络奖赏吴三桂也！”
马士英看出来了，这个左懋第想要带兵收复山东等地，而不愿意扮演乞怜北廷的角色。
“左侍郎此意甚妙。”马士英皮笑肉不笑：“皇上，可派左侍郎先一步北去，陈都督随后用兵！”
弘光没听出马士英诛心的话，“准奏！”
左懋第心惊，就要反驳，不想左都督陈弘范、太仆寺卿马绍愉下跪接旨，也只好违心的跪下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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