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飞在街心花园小区附近蹲守了三天,终于发现胡文华和魏万成带着两个女人进到小区。梁小飞在暗中跟踪,并记下了他们进入2单元的202房间。
梁小飞把消息告诉了张兆胜,张兆胜听完后大喜,这说明沙舟提供的消息是真的。
他只要搞定胡文华和魏万成,不但能报了他弟、弟被打断腿的仇,还能从他们手里夺回被抢走的地块,张兆胜因此可以狠狠地发一大笔横财。
沙舟这几天也没闲着,他继续藏身在半地下室的小旅馆内,一是到早市买回来了毒鼠强,二是到装修市场买了便携式能充电的切割机,而且配备了最好的金世博切割片。
他考虑再三,把胡文华和魏万成的犯罪证据捅到网上这件事,他还得找专业计算机高手来做,以他的计算机水平肯定会露出马脚,他不想留下任何后患。
想来想去,沙舟觉得这事还得找好哥们李志亮来帮忙。
他把电话打给李志亮,他没说这件事的细节,只说了望江县有两个混蛋打他姐姐方思琪的主意,他无意中搞到了对方的犯罪证据,想发到了网上,但又不想将来对方逆向从网上找到自己。
李志亮一听就明白了,他对沙舟说这事没问题,只要把证据交给他,他可以侵入多个电脑肉机,然后以五六个国家的主机服务器为跳板,再绕回到国内发消息,他保证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沙舟一听就彻底放心了。
他提醒李志亮,让他拿到证据后去网吧发布,把危险性降到最低,而且要把证据发到在国内影响大的多个论坛上,就算对方花钱去删证据贴子,都删除不过来。
李志亮问沙舟,为什么不把证据直接交给当地警方处理,沙舟嘿嘿一声笑了。
沙舟不是没想过这种方法,而是因为魏万成在县治巡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多年,他难免在体系内不结交下几个利益盟友。
要是他把证据交上去,但被对方身后的关系压下来,就会打草惊蛇,而胡文华和魏万成会赢得充足的时间来转移资金和逃跑。
所以,沙舟根本不打算这么做,他就是要利用网络舆论的力量,逼着望江县的有关部门不敢对案件营私舞弊。
张兆胜主动约沙舟第二次见面,地点还是在金浪洗浴中心。
两个男人脱光了泡在水里,梁小飞依旧在张兆胜身边陪同,而张兆胜的女人佟玲却意外地出现了。
佟玲裹着浴袍,她跪在浴池的台子上,给张兆胜按摩着头部,她会时不时的看上沙舟一眼,她对这个年轻人很好奇。
看来这件事,张兆胜没打算瞒着自己的女人。
沙舟和张兆胜敲定了所有行动的细节,他也拿到了驾驶证,而且在洗浴中心的停车场,张兆胜还给他准备了一辆桑塔纳轿车。
张兆胜让沙舟放心,驾驶证货真价实,他说这年头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沙舟明白,能这么快就拿下一本驾驶证,说明张兆胜的关系很硬,他在车管所和公安那边也有人。
沙舟道:“胜哥,办驾驶证的钱不能让你出。”
张兆胜摆摆手,“这点儿钱是小意思,你就别跟大哥我客气了。”
梁小飞告诉沙舟,经过他多方探听消息,查明段大海是胡文华的表亲,段大海在大江市犯了事儿被抓进去,是胡文华花重金给段大海弄了个保外就医,这才放出来的。
沙舟对张兆胜郑重地道:“胜哥,我要段大海变成性、无能,外加他的两条腿,你开个价……”
在场的三个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搞不懂他跟段大海之间有多大的仇恨。再说,沙舟的主要目标不是胡文华吗?
“小兄弟,说说你的故事,然后我再决定帮不帮你。”张兆胜抽着烟,他吐出个烟圈道。
沙舟没有丝毫隐瞒,讲了他在那个雨夜救出杭妍的经过。
佟玲也是女人,而且女人天性的特点是感性的,她在心里同情杭妍,也痛恨那个段大海。
佟玲一边给张兆胜按摩,一边悠悠地道:“生为女人,本就可怜。”
“这男人想要女人,可以花钱买,可以谈,甚至你要有本事,也也可以骗到她心甘情愿。”
“但是,就是不能用强的。”
张兆胜拍了拍佟玲的手,他转头对沙舟道:“行,我看你小子特对我脾气,段大海的命我收了。”
梁小飞站起来道:“我亲自办他。”
沙舟客气地道:“谢谢胜哥飞哥,谢谢佟姐。”
在金浪洗浴中心后院的停车场,沙舟看到了那辆八成新的桑塔纳,坐进车里,把车打着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开车技术还能剩下多少。
把车慢慢开出去,他在县城里熟悉车性,很快他就找到了前生开车的感觉。
沙舟把车开到了姐姐方思琪的楼下,他抬头看着有粉色窗帘的窗户,方思琪窈窕的身影从窗前经过。
他不想让方思琪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更不想让她担心。
沙舟在方思琪楼下呆了一会儿,他继续开车奔幸福路1号,在路上他计算着时间,然后看着附近哪儿有摄像头。
好在2002年的小县城里还没有天网监控工程,沙舟将车开出县郊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位置,这里连路灯都少的可怜。
沙舟在距离幸福路1号几十米的地方停车,经过他的观察,二十多分钟里,这里连一辆车都没有经过。
厂房里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的声音。沙舟看了看厂房关着的大门,又估计了围墙的高度,他这才开车返回县里。
幸福路1号厂房,这是沙舟一个人的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第二天,他买了一把折叠梯子,又买了四个黑色的大皮包,还有口罩、手套和防护镜等工具,他把东西全部放进车的后备箱里。
沙舟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梁小飞正在监视胡文华和魏万成的动静。
当天晚上,机会就来了。
梁小飞打电话告诉沙舟,胡文华和魏万成带了三个女人,一起去了红星水库的度假村。
沙舟拿着电话,他绷紧了身体道:“飞哥,你确定他们进了红星水库?”
梁小飞道:“我就在红星水库度假村门外的车上,两分钟前亲眼看见他们的车开进去。”
沙舟道:“那就行了,你转告胜哥晚上十二点行动。”
梁小飞问道:“证据拿到手后,连夜交给你?”
沙舟道:“不急,我得返回大江市联系计算机高手,这种事不能在网上留下任何痕迹。在你们动手的时候,我也得证明自己不在望江县,这叫小心无大错。”
这是沙舟早想好的借口,他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把钱运回大江市,然后他第二天再返回望江县。
沙舟道:“我明天联系你。”
梁小飞想了一下沙舟说的话,也完全合情在理,让他挑不出毛病。他答应下来,并说会转告胜哥。
放下电话,沙舟长松了一口气,要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他现在身上全都是汗。
沙舟虽然是个重生者,而且有着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但他前生即不是特种兵,也不是职业杀手,更没有过爬墙入室的经历,他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
沙舟明白一个道理,从来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这天下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管他将业的事业从哪一行业起步,大量的启动资金都是不可或缺的。
对沙舟来说,这450万现金只是暂借,以后不管是开敬老院还是盖学校,或者是发展其他慈善事业,他都会把这些钱加倍的回馈社会。
沙舟出去简单吃了饭,顺便买了一屉肉包子回来,他把超大剂量的毒鼠强放进包子里。
他看了看表,把手机定好时间,然后和衣而卧倒在床上。
两个小时对沙舟来说,是十分煎熬的,他无法让自己的心情迅速平静下来,这样混混沌沌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小睡了一会儿。
手机闹铃响,沙舟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他清醒了十多秒,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出半地下室。
21点25分,县城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就连车辆都很少,沙舟开车疾驰在往县郊的公路上。
22点整,他到达幸福路1路厂房的门前。
沙舟在车上观察了一分钟后,他迅速戴上帽子和口罩,推门下车。他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梯子和一只纸袋,快跑到了厂房一处隐蔽的围墙下面。
当沙舟刚从梯子攀上围墙,两条大狼狗就从院子的角落里跑过来,对着他不住狂吠着。
他拿出肉包子,从墙上丢了下去。两条狗也是饿急了,很快肉包子就被它们抢着分吃了。
2002年的时候,小商贩们做生意还是很讲诚信的,他们卖给沙舟的毒鼠强不是假货。五分钟不到,两条狗就口吐白沫,呜咽了几声后踉跄着倒在地上。
沙舟在心里暗赞了一声,这毒鼠强就是强啊。
他在墙头收起梯子,然后把梯子支到了墙里,他直接进到了院子里。
沙舟从里面打开院门,把车开了进来,然后再把院门关上。
当他手执切割机,在切割地下室的门锁时,他的心紧张的都快跳出来,他嘴里不住低吼着:“快,再快点儿,快啊。”
22点35分,沙舟将最后一只装满现金的袋子放入车的后备箱。
23点20分,他的车出了望江县境内,开到了通往大江市的高速上。
23点55分,沙舟在中途将车拐入一片小树林,他把车上的所有工具和手套帽子全部丢入到一条小河里。
在接近凌晨1点的时候,沙舟开车终于回到了大江市老红楼的楼下。
夜深人静,红楼一片漆黑,所有人都进入梦香。
沙舟没有上楼,他打开车窗抽着烟,看到手机上梁小飞发来的一条短信:“晚安。”
这是沙舟跟梁小飞约定好的暗号,只要看到短信上“晚安”两个字,就说明张兆胜和梁小飞那边已经得手。
沙舟删除了手机短信,他把手机丢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然后疲倦地趴在方向盘上,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沙舟这时忽然想到一句话。
人不疯癫,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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