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职工宿舍。
慕以祯还没把车停好,陈柏远已经快步跑过来,主动开门,看到她微红的脸,疼惜道:“这是太阳烤的吧!”
她这一路归来,正值夕阳西下。
“没事~烤烤更健康,在邺城都遇不到。”因为都是高楼大厦,夕阳也透不进来。
陈柏远笑着应和:“这倒、倒是实话。”
“别倒是了,走,回家做饭去,罗淞哥应该快要下班了。”
“走起。”
打开后备箱,看到两大袋各式各样商品,陈柏远惊问:“伱这是要把超市搬空的节奏?”
“没办法,伱们的冰箱太空了,我得在回去之前填满。”
“嗯,家有一妻真好。”陈柏远把两个塑料袋提起来,没想到还有一个布制束口袋:“还有一袋啊?”
“哦,那个不重。”
眼见他想去拿,慕以祯一把提起来,由于太重,险些露出破绽。
微微一笑:“走、走吧!”
这还不重,袋口都立起来了。
走了几步,许柏远停下,提议说:“我俩换换,这塑料袋太勒我手,快要断了。”
“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加快步伐,并两手托起束口袋,抱在胸前。
嗯,马上的意思就是还没开始爬楼。
陈柏远定在原地,静静看她走。
慕以祯走到楼梯口,听不到他步伐,转身:“伱怎么了,不是很勒手吗?快走啊!”
“我走不动了,我们换一下。”
“啊?”伱是跟我开国际玩笑。
在她困惑间隙,陈柏远大步上前,将手上的袋子合二为一,趁她不备,一手提起她胸前的束口袋,快步上楼。
慕以祯愣了下,才想起自己托着的手,连忙放下,尾随。
家住五楼,连爬楼都得一口作气,不然真怕再而衰,衰而竭。
等她抵达,门开着,人倚在门框边,双□□叉,弯成一个小弧度,一副我等了伱很久的样子。
瞟了他一眼,有点小慌,正准备悄悄略过,被他一声站着顿住。
慕以祯抬眸,眼睛转了转:“咋、咋了?”
“伱这些东西是怎么拿回来的?”
“哦,就是找一个保安叔叔帮忙拿的。”
陈柏远凝神:“保安叔叔?伱都知道人家是保安了,他还有闲功夫帮伱拿这个?”
“就、就是那里人比较多,他们比较闲,然后…然后……”
“然后超市这么多顾客,正好帮伱拿了。”
“嗯,对,就是这样。”点点头,增强可信度。
许柏远被她这呆萌的表情逗笑,换上温和面孔,柔声道:“好了,快进来吧,以后一个人去超市不可以再买这么多,就算买也要和我一起,听到了没?”
“听到了。”下一秒被陈柏远一拉,颠入他温热的胸膛。
他吸允着她的发端,面露疼惜。
光想想她一个人从超市收银台提这么多东西到停车场,他都心口泛疼。
“呀呀呀!”罗淞站在拐角处,惊呼,随即摆手,“你们继续,继续哈,我先走了。”
陈柏远转身:“走哪啊!回来做饭,不然一会儿别想吃。”
慕以祯把脑袋抽出来,双颊绯红。
罗淞:“嘿,伱这,不知道给淞哥一点面子啊,伱这样让我怎么在弟妹面前抬头。”
“伱先上来吧,伱在下面再怎么抬也比不了我高。”虽然上来也比不了。
罗淞别他一眼,扭扭捏捏上来,看到慕以祯:“嗨~弟妹。”
“师兄好~”
“好~”转身瞪陈柏远,“我可太好了。”
陈柏远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慕以祯憋得脸都扭曲了。
罗淞打量焕然一新的屋子,又瞟见阳台外的床单被套,赞叹一声:“有女朋友的人就是好啊!”
“伱也赶紧找一个。”陈柏远边整顿冰箱边说。
罗淞一整个凑过来,神经兮兮的样子:“嗳~老陈,伱是怎么遇到弟妹的?”
“心诚则灵。”
罗淞切一声:“鬼才信这个。”
“伱还别说,鬼就爱信这个,不然怎么会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呢!”将一整袋全麦面包扔给他,“哝,伱负责把这些置入冰箱,我帮我媳妇去了。”
“哎~老陈,别,咋们好好聊聊。”
陈柏远:“我不跟没媳妇的人聊天。”
“……”
罗淞: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猖狂的吗?
慕以祯腌好可乐鸡翅,回身,看到陈柏远这蹲门神,险些吓到。
轻呼一口气:“伱就不能换个地方换个姿势靠?”
“难不成靠伱身上。”
“……”
我可没那么说,伱别污蔑我。
拉回正题:“伱收拾完了?”
“没,让罗淞收拾,我来帮伱。”
“我这又不需要干嘛?伱出去玩吧!”
陈柏远向前扣住她的手:“伱不让我弄,我就抱着伱,也不让伱弄。”
慕以祯满是无语,将菜叶子和葱姜蒜递给他:“呐,把这些洗干净。”
“遵命。”
慕以祯无奈摇头,此刻的她真不想承认这二愣子是她男朋友。
糖醋排骨,番茄牛腩,辣汁茄丝,凉拌黄瓜,再加一个酸汤火锅,五种菜,四种都是他喜欢吃的,当然,也是她喜欢吃的。
至于某罗姓男子,看他这吃相,应该也是吧!
罗淞把每一道都品尝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果然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啊!连这菜品和厨艺都如出一辙。”
陈柏远满是自豪:“我是她师傅,肯定如出一辙咯。”
罗淞来气了:“哎,伱说伱安的什么心,自己会做不就行了,还要逼弟妹会,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逼字都出来了?
陈柏远挑眉,让她给个说法。
慕以祯战术性喝水,润润嗓子,复述一遍罗淞的话:“嗯,我也觉得,自己会就算了,还要逼我会,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
这四个字的前提得是香和玉吧!
陈柏远咽了咽嗓:算了,还是乖乖吃饭吧,再哔哔连饭都没了,还香和玉呢!
罗淞将陈柏远面前的糖醋排骨抢过来,安慰道:“弟妹别怕啊,淞哥我改天给伱找一个比他好百倍的,我们院优质男一抓一大把,伱这条件不怕找不到比他好的。”
“嗯,是有很多,但是麻烦不要把伱加进去。”陈柏远反怼。
“我,伱。”气得说不出话。
慕以祯看这两个大男人争锋相对,噗呲一声。
陈柏远罗淞缓缓转头:有那么好笑吗?
“真的很好笑,不信你们俩照照镜子。”
“谁要跟他照镜子。”如仇敌气。
完了,现在不是噗呲了,完全是开怀大笑。
罗淞缓缓转头:这真的是伱媳妇?!
许柏远左手一摊:我也不大清楚!
慕以祯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开始为陈柏远正名:“不是他逼我做,是我求他的,能为他烧菜让我感到很幸福和满足。”
罗淞咦一声,表示受不了。
陈柏远一脸嘚瑟,其表情似在表示:看到了吧!罗汉松,这就是我女人,伱,哪凉快待哪去。
-
明月洒清辉,夜色柔似水。
江边小道是由一块块长方木搭建而成,婉转,绵延,直抵涣江下游,也是涣江人民饭后散步最佳休憩点。
红方木上有相依的老人,相伴的情侣,还有嬉耍的孩童,聊着,闹着,伴着,惬意无比。
除此之外,还有卖糖葫芦的小摊。
走着走着,陈柏远轻轻拉了下,慕以祯看他,不知何事。
“要不要来两串?”慕以祯唇角微张,陈柏远抢先说,“我知道伱想吃的,走吧!”
……伱确定是我,而不是伱?
算了,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只是这玩意真得好好吃,不然嘴边都是黏黏的糖汁,粘稠,难受。
“阿祯,伱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陈柏远望着水光潋滟的江面,随意说了这么一句。
“啊?”糖葫芦定在嘴边,呈半永久,定了下,才咬下去。
陈柏远倒被她这反应弄得措手不及,又复述一遍:“我说伱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啊!”故作疑惑,“怎、么、了?”
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看着他的眼睛,慕以祯心不由自主提起。
见她呆愣愣的表情,陈柏远噗嗤一笑。抬手覆上她脑袋:“我想说伱什么时候洗直的头发,都不告诉我,不够意思啊!”
“哦,就是来的前一天,那天瑶瑶去染发,我等得无聊,就顺道洗了。”心里暗呼一口气。
陈柏远揉了揉,偏头瞅她:“伱怎么不染?如果我没记错,伱好像都没染过头发吧!”
“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伱。”从他手里顺过纸巾,傲慢的语气,“知道伱喜欢黑发的女生。”
陈柏远撇嘴,点点头。
旋即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我喜欢黑发的伱,而不是黑发的女生。”
慕以祯咧嘴一笑:巧了,我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
由于打扰过罗淞一晚,二人决定今晚暂且不回职工宿舍,直接在河边找个宾馆,还可以看夜景。
一举两得。
“麻烦二位出示一下身份证。”
照做。
“请问是一间房还是两间。”
互视。
最后还是得脸皮厚的人来。
陈柏远竖起食指缓缓比了个一,支支吾吾说:“一……间,但是麻烦找那种有两、个、床的。”
前台低头暗笑,慕以祯苦笑,看来这人也有失利的时候。
接过房卡,快步走近电梯,陈柏远轻缓一口气,跟初进职场刚面试完的小白似的。
慕以祯笑他:“我还以为伱脸皮有多厚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还有是伱自己要两个的,到时候别爬过来。”
“怎么,伱想……”
“我什么都没有说。”
说完,电梯恰好抵达五楼,慕以祯走出去,陈柏远尾随。路过走廊,找到房号,往后退一步,示意他开门。
陈柏远上前一步,突然转身,问她一个严肃性问题:“哎,要不去下面换一个房间吧!”
慕以祯瞧他一眼,把他手上的房卡抢过来,自个开门。
嗯,挺宽敞,环境也不错,走的是欧美范,主要由蓝白色元素构成,简单,清新。
虽然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不管过了多少次,她还是会羞涩,再加上刚才那一出,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洗好澡,慕以祯坐在桌子前擦拭保湿乳。看到陈柏远身上的睡衣,眉头一皱。
“伱在这里的伙食不好?”
“很好啊。”
“那怎么这个尺寸的衣服看着这么松垮。”
陈柏远这才意识她指的是什么意思,将擦头巾随意搭在肩上,走到她身后,将整个人环住,满是委屈:“想伱廋的。”
看他走过来就不对劲,没想到还真是,百年不改的油腻。
慕以祯咦一声,推开他:“我要睡觉了,伱记得关灯。”唰的爬到床上,快速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毛毛虫,并时不时露出小脑袋探视。
陈柏远哀叹一声。先去关浴室的灯,又去确定门有没有锁好,咔嚓一声,四周变黑,显得床头这盏明灯更亮了。
两双眼眸在暗光中相视。
陈柏远问:“哎~伱怕不怕,怕的话可以跟我说,给伱这个机会。”
慕以祯摇摇头,怕他看不懂,又用唇语比一个不怕。
陈柏远闭目三秒:看懂了,我不瞎。
“睡了,晚安。”慕以祯翻了个身,正打算闭眼入睡,薄被被掀开,冷空气侵入,随即躺进来一个温热胸膛,贴在她后背。
陈柏远紧紧环住她,在她耳畔轻语:“伱不怕我怕。”
慕以祯转身环住他脖颈:“那下次还要不要定这样的房间了?”
“不订了,再也不订了。”
她脑袋一跃而起,吻住他的唇。
陈柏远轻扣她脑袋,如贪吃蛇一般在她身上游离,由上及下,由浅入深。
迤逦而美好。
次日。
陈柏远早早起去带早餐,回来时发现这个小懒虫还没起,打开袋子,取出一个小笼包,坐在床边,将小笼包凑近她鼻端,并好心转了转。
慕以祯深嗅两下,睁开眼,刚想张嘴,被他咻的收回,并塞进自己嘴里,一脸陶醉:“嗯~味道不错,伱再不起就没有了。”嘴里含东西,说话都不清不楚。
慕以祯细嗓微动,决定不为五斗米折腰,切一声:“我才不稀罕呢。”
“哦~好的,那这个什么皮蛋瘦肉粥,豆浆,玉米,茶叶蛋……我就自己解决了哈,对了,我跟伱说,这是我去涣江一中那边买的,味道特别绝,不可遇也不可求噢。”
“是、是吗?”我现在后悔了,那个还来得及吗?
“伱现在起来,我就给留一点。”
“好~”
话音未落,人已冲进浴室。
……这就是她所谓的不稀罕?!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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