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如果你有空，我当然求之不得。”王小川几乎是眉开眼笑，随即才觉得自己的表现好像过于兴奋了，马上又收敛起来，“我的意思是说，其实如果你不赶着回公司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吃饭，你知道两个孩子真的很想你。”
张小婷抿唇：“是，我们离婚也差不多一年时间了吧？”
王小川点头，想了想，还是纠正：“是分居。”
“嗯，满两年就可以办手续了。”张小婷深吸口气，“你以后争取让自己不要那么忙，再怎么样，也不能影响孩子们的心情。”
“是，那我去开车吧。”王小川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张小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叹了一声。
今天的小川，好像和她以前的认识有些不同了。
可能，是他似乎也理解了她那些年在家的无奈吧？
而她，似乎也理解了他在外拼搏的不易。
只是，他们都已经闹到这一步了，恐怕谁也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吧？
张小婷低头，发动了车子。
想想这些年，她在王家也算是养尊处优的，连开车都没怎么亲自开过，一般都是有司机的。
现在自己出来闯荡，时时刻刻都在开车，车技倒是从原来的一日剐蹭三次，到现在的在车流中都能穿行自如了。
想来多点技艺总是没坏处的。
虽然当初她很多事情都努力坚持亲力亲为，给孩子们做榜样，但毕竟还是有惰性，加上带孩子确实很累，有时候一天陪着他们玩下来，她只想倒头睡觉，什么都不想干。
所以当有依赖的时候，当然也还是会想依赖。
现在离婚快一年时间了，她也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从最底层的文员做起，到总裁助理，再到现在自己出来创业，确实感受到了其中的艰辛。
今天陪着王小川出来谈业务，才知道，这些年其实他在外面也确实不容易。
顶着首富儿子的光环，但那些业绩确实是他一个一个谈出来的，一单一单跑下来的。
就像他今天说的，孙淼不过只是小儿科，他见到的那些客户，比孙淼难缠的，多了去了。
张小婷晚上陪着两个孩子吃饭，玩耍，到了晚上才回公司。
很快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信息：就算是一个人，也不要加班到太晚，毕竟你今天答应孩子们，以后要经常陪他们玩的。
是王小川发来的。
果然是干过同一份工作的人，知道她今天一定会把工作做完。
“我一个人，晚点没事，反正我是老板，明天睡个懒觉好了，你陪孩子们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送他们上学的。”张小婷也拿起手机回了一条。
角色反转之后，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也反转了。
张小婷隐约想起来，她以前好像也会给王小川发当心身体，不要加班熬夜之类的信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收到类似的叮嘱。
看到这信息，心里想想其实还是很温暖的。
张小婷忽然就笑了，打开电脑，开始看今天刚拿到手的合同。
那是去年王小川和孙淼签的合同，确实有很多地方都值得学习。
大概半小时后，手机又来了信息：合同我帮你修改了，你看一下，早点回去休息。
张小婷愣一下，看到发过来的合同，仔细看了一遍，果然已经修改得相当完美了。
“谢谢，不过你不用做那么晚。”
“没事，今天孩子们玩累了，睡得很早，我就帮你做一下，就是不能打电话，我怕吵醒他们。”
他……是陪着孩子一起睡的吗？
“孩子们在你身边吗？”
“在呢，姐姐自己睡的，弟弟说害怕，让我陪一下，我就陪了。”
“弟弟还小，偶尔还是要陪一下的，姐姐已经很独立了。”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孩子们也还要适应一下。
不过，她在这一年里，确实也失去了很多和孩子们相处的机会，她有些遗憾惋惜，却并不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她几年前就应该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现在她可能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把孩子们都带在身边了。
可回头想想，如果她把孩子们都带走了，王小川可能就永远都感受不到她当这些年家庭主妇的感受，今天的对话可能也永远都不会出现。
想想，现在到底还是有了一些改变。
其实这一年，她都快要放弃改变王小川的想法了，近乎绝望。
没想到这个改变会在孙淼的为难之后忽然出现了。
“你这些年把孩子们带得很好，他们都很乖很懂事，每次我带他们出门，朋友们都会说他们是听话懂事有教养的好孩子。”
“他们都是好孩子，不过偶尔姐姐被表扬就会翘尾巴，特别是学习上，你要适当压一下，一旦被表扬了，她就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然后就不好好读书了。”
“我也发现了，所以适当我也会告诉她，她是那种需要努力才能追上别人的人，并不是天生聪明。”
“你做得很好，其实姐姐是个很求上进的孩子，倒也不用给她太大压力。”
张小婷都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自相矛盾，不过别看孩子小，其实他们的性格也可以和成人一样复杂。
“我知道，她在学校经常得到老师表扬，如果偶尔有一次没有表扬，她就会很伤心。”
“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是依然可以经常聚一聚，孩子们还是很喜欢我们两个一起出现。”
“是的，他们今天晚上就很开心，晚上写作业都特别认真特别快。”
……
从公司出门到回家，张小婷还捧着手机聊，几乎是捧着手机睡觉的。
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跟谁手机聊天聊这么久了。
这样的场景，恐怕要追溯到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吧？
但是他们只是相处了半年就结婚了，一年后，姐姐就出生了，她就忙着带孩子，操持家务。
王小川则永远都在忙他忙不完的生意，那时候她依然觉得自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现在想想，可能人的心境真的会随着年龄而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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