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自我惩罚。”苏安宁不承认。
“但你不能否认你还是怀念金枝玉叶的生活吧？”苏安鸣咄咄相逼。
“不是。”
“那些衣服你怎么解释？”
苏安宁一阵沉默。
“是不是，什么人送你的礼物？”一旁看了良久的穆雨石，终于说话。
苏安宁愣住：“你怎么知道？”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看你的隐私的，安鸣买了新衣服给你送来，我看门没关，就拿进来了，然后你这里没有衣柜，衣服都挂在外面，所以……我看到了你的衣服。”穆雨石指着那边木架子上挂的衣服，“其他衣服都是折起来堆在下面，唯独这几件，都好好地挂着，而且我看了一下，好多都是小孩子的衣服，你现在应该是穿不上的。”
苏安鸣顺着穆雨石说的方向看，皱了一下眉头：“这些……是爸爸每年送你的生日礼物？”
苏安宁叹口气：“是啊，以前我虽然很少见爸爸，但是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总是能收到他送给我的公主裙，每一年都没有重样的，从白雪公主到灰姑娘，到精灵女王到爱丽丝，每一件我都有，所以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过生日的时候，那一天爸爸一定会在家陪我一整天，哪怕我已经一整年都没有看到他了。”
穆雨石抿一下唇，作为女儿，苏安宁的要求真的已经很卑微了。
一年，只想要父亲能陪伴自己一天。
只要一天，她就能很高兴了。
苏安宁真的是个很知足的女儿了，也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不过回头想想，穆雨石想到了自己。
她长这么大，父亲连一个关爱的眼神都没给过她呢？
她好像也没有太多资本去同情怜悯别人。
“所以安鸣，我真的不是留恋以前有钱的生活，我只是想给自己留点温馨的记忆。”苏安宁低头，“其他的，我不想回去了，也回不去了，我知道，爸爸现在肯定也很恨我，他那么苏陌安，他最爱的女儿差点死在我手里，他肯定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我也不祈求他的原谅，所以我们就这样各自安好吧。”
苏安鸣抿一下唇，良久叹口气：“我给你买了些衣服，小雨挑的，她说要工作，穿那些比较好，还有，是你以前喜欢的牌子，妈经常带我们去买的那家店，如果你其他衣服穿着过敏的话，穿破了我再给你买。”
苏安宁回头看一眼，苦笑一声：“在里面那么多年，早就没那么娇气了，那天回家拿衣服，我也不过是找个借口，这一件衣服抵我半年工资了，我可不敢穿着去上班，你以后也不要送来了，我也没法穿。”
“你就当平常的衣服穿，不要管价钱。”苏安鸣坚持。
“这一批我收下了，但下次，我一定不会收的。”
苏安鸣满脸无奈。
穆雨石看一眼他：“要不我跟二小姐好好说说买了哪些衣服，万一有不合适的，我们也可以拿去换？”
苏安鸣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啊！”
说完，他转身关门出去了。
穆雨石看一眼苏安宁：“过敏这件事，是真的吧？”
“为什么？”苏安宁愣了一下。
穆雨石失笑：“我看你手上都是红疹子，再说了，那天你回家时候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真意切，我不信你的演技真的这么好，还有就是……”
“什么？”
“你真的收下了这些衣服。”穆雨石继续戳穿她，“以你刚才的说法，如果你不是真的过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下这些衣服的。”
苏安宁低头，良久才道：“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其实在里面的时候，我每年都会过敏，后来狱警都习惯了，医生会给我配点药膏，如果实在受不了了，他们会允许我穿几天我入狱之前的衣服，不过是很少部分时间，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不允许的，像我们这种人，在他们眼中都是十恶不赦的，哪里有好日子过？”
穆雨石想了想，拉过她的手，撩起她的袖子。
果然，手臂上好多伤痕。
“实在是痒，忍不住就挠，后来就留下了疤，年复一年，只能怪我太娇贵了，穿个衣服都能过敏，我这种人，不配有这种富贵病的。”
穆雨石想了想：“听说你最近在宠物店给宠物洗澡，那你的过敏……”
“没事，我都有戴手套，比起在里面，外面的生活环境已经好多了，毕竟自由。”苏安宁笑一笑，看床上的衣服，“我的衣服都是你挑的吧？”
穆雨石点点头：“我知道你要工作，所以都是很轻便的衣服为主，但也给你挑了两条裙子，想着你要是休息，也可以穿一下，每个女孩子都爱美的。”
苏安宁点点头：“你还真是个好姑娘，安鸣眼光不错。”
穆雨石忙摇摇头：“二小姐，你别多想，我跟苏总真的就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弟弟这么好，你在犹豫什么？”苏安宁才不理她，盯着她看。
穆雨石愣住：“你……”
“我也有青春叛逆的时光好么？”苏安宁笑得有些不羁，“我那时候三天两头换男朋友，男男女女心里有没有对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眼里明明就是我家安鸣的，为什么不答应他？是……欲擒故纵，还是有什么顾虑？”
“我不是。”穆雨石赶紧摇头，“我知道安鸣他很好，但是我配不上他的，我家里一堆事。”
苏安宁笑道：“说来听听。”
穆雨石迟疑。
“我家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个底朝天，怎么，跟我说说你家的事就那么为难？”
这……倒也是。
穆雨石摇摇头：“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安鸣也都知道，我只是不想连累他，我家里，挺复杂的。”
她简单讲了自己家里的情况，然后看着她：“现在我弟弟还小，我赚的钱也还少，所以家里目前也没什么反应，但其实我爸妈很早就放出话来了，如果将来我们四姐妹谁有出息了，是一定要照顾弟弟的，不能把钱带去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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