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翻涌，在巨大的压迫力，李明泽惊得浑身冷汗。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存在再亲和，也是一位能与1级收容物对抗的存在，不是他随便就可以试探的。
“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李明泽连忙请求谅解。
“无妨。”
李观鱼收回力量，本来也只是想打压他一下。
白雾回归平静。
唯有余靓靓不明所以，顺势打量李观鱼脸上的面具，心中惊讶。
这块面具，不就是李观鱼和她从圆形监狱扫厕人那里夺来的那块吗？
她忽然明悟，原来这个先生之前口中的“代价”，指的应该就是这块面具。
道歉坐下之后，心境并未平复，李明泽在思索神秘人所说的那句话。
傩神之面不止一块……
这信息若是属实，对于他们治安署来说，那绝对是石破天惊。
沉思了一下，李明泽向李观鱼恭敬道：
“这位阁下，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犹豫一下，李明泽继续才往下说：
“如果可以的话，在下想向阁下申请一次傩神之面的使用权。”
提出这个请求，他是深思熟虑过的。
他晋升到第六相已经三年多，对于六相宿傩的力量已经掌控得差不多。
原计划押送“傩神之面”碎片到顺天后，再向总署申请使用其晋升，但是没想到半路出了这种事。
眼下哪怕回归现实，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夺回这个收容物，而游戏者从那个游戏里带出的傩血又十分有限，晋升已经变得遥遥无期。
而就在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面完整的“傩神之面”，他如何不激动。
只要被其刺伤一次，他能保证自己大概率会晋升到第五相。
当然，也是考虑到神秘人迄今为止表现得都还算亲和，他才敢有此想法。
哒…
哒…
哒……
白雾大殿中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神秘人”李观鱼指骨轻击桌面的声音。
李明泽心跳不自觉的就被李观鱼的敲击声带动。
说实话他的这个请求很唐突，本就是孤注一掷。
这位阁下若是再次被触怒，他也不意外。
但是，这确实是罕见的机会，他必须搏一把。
李观鱼不动声色地观察李明泽的微表情，发现对方那渴望的表情不似作伪。
难怪方才看自己的眼神会那么炽热，原来是想用自己的“傩神之面”升级……想得倒是美。
装作漫不经心地神游了一段时间，李观鱼收回思绪，把手掌放在桌面上。
李明泽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又要发火的前兆吗……
却听李观鱼淡淡地道：
“按照等价交换原则，你需要向我付出一定代价。”
“代价是……”李明泽脱口追问。
“时候未到。”
声音在白雾大殿内回荡，李明泽喜意一滞。
“那……之后我该如何联系您？”
上首轮椅里，李观鱼也是略微皱眉。
如何联系，这确实是一个应该思考的问题。
不能暴露现实世界的身份。
以这人沉稳作风，自己若是把现实世界的联系方式告诉对方，不仅可能引起对方对自己身份的怀疑，而且暴露真身的可能性很大。
涉及超凡的事情，容不得他不仔细应对。
“那个…”这个时候，余靓靓弱弱的举手。
“先生还能再把我们从现实世界带来这里吗？”
听了她的话，李明泽与李观鱼皆是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李明泽斟酌道。
余靓靓左右看了二人一眼，不好意思道：
“如果先生还可以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话，为何不像举办聚会一样，约定一个时间，进行一次集会呢？”
说着，她有些忐忑道：“超凡者的聚会……似乎会很有意思……？”
有意思？
你的思考角度还真是不同常人。
但是吐槽过后，他顺着这个思路来想，眼下确实是一个机会。
毕竟，他应该只能在这片空间里利用白雾的力量。
那么，在自己的主场主持一场聚会的话，他完全可以持续从李明泽这个高级傩主手中套取更多信息和好处。
怎么说他都是得利最大的那个。
而且，若是吸纳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等等……怎么感觉跟搞邪教集会一样了……
不会有哪天治安官突然冲进家里来将自己逮捕，说自己非法集会吧？
“我认为可以。”
沉着思考一段时间，李明泽有些心动，果断同意了这个提议。
不管是从长期监视这位存在，还是借用对方傩神之面来说，能建立这样的长期对话方式，似乎都是个不错的想法。
而且这位未知的存在很显然知道很多连治安署都不知道的事情，对方仅仅说了两句话，就打破了他的两个固定认知。
能与这样一位强大的存在建立联系……就像……拥有了一个特殊的契约妖魔。
而且这个契约妖魔似乎还……人畜无害？
“尊敬的阁下，虽然您的力量可能超乎我们的想象，但是世上总有一些您不便亲自出手的小事，而我和这个小姑娘，虽然能力不强，但是却可以帮助您完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按照等价交换原则，我愿意为您做一些微小的事，仅希望能够获得傩神之面的使用资格。”
妖魔与人类契约，用力量换取人类的代价的事情简直司空见惯。
在他看来，眼下只不过是把妖魔换成了一个未知的存在，把力量换成了更多的可能性。
如果日后获得对方信任，能够签订契约换取更强的力量也不一定。
能够压制1级收容物，执掌完整的0级收容物，对人类颇为亲善，甚至可能就是人类……
这样的存在，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要抓紧这个机会。
这个空间里的三人：
神秘人最隐秘强大，所知也很多，但是看起来还是需要有人给他支付“代价”，不是完全无欲无求；
他自己勉强算是个经验丰富的官方傩主；
看起来有些天真的小姑娘，虽然经验不足，但似乎也掌握了特殊的消息渠道。
总的来说，各方还算能够互相补充，如果能够建立联系，相互合作，或许真能发挥出奇妙的化学反应。
甚至……李明泽已经开始想歪，自己在治安署里，总是受到限制，有些想做的事却无法亲自去做。
但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比如可以请这个较低位的新手傩主小姑娘帮忙，这样可以完全撇清自己的联系。
简单的来说，他们就像形成了一个雏形的“组织”。
一口一个小姑娘……我，看起来真有这么小吗？余靓靓略微有些不高兴，但是听完李明泽的话，她也赞成道：
“我也觉得……这样的方式……很有趣。”
危机解除后，她对超凡力量的态度就由原先的戒备恐惧转变为了恐惧加好奇。
16岁，正是喜欢幻想的年纪。
只是……她想到了李观鱼。
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里发生的事也告诉李观鱼呢？
毕竟是李观鱼把自己带进了这扇超凡者大门。
“嗯……”手抵在下巴上，李观鱼开始思考可行性。
眼下他对超凡力量知之甚少，这件事能给自己带来不少好处。
但同时，也要担心身份暴露的危险。
就眼下而言，若是让这个黑西装发现持有傩神之面的仅是一个九相的准大学生，那结局会如何，李观鱼几乎不敢预料。
当然，李观鱼知道世上不肯可能有两全其美的事。
不可能让自己既有收获，又没有风险。
总得来说，自己目前是三人中的主导者，尤其是黑西装那里，对自己还是颇为畏惧的。
由此，这个提议还是利大于弊的……
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他迎着两人期待的目光笑道：
“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你们可以得到这块面具的使用权。”
“至于聚会，用来打发时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下周的今天，同一时间，做好准备，我会像这次一样把你们带来这里。”
“真是期待啊……”
得到准允，余靓靓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握紧手掌。
突然想到什么，她问道：“对了，我们应该如何称呼先生呢？”
李明泽则是提出一个更关键问题：“我们怎么相互称呼？”
这种环境下，几人自然不可能使用真名，余靓靓其实也意识到自己最开始脱口而出李观鱼的名字有些冒失了。
但没事的吧，这两人应该没有记住……她安慰自己。
“代号。我们各自取个代号如何？”
李观鱼微微一笑：
“比如，你们可以叫我……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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