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是怕太晚了回家，你又要在那家人那里落不了好。我们学校食堂饭很不错，我给你打的排骨土豆，还有煎蛋，米饭也不是籼米饭。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补补。”程堰还是好声好气的。
江渔个没出息的，上一秒还在暴走的边缘，却在排骨入耳的瞬间馋得疯狂分泌口水。吃排骨真的就是上辈子的事了。
如同漏气的皮球，有些虚张声势的，“这么凉就在外头吃啊？”语气已软下来不少。
其实十一月下旬的明州，还没那么冷，单穿件毛衣中午还是会热的。傍晚带了些凉意，远不到需要缩手缩脚喊冷的时候。
“前面两站地有个小公园，你回家刚好要经过，有个小亭子，我中午就踩好点了，有坐的位置，今天先在那里吃好不好。等回头我再找个天冷时也能呆的地方。”程堰提前做好了计划的。
听到他中午就专门为此出来一趟了，哪里都为自己想到了，江渔的小脾气熄火了。
“那走吧。”江渔背着书包示意程堰走。
却被程堰喊住，“我骑了自行车来的，没多远的距离，骑车更方便。”
江渔这才看到不远处那辆半旧自行车。
把装饭盒的挎包交给江渔抱着，程堰过去推车跨上去，长腿支在那里，等她坐到后座上才轻松的蹬车离开。
八零年的江城，马路上还没那么多车，倒是因为下班放学的点，路上自行车是真多。
程堰高高瘦瘦的，力气却很大，四肢也特别灵敏，带着她穿行在自行车流中，游鱼一样跟练了轻功似的，带着她比单骑的人还要轻松迅捷。
从开始把着后座，到揪着他的后衣角，再到干脆一胳膊伸过去抱住他的后腰，江渔也做完了心理调适。
她都丑成这样了，程堰长的还很好看，估计谁见了也不会怀疑两人的关系。
至于程堰有没有觉着委屈不乐意，她才不关心。坑货是不需要有意见的。
到小公园破亭子里时，就花了十五分钟。
已经快六点了，天色暗了下来，但可见度还好。
程堰接过包打开，拿出来两个很大的铝制饭盒，放到亭子里的石桌上。江渔早都自觉坐好，眼巴巴的等着开动了。
程堰把其中一个推到她面前，“那我们就开动吧？”
诧异的，“你也要一起吃？”问着话，手也没闲，把饭盒盖给打开。满满当当的，一半土豆排骨，一半压实的白米饭，上面一个摊得金黄微焦的煎蛋，江渔眼都直了。
程堰赶紧把勺子和筷子递给她，看她舀了连汤汁儿带米饭一大勺吃进嘴里，满足的直哼哼。程堰才打开自己的饭盒，是和江渔同样的一份儿。
他现在也正是消耗的快最易饿的时候，跟着也扒了一大口饭，又啃了块排骨，才倒出空来，有些委屈的，“再回去食堂就没饭了。你是对着我吃不下饭？上次不还没事吗？”
温热的恰好，土都面糯，排骨入味儿，煎蛋焦香，配着颗粒饱满的米饭，真的是无上美味，江渔吃的头都不抬。
早都忘了刚自己说了什么，打发他，“吃你的，我就那么一问。”
“哦。”程堰放心，看到自己饭盒里的煎蛋，对江渔，“我的煎蛋还干净的没碰，你要不嫌我夹给你？”’
江渔的回答就是直接把饭盒推到他前面，程堰马上上道的把煎蛋夹到她饭盒里，两人配合的行云流水的。
再无二话，两个人埋头干饭，吃的是那个酣畅淋漓。同样份量的饭菜，程堰这个一米八的大男孩吃的都有些微撑的感觉，而将将一米六点的江渔也是粒米未剩，看着也不像吃多了的样子。
程堰就知道之前她怕是亏空大了，他去年刚从梁溪回到明州时就这个样子。
在梁溪那几年肚子基本就没饱过，他还正是发育的时候，晚上常常饿的眼发花，要起来猛灌一肚子水饱才能勉强睡去。回到明州好长一段时间他肚子就跟无底洞一样，是一个月后身体调养好了，才开始好转的。
还得让小姐姐多吃点好的呀。看着她比原来矮了有五六公分的身高，程堰问道，“你们学校食堂饭菜怎么样？能吃的好吗？”
“末流的高中能有什么好条件，每天能有肉丝肉片就是好的了，吃的人也不多，也不可能增加更好的菜式。不过我已经满足了，起码比江家天天水煮菜要好多了。”
“要不这样，中午你还在学校吃，以后的晚饭我想办法，咱们尽量一起吃吧？就是你总晚回去，你那个家里得有个好说辞才行。”
“不用有什么理由，没人关心我，晚回去顶多就是没我的饭吃，再嫌我少干活了会骂几句。”有好饭吃，江渔是拼着挨骂也不会拒绝的。
“那就好，你先容我几天，我看能不能找个吃饭的地方，不然过几天冷下来，带饭过来也凉透了，不好吃还对身体不好。”
……
商定好吃饭的事，程堰还是没忍住问她，“那能告诉我你刚才生的什么气吗？要是我的问题，我好注意该改正。”
吃了顿巨好的，江渔心情正明媚着，听他这么问，才想起学校里的糟心现状。
“别提了，学校里……”吧啦吧啦的，没防备的江渔都说了。
程堰认真听完，还是很不明白，“现在的高考卷不难呐，自己温习下课本，再做做相关题型，不用多久的……”剩下的话在江渔的瞪视下没能说完。
不明白哪里又说错的，程堰等了会儿，小声的，“怎么？”
“怎么？对你当然不难，对我却要难死了！”江渔不太想自己承认是学渣
“咱不是一样吗？能考上明大的应该都没问题吧？”程堰还是搞不懂。
“你木头啊，我都说了难，那我肯定就不在此例了呗，外籍生没见过啊？”江渔恼羞成怒的来了脾气。
程堰方恍然，看到又沮丧到天际的人，却再也忍不住的“呵呵呵”的笑出了鹅叫。
原以为的稳重端方竟是表相，看着颠覆印象的张扬小青年，江渔忘了要生气。
还是程堰自己笑够了，看着鼓着腮河豚一样的江渔，伸手做拉链状，可笑意还是忍不住的，“好，我不笑，我的锅我负责还不行吗？”
“你要负责的事多着呢！你看看我现在的貌美如花，你就没什么感想？”
“知道，知道，我一个都不会赖的。”
两人就这么拌着嘴，都释放了真性情。
至于困难，接上头了，两人计长，总会一个个解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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