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明,便有中涓太监络绎不绝。
皇帝们的小老婆一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虽然今夜怎么都宠幸不到她们。
沐皖颍坐在铜镜前看着自个儿跟糊墙一样的面生无可恋。
“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唱丧呢。”
沐皖颍暗自嘀咕。
春桃睁着亮闪闪的眼睛反驳道:“主子,您这是什么话呢,今个儿好不容易能在皇帝面前露脸,可不能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沐皖颍翻了个白眼,在春桃的阻拦下毅然决然地把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让宸贵妃看着碍眼呢,还是让皇后看着心里不痛快?”
最后沐皖颍穿了一件淡黄色缎绣竹兰的宫装,头上并两支玉簪,略施粉黛的出门了。
等到了宴席上,各个妃嫔恨不得把所有脂粉抹在脸上般,对比起来沐皖颍这张得天独厚的容颜和清丽的妆容竟不由鹤立鸡群。
君明颢和皇后分坐太后两旁,宸贵妃则是坐在下手,频频暗送秋波。
看得沐皖颍觉得宸贵妃那双妙目都快抽筋了。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
自己活了两辈子,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上辈子,自家穷,爸妈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离婚。
自己就像个皮球一样,被爸妈踢过去踢过来,只好跟着姥姥,没个几年姥姥去世,自己孤苦伶仃地漂泊。
这辈子,自己成了皇帝的小老婆,出身不好,祖宗十八代都是种田的,到了自个儿父亲这一辈才终于出息,做了回秀才,得了些官位。
但自己女儿出身,父母亲感情不甚和睦,自己则跟个赔钱货一样,从小被嬷嬷带大,哪里见过这等的歌舞升平?
沐皖颍看着面前水袖缦回,暗戳戳地往嘴里塞着美食。
“吆,这不是沐贵人吗?今怎的如此素净,像来吊丧似的。”
身旁传来一声娇嗔,带着浓浓的讽刺。
沐皖颍朝旁一看,原是兰嫔。
她莞尔一笑,“这不是知道今天会和兰嫔坐一起故意穿得素点衬兰嫔嘛。”
轻轻一句话自贬自己却将兰嫔捧得说不出话来。
拳头打在棉花上,自然没去,兰嫔冷哼一声转头便和一旁的夏贵人说起话来。
静雨斟了一杯茶,气鼓鼓地问:“主子,何必如此自嘲,虽说位分不比兰嫔,但主子得皇上皇后娘娘宠爱比她多了去了。”
沐皖颍喂了一口茶,“兰嫔就这个性子,你要是回一句,她定誓不罢休,还不若自贬一句,让她自讨没趣地走了。”
宴会嘛,搞得那么乌烟瘴气的干嘛,安安静静的好吃好喝,赏美人不行?
再说了,她们争吵,若是因此冲撞了皇上或者皇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样想着,沐皖颍就忍不住感叹君明颢。
长得帅不说,身份尊贵,大老婆端庄娴雅,各个小老婆就跟御花园的花儿般,争奇斗艳,每朵都好看。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人生赢家君明颢坐在高位,一面与太后说着体己话,一面应付着趁着敬酒时刻给自己抛媚眼的妃嫔们。
偶尔睃巡,才能看见那只小猫缩在角落优哉游哉地吃着美食,赏着美人跳舞。
就这么睃巡数次之后,人生赢家君明颢不快活了。
自己十岁便被立为太子,及冠便登基,活了这么久,自己向来都是焦点,何曾被人这般忽略过。
这只小猫,怎就不和那些嫔妃一样,给自己敬敬酒,抛个媚眼?
如此,君明颢眼神就有些凉飕飕的了。
像好色之徒一般兴致勃勃地看着美人的沐皖颍背后一凉,惊慌抬眸,刚好对上君明颢冷刻的目光。
内心一紧。
对了,对了,自己好歹也是个贵人,怎么着也得敬敬酒,不然又被人抓小辫子说自己什么目无尊卑,失礼什么的就亏大了。
于是沐皖颍端着酒杯,做作地揣着羞怯的表情小碎步地走上前去。
“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妾身敬您们一杯。”
说着跪下,态度和顺恭敬。
皇后点点头,“沐贵人有礼了。”
君明颢却是怔怔看着沐皖颍,她今日所穿淡赏与月色似融为一体,面如白玉,竟好看得过分。
他沉了沉眸子,郁闷地将喝尽。
“起来吧。”
“多谢皇上。”
沐皖颍盈盈一笑,自以为完成任务,欣欣然退了下去。
君明颢:
歌舞升平,各处嫔妃继续如蜂般涌上敬酒。
宸贵妃却是狠厉一笑,“这个沐皖颍倒是厉害,各个浓妆艳抹,唯她一人淡妆素裹,如此哪能不叫皇上多看他几眼。”
她身旁的夏末一笑,“沐贵人向来如此,惯会打扮讨巧人。”
宸贵妃冷哼一声,“再会又如何,挖空了心思,皇上也不会宠幸她。”
中秋之夜,皇帝必和皇后同衾共枕,交颈而卧。
宸贵妃冷冷地看向皇后,灯火辉映下,那张脸依然如旧的令人讨厌。
明明内心嫉妒得要死,却还是要装着端庄模样,顺应着皇上去抬举那些小主,跟条哈巴狗似的。
敛秋附耳道:“皇后娘娘,宸贵妃不知又吃错了什么药,盯着您呢。”
皇后用余光一瞥,“今个儿皇上宿我那儿,她可不得恨死我?”
如此说着,皇后脸上笑容更大,“歌舞虽好,但年年都有,想必皇上也看腻了,正好夏贵人前几日刚与臣妾说她新作了一首曲子,趁着今日这好日子,皇上不如欣赏一番。”
皇后开口,君明颢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
随后,着了一身海棠红的锦荔枝宫装的夏贵人就上前,对着君明颢以及皇后行了一礼:“妾献丑了。”
随后,就有宫女送上琴,夏贵人微微垂眸就开始弹奏起来,悠扬悦耳的琴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沐皖颍也不懂音律,只知道应该弹的不错,不然皇后也不会让她在君明颢面前献丑。
“主子,不能再喝了,虽说这桂花酿不醉人,可也挡不住你这般喝呀。”
瞧着沐皖颍如清水洗过的一双剪眸,以及许是因饮了酒而逐渐泛起红晕的脸颊,一向沉着淡定的清竹不由得着急了。
把手中精致的银盏放下,沐皖颍伸出两根纤细白的仿若透明的手指微微朝后向清竹晃了晃:“没事,我没喝醉,这是一,这是二,我能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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