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你有没有觉得圆圆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样。”
沐皖颍一遍给圆圆换尿布，一遍和身旁的知书搭话。旁边圆圆的张氏显得有些僵硬。低着头，被刘海遮住脸上的神色，叫人看不清个她的想法。
绵绵的奶妈许氏则是淡定了许多，虽然她名义上是公主的奶妈，可实际上和公主也不怎么亲近。加上公主都是皇贵妃亲自在喂，她其实和普通婆子也没什么两样。
知书听着自家娘娘的活，思来想去，没想到最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太子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严格把关，奴婢平日里也会去抽查。按理来说，这么严密的控制下，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才对。”
包好最后一块尿布，沐皖颍拿着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她自然知书说的都在理，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踏实。
“圆圆平日里最是乖巧，刚出生那会儿也不哭不闹。怎么最近哭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方才给他换尿布，他都动弹的不肯安分下来。
还有小脸，最近怎么都红扑扑的。”
听着沐皖颍的话，奶妈张氏只觉得自己已经僵硬成了一根木头。头是低了又低，生怕沐皖颍发现自己。
“诶，皇贵妃叫你过去呢。”
被许氏戳了一下，张氏才反应过来，手脚僵硬的不成样子。磨磨唧唧往前走，走路都是同手同脚。
虽然平日里没对两个奶妈有过多的关注，可记忆中的张氏也不是这幅样子呀。难不成是自己方才说话吓到她了？
沐皖颍心里嘀咕了半天，瞧着张氏紧张兮兮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只是没等她才刚出声，奶妈张氏便蹭的一下跪在地上。
“娘娘饶命，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这一下可是把沐皖颍搞的一头雾水，自己也没说她怎么样，怎么突然磕头求饶。再说，她又何时难为过自己的吓人。
即便是不小心出了差错，改正便是。她自己打根子里不是古代人，自然还是不能接受动不动对着奴才又打又骂那一套。
“怎么了这是，站起来说话吧。你干什么了，本宫何时说会要了你的性命。”
沐皖颍这么一说，奶妈张氏也愣了神。木讷的跪在底下不知道要说什么，憋了好久，才慢吞吞的解释。
“娘娘方才不是说太子殿下今日里不是很乖巧，奴婢以为您要责罚，所以才这么慌张。”
听着张氏这么一说，沐皖颍手扶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她平日里都不会刁难别人，怎么一下子显得自己像是那中不分青红皂白便草菅人命的后妃。
何况，这也只是自己觉得圆圆近日里有些不太乖巧罢了，又不是真的说她没照顾好，突然来这么一出，闹给谁看，真的是。
“好了好了，快起来。本宫只是今日总觉得不太安心罢了。孩子现在还小，许是突然转了性子也不一定。”
说着便把大皇子交到了她手上。奶娘张氏诚惶诚恐的接过大皇子，使劲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晓。
瞧着神色僵硬不自然的奶妈张氏，知书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心里若有所思。
“丁香，你也跟着去吧，和两个奶妈一起照看着点儿。孩子今天调皮，我怕她们照看不过来。”
丁香也觉得奇怪，平日里皇子和公主不是只有两个奶妈照看，其余时候不过也是知书去帮衬着瞧瞧，怎么今日成了自己。
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和两个奶妈一起去了偏殿。瞧着人一走，沐皖颍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们离去的那扇门。
知书想了想，准备开口。只是还没张嘴，沐皖颍便先开始说。
“你也觉得这个张氏有问题对不对，低着头眼睛飘忽，行动还四肢僵硬。早些日子，一瞧她便整个人僵硬。原先以为是我吓着她了。
现在想想，恐怕是做贼心虚。”
重重的点了点头，知书也表示赞同。仔细回想一下细节，这个张氏虽然以前也唯唯诺诺，可神态还算自然，现在可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娘娘，既然这个张氏有问题，您怎么还放心把大皇子交给她？”
说道这里，知书心中有一丝不解。在她看来，假如张氏有问题，那大皇子现在的处境已经相当危险了。
沐皖颍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脸上面无表情，整个人却开始弥漫一股危险的气息。
“无碍，现在直接拆穿她，才是最危险的。一个奶娘，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动本宫的孩子，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指节紧紧的捏在一起，因为使劲而泛白。忍了几忍，沐皖颍才开始继续往下说。
“万一她们还有什么后手，那圆圆的处境才更加危险。现在只能慢慢的顺藤摸瓜，往下揪出这个幕后主使。
至于圆圆的身体，还要找刘太医再看看。你晚些时候支开她们，我找刘太医来瞧瞧，便一切都知晓了。不过在揪出幕后元凶前的这几天，便辛苦你和丁香，仔细
盯着她们两个。”
对自家娘娘的安排，知书自然丝毫没有异议。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也精通药理，大皇子的衣食住行平日基本都会过问。
假如大皇子真的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是怎么逃过自己眼睛的呢？
方才她也偷偷摸了摸太子的小手，也没诊断出什么毛病。这下知书可真是傻了眼。自家娘娘重用她，便是因为自己精通这些药理。
可眼下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发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任由太子被人种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时间知书也静静的攥着手指头，放肆她这些日子的大意。
果然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沐皖颍脸上虽然没有一丝表情，可心里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极致。她扪心自问，从未对着这帮奴才颐指气使。
这帮人却当自己是个好欺负的，竟然动手到自己头上。若是自己平日里不小心得罪的他，那冲着自己来便是。
现在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着孩子动手。沐皖颍从未觉得有一刻，自己的内心像如此这样平静。
脑海中不断回响的只有一个念头，敢动她孩子的人，都该去死。不论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成为她害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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