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就说吧,肯定是有些关系的,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能走捷径为什么要辛苦读书。”
两个考生窃窃私语着,眼看着身边一同年学习的同窗,转眼成了皇亲国戚,心中有千百份不甘。
可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哪怕同等的机会下,裴澜也要比他们更上进,更拼命地去拼搏。为了今天的成就,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可这些功成名就,在外人看来,却是轻易企及到的高度。
似乎从前都不值一提。
“是啊。”那清瘦的考生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甚至还有一些不甘,若是自己跟他等同的高度,一定比他更成功。
甚至配公主都不在话下。
另一位考生十分不悦地将酒杯中的冷酒一饮而尽,好不情愿地啧了一声,语气中尽是瞧不起。“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被郡主看上了,做个郡马,吃香喝辣,那才舒坦。”
“人嘛,终究是不同的。”越是这样身无长处的人,越是愿意伤春悲秋秋,世事无常,生不逢时。
似乎所有苦难和挫折都是别人加害的,似乎整个世界都对他不起。
让这群人看着眼红,看着发疯。“这一会我们见到还要毕恭毕敬地叫声大人,真是世风日下。”
几人说说笑笑,着便是三人成虎,今日宴席过后,恐怕纪云微和裴澜的佳话,又要传出好几个版本了。
席间大家心照不宣,热络,客气,或许都是表面的。瞧不起,不理解,不屑一顾则是更多的。
宴席前列,纪云微的计划已经达成了一半,别人的眼光,看法,早已不重要了。
“那云儿先退下了,不打扰陛下娘娘和各位大人了。”
“下去吧。”皇帝十分满意这桩婚事,摆摆手让纪云微退下来。
纪云微向后迈了几步,缓缓退到了后殿。
淑妃一直看着纪云微退出大殿才端起酒杯,婉转笑了起来,隧拿起面前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陛下,这冷酒喝得臣妾有些发晕,怕失礼,想出去透透风。”
皇帝今天心情极好,点了点头,“嗯,去吧,外面天凉,别吹了风。”
“是。”
刚出正殿,正看见了纪云微站在外面,迎面向她行礼。“云微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原也想到了她会在此等候,没想到还没出殿外,便撞见了。她倒也不慌不忙,一改在宴席上的跋扈样子,突然变得温婉起来,更显的纪云微似乎是来找事耍赖的。“郡主怎么在这啊。”
明知道她为何在此,却还要假装真诚地问问。
纪云微穿着七品官服,一改平日稚气的样子,一点不像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平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她向淑妃行的是官礼,并不是官眷中间常用的礼节,也是想让她明白,此刻的是司宾司司宾,并不是昭宁郡主。“云微在此等娘娘多时了,有些话,想请娘娘训示。”
淑妃装作听不懂似的,扶着额,偏身上下打量着她,“训示不敢当,郡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纪云微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并没有说赐婚的事情,“如今这时节,杜鹃花开的十分漂亮,娘娘看过吗?”
淑妃表情有些严肃,忽而有大笑起来,“宫里哪有杜鹃花呀,一个深宫妇人,哪里去看山花烂漫。”
纪云微面露难色,好奇问道:“深宫妇人,所以闲来无事吗?”
“那是自然。”淑妃含笑道。
虽然只字未提赐婚一事,但却步步紧逼,淑妃前朝皇后族妹的身份是不争的事实,可也如裴澜一般,她并不知道纪云微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算有些怀疑,可也没办法当面询问。
这也就给了纪云微更多的时间空间去缓和,去周旋。虽然不知淑妃和裴澜两人是否认识和某,但派宫女来捣乱,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突然说起了上次尚仪局闹事的事情,“娘娘知道吗,我司宾司前阵子处置了一个宫女,已经传到了尚仪大人面前,还好当即处理了,不然我就要成全宫上下的笑柄了。”
“哦?”淑妃表现的很淡定,甚至一丝意外都没有。
纪云微只觉有些出师不利,可也继续说着:“娘娘是深宫妇人,没有母家支撑,只能盼着陛下的垂爱活着,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糟心事。那宫女叫何凝,本来第一次就想跟您说的,可怕扰了您的兴致,可她变本加厉,竟污蔑我的清白,我只能先斩后奏了。”
淑妃闻言,有些尴尬,这何凝从前确实是自己宫中的宫女,抵赖不掉。她有些措手不及,嘴上硬气,心中却有些发虚。
她埋头苦笑一声,“那都是郡主手下的人,郡主怎么处置,自然是随意了。”
“是啊,的确是随我的意。”她顿了顿,“所以今日特意来跟娘娘提个醒,这个何凝,竟用公账去行贿他人,我只悄悄同娘娘说过。这种人一定要小心为上,谁知道她何时会翻旧账,何时会发疯。您有舅舅的宠爱,舅舅肯定是相信您的,可小皇子呢,他才几岁,往后还得依仗着娘娘呢。”
说到孩子,淑妃突然愣住了。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以是宫女行贿,也可能是妄图谋反。
本来带有前朝宗师血脉的皇子,就足以让那些大臣们喋喋不休了,若是此事被皇后知道,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扳倒自己的机会。
没了这皇帝臣给的身份,自己吃苦受罪都无所谓,可皇子都靠着自己,那往后的日子可就更加艰难了。
淑妃颔首,“这个是自然。”
看着她的态度有所缓和,纪云微继续长驱直入,“你说她这么干是为什么呢,敢贿赂您宫中的人,娘娘一定要彻查阖宫,不能放过一个人。”
“郡主放心吧,定然不会再有下次了。”
正说完纪云微便向淑妃行了一躬,“娘娘英明果断,那云微就放心了。”
暗流涌动之间,何凝和赐婚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淑妃率先开口:“还没恭贺郡主新婚之喜呢,到时候本宫会送一份贺礼到府上。”
这还是第一个庆贺自己成亲之喜的人,纪云微笑得十分开心,多日的阴霾终于烟消云散了。“多谢娘娘,云微的姻缘,还不是娘娘促成的吗,云微还得深谢娘娘呢,云微先告辞了,娘娘也早些回席吧。”
看着纪云微慢慢离去的背影,淑妃心中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怕,小郡主年纪轻轻,却半点烂漫少女的样子都没有。
她不过比魏晨月大半岁,可魏晨月还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她却是心中满是心思。
“娘娘,郡主可是知道了什么?”一旁的宫女问。
淑妃摇了摇头,但然道:“不用管,回去吧。”
回到司宾司,魏晨月如常在等她,今日寒食,可以不用去上课,她早早就在这等着纪云微了。
“什么!?”她听说这个消息,暴跳如雷,“父皇给你们赐婚了?”
“是。”纪云微喝着茶,和五官扭曲的魏晨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她喃喃道。
纪云微似乎没太听清楚,“怎么了,什么晚了一步?”
“你知不知道,他留恋于烟花柳巷啊!”魏晨月高声问道。
这些都是魏暄调查到的,说来也并不算什么多要紧的事情。
纪云微:“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一听纪云微是这个语气,更坚信了自己哥哥的猜想,这个萧培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把人骗傻了。
“你知道?完了完了,哥哥说的果然没错,你这样不行的,赶紧退婚啊!”
“等等,等一下!”纪云微立刻叫住了她,“你说暄哥哥也知道这件事了吗?”
魏晨月这才发现是说露馅了,立刻捂住了嘴,小声道:“我……我说了吗?”
“你们背着我查他!?”
“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哥哥!他,他怕你越陷越深,要替你查清楚!哥哥,哥哥说他就是个大胆狂徒!”
没等纪云微多问一句,魏晨月从主犯从犯到作案过程,尽数招供了。
纪云微心中纳闷,“我只同你一个人说过,你告诉了暄哥哥?”自己就是相信她才告诉她的,以为她会是个意志坚定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小人。
魏晨月低头嘟着嘴,心里定然委屈,自己只是帮凶,却被抓了个正着。
站在一旁,还玩着胸前的流苏,有些哽咽,“他是我,亲哥哥啊……”
“我只告诉了你,你为何告诉别人!”
“那,他是哥哥,又不是外人!我也想帮你啊……”
“那你们查到什么了?”
“他父母双亡。”魏晨月答。
纪云微:“接着说。”
“他确实有才华,相貌也好。”
“我知道。”
“他京城还有宅子!”
“然后呢,他和颐香阁的花魁相熟?”
“对……”这正是魏晨月要说的,没想到她全都清楚。
这次是真的闯祸了,声音颤抖,却还不忘打圆场,“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说他人不好,就是,就只是相熟而已。”
“所以,这婚我还能抗旨吗?”纪云微十分严肃地问她。
“那……自是不能,天子一诺千金,怎能失信于人。”
就在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铿锵的男声,“真就抗旨不嫁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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