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道友是瞧不起我这个元婴期吧, 你这不是抱住了代表中最厉害的几个大腿么?”
众所周知,一界代表无不是界域的天之骄子,至少是该修为层的佼佼者。
诸天万界的代表, 疏狂界代表宁非天还没出过手, 目前没人知道身手如何。排位第一的不周界、第三的无波界、第四的持允界,代表都还未现身, 不知情形如何。
眼下已知的界域代表, 逾疆界代表殷羡、卦辞界代表无谶、九德界代表和郁、千壑界代表乌束都是自少成名。殷羡其人, 比起实力更为人“称道”的是手段,也有人说他靠手段上位。
原本被贺拔六野提拔为代表的时候,贺拔势还挺高兴。被扔进这么群怪物里,说实话, 他心里有些发怵。
他是因为贺拔家族的地位和身份, 才被弄上来的, 可这些人——乌束、和郁、无谶却是实打实从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 不止是实力,谋略也远超同辈。
抱大腿的话一说出口,贺拔势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如若他是和光,搞不好也会去抱大腿,他这么一说, 岂不是戳破了那层纸么?
然而,她没流露出恼羞成怒的神色, 反而轻飘飘地笑了, 转头看向乌束,“乌道友, 你听见了么?他说我抱你大腿呢。”
乌束脑袋一扭,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没吭声。
众人不知他到底何意,贺拔势却从其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无论乌束怎么看待和光,对于说话者的他,却没有给予任何反应,态度与几个月前在天极界时截然不同。
界域代表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界域的态度,千壑界是什么意思?不再站在天极界这边了?
和郁面色一沉,“道友慎言,男女授受不亲,如此轻浮的词怎能随意说出!”他手中的纸扇合拢,扇骨的沿边在下巴轻轻敲了敲。
贺拔势心头一凛,想起九德界的修士都讲究君子风范,这个词确实有些冒犯了,刚想赔罪,只听得和郁说道。
“让和光道友抱大腿,大腿都要被她扯掉不可。”
不是迂腐的酸话,而是调侃的玩笑。
不止无谶,连乌束都笑了。
贺拔势看着笑成一团的四人,心中更为震惊,怎么回事儿?这些家伙怎么变得这么要好?居然能这样开玩笑?几个月前不是还要死要活?
贺拔势被排斥,也懒得自讨没趣,反正表现关系差劲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转身去旁边的空桌。
还没坐下,就听得和光的喊声。
“贺拔道友,大腿不能给你抱,脑子倒是可以分你点儿。”
贺拔势暗骂一声,这不是骂他傻么?狗和尚还有完没完!
他转头看去,就见她一脸鄙夷,毫不掩饰面上的嘲讽。他刚想骂回去,她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她的太阳穴。
似乎哪儿不对劲。
贺拔势细细一看,她眉头皱了皱,眼里暗含深意,合起来的两根手指又点了点太阳穴。
他领悟到了,脑内阵法,她让他开脑内阵法。
几个月前,她和蛟六闯入贺拔家族禁地,他们俩曾经刻下单向的脑内阵法。她走得太急,没能消除这个阵法,只是从他这边关闭了。
贺拔势狞笑一声,“这倒不用,你的脑子,我怕吃了中毒。”他也点了点太阳穴,不留痕迹地开启阵法。
阵法才启,沉肃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那个筑基期修士是个魔修。】
贺拔势心头一震,面上差点漏了陷。他抿紧唇角,迫使自己不露出任何异样。
坤舆界不是不准魔气出现么?
狗和尚的第二句话给了他更大的震撼。
【那小子佛魔双修,用阵法盖住魔气的修为,趁机瞒过天道混进疏狂界。贺拔六野也是灵魔双修,划破虚空,却没有进来疏狂界。】
也就是说,只要魔气能遮住,魔修就能趁机进来?那贺拔六野不是一样能进来疏狂界么?怎么不进来?
他不懂狗和尚的意思,但隐约感觉这是件很大的事情。
【疏狂界不允许异界来魂出现。】
贺拔势差点拍桌而起。
她什么意思?想说贺拔六野是异界来魂?怎么可能?他们才天极界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贺拔六野的灵魂没有一点问题。
他想接着这个问题论下去,然而脑内阵法只能单向传输,他没法把话传到她那儿。
贺拔势急得要死,她倒好,简略说完天问碑的事情,便轻飘飘地转了个话头。
【那个筑基期修士还在天极界飞舟吗?肯定的话,喝一杯茶,否定的话,喝两杯。】
他翻开茶杯,倒茶水,一杯接一杯。
【天极界那边呢?有听到什么消息么?特别是贺拔六野的消息。】
他又拎起茶壶,迅速喝了两杯。
这几日,贺拔家族平静得要死,其他世家大族也是如此,别说针对魔气的事件试图发难,珍贵怪奇的法宝一箱接一箱往贺拔峰扛。
她又往细里问了几个关于贺拔六野的问题,然而贺拔势就像被家族的情报屏蔽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杯一杯喝茶。
没过多久,面前的茶壶半空了,他的肚子也胀了。
贺拔势打了个饱嗝儿,真怀疑狗和尚是不是故意坑他。明明用别的方式也能做暗号,抿一口两口都行啊,非要一杯杯喝茶,他连抗议的权力都没有。
她倒好,呆得无聊,倒过茶盅,同乌束、和郁一起摇骰子去了。就像撕裂成两个人一般,面上一边轻松地笑,脑子里的语气却严肃得瘆人。
【那个长老呢?同筑基期修士一起去天问碑的长老,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贺拔势怔住了,那日他们一起去天问碑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长老。去了三个,只回来贺拔恕一个。他问过贺拔恕,贺拔恕只说不该问的别问。
这下,该怎么回答好?
他先喝了两杯,拎起茶壶,正要喝第三杯的时候,茶水没了。
他招招手,示意门口的疏狂界的弟子。
不知何时,天色暗了,乌云沉沉地压在上头,竟有些分不清时辰,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下了起来,看起来有种风雨欲来的漂泊感。
满满一壶热水放了下来,里边咕噜咕噜冒泡儿,似乎是刚烧开的。
贺拔势拎起来,缓缓往杯中倒。
就在这个时候,轰然一道惊雷,似乎在耳畔炸响一般。
他吓得一抖,倒歪了,手顿时烫红,他抽了口冷气,才烦躁地看向门外。
又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门外那人苍白严肃的面容。
长老?
贺拔势不解,长老怎么会来这儿?还看起来这么狼狈?浑身湿透,衣袍溅满了污泥。
长老神色仓皇,目光在大堂内逡巡了好几圈,似乎在找什么人。视线明明掠过了贺拔势,却没有停顿下来。
疏狂界弟子惊了一会儿,才上前询问,“您是”
这时,长老皱了皱眉,目光才停在贺拔势身上。
贺拔势走过去,问候,“长老。”
长老直直面对他,目光却还是跳过他飘向大堂,“少主,老夫有话对你说,咱们借一步说话。”
贺拔势怔了怔,“那我们去外”
他的袖子顿时被扯紧,长老完全挡在他面前,然后扭头对疏狂界弟子说道:“道友,不知这里边可有谈话的地方。”
疏狂界弟子似乎没多想,抬手指了个方向,就去登记其他代表了。
贺拔势不知长老到底想干嘛,就像是长老拖着往里边去一般,长老的眼睛还是在不停地转动,也不知在找什么。
路过一个楼梯角,该是隐秘谈话的好地方,长老伸头往里头看了一眼,没停,跳过它既去往里边去。又路过一个隐蔽的角落,长老看了一眼,空的,又继续往里走。
如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贺拔势按耐不住了,拉住长老。
长老猛地被打住,眉眼还有些怒气和不耐烦。
贺拔势气笑了,该不耐烦的该是他吧,他质问道:“长老,您到底在找什么?”
长老眉头紧锁,似乎不想说这件事。
贺拔势又问,“这几日,您上哪儿去了?天极界飞舟的事务不管了?那筑基期修士又去哪儿了。”
提到筑基期修士的时候,长老眼里闪过厉色。
贺拔势看到了,忙问道:“您没有和那筑基期修士在一起,您在追那筑基期修士?”
他环视四周,“莫非那小子就在这儿?”
长老突然抓住他的手,神色异常严肃,“少主,您是家主亲自提拔的下任家主。那么,您忠于家主还是忠于贺拔家族。”
贺拔势心头一动,感觉到长老语气里不一样的意味。长老在试探他?莫非长老也察觉到贺拔六野的不对劲。
他不敢妄下判断,不确定这是不是陷阱,只好采取了委婉的说法。
“我爷爷为贺拔家族而死,我父母遵从爷爷的命令命丧他乡。我既然姓贺拔,身为他们的血脉,自然向他们看齐。”
长老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片刻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夫也是如此,为了贺拔家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区区一条命,又算如何?但是,要真正为了贺拔家族才行!”
说到最后,长老似乎想起什么,眼里划过狠色。
氛围突然变了。
贺拔势心觉不妙,往后退了一步。长老面上露出抱歉的神色,下一刻只见一道手刀劈来,后颈一痛,眼前慢慢黑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贺拔势?贺拔】
贺拔势脑海里的话陡地中断,彻底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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