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齐妃娘娘厉声开口，神情无比严肃。
她再次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似乎要冲破她的胸膛，直接蹿出来。
她的耳畔，也是巨大的心跳声，让她几乎是无法再听到别的声音。
楚皓宁焦急的看着齐妃娘娘，眸中满是焦急跟期待，还有浓浓的不解跟不甘。
只是，他这次没有再急着开口。
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完了，他也想听听齐妃娘娘究竟是什么想法。
他知道，父皇不想让太子殿下继承皇位，也知道父皇跟皇后娘娘之间，只是表面的和谐。
身为父皇的儿子，身为东月国的皇子，岂能容许东月国的皇权旁落？
他就算是不为自己，只为了东月国，也是得争一争的！
但是，他需要母妃的帮助，需要外祖一家的帮助。
这些年来，李贵妃娘娘圣宠不衰，行事又高调，以至于众人都知道李贵妃娘娘极为受宠。
可是，楚皓宁不是傻子。
若不是他的母妃受宠，他区区一个排行第八的皇子，哪里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可以过？
母妃长得漂亮，不争不抢，可是父皇给母妃的赏赐，素来都是最多的。
金银首饰，胭脂水粉，这些东西似乎都是不起眼的小物件。
可是每年各地进攻过来，父皇总会在第一时间送到母妃的揽月宫。
甚至是宫中尚衣局跟尚宝局，也都是优先给母妃制作衣衫跟首饰。
因为父皇知道，母妃好打扮，而且打扮的好看。
这件事情，就连皇后娘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跟母妃计较。
都说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楚皓宁记得，自己小时候，后宫有很多人看不上母妃，都等着他的母妃年龄渐长，容貌不似当年，好被父皇冷落。
年幼的楚皓宁，也曾经真的担心过这件事情。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这么大了，母妃仍旧圣宠不衰，仍旧漂亮。
而且，看着父皇跟母妃的相处，楚皓宁觉得，父皇是真心疼爱母妃的。
以色事人，确实是不高明。
可是，纵观整个后宫，还能有谁如同他的母妃一样，被父皇放在心尖儿上记挂着呢？
即便是用美色留住父皇的心，那也是母妃的本事！
而且，母妃从不为他的外祖家求什么恩典，可父皇这些年来，没少提携他的外祖家。
之前有李丞相在朝中，他的外祖家自然是没什么分量。
可是，如今李丞相死了。
放眼整个东月国，再也没有第二个皇子，如他一般有那么实力强大的外祖家扶持！
这一点，就连太子殿下都比不得。
如今三皇子已经不行了，若是能有人跟太子殿下争一争，只能是他！
“母妃！”
楚皓宁期待的看着齐妃娘娘，迫切的想要得到齐妃娘娘的回应。
下一瞬，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齐妃娘娘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楚皓宁的脸上。
楚皓宁被打蒙了，捂着自己的脸颊，半晌说不出话来。
齐妃娘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手捧住了楚皓宁的脸。
“冷静了吗？”
齐妃娘娘的声音很冷。
看着楚皓宁脸颊上浮现出的巴掌印，齐妃娘娘的眸中带着几分心疼。
但是更多的，却是坚定。
“今日你跟本宫说的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不等楚皓宁回答，齐妃娘娘便继续道：“宁儿，你说的纵然是事实，可是这些事实，难不成是现在才出现的吗？”
“这些年来，你从未关注过这些事情。如今骤然生出这样的心思，你可曾考虑过，是有人想要拿你当枪使？”
楚皓宁怔住。
听着齐妃娘娘的话，他那本有些迷茫跟愤恨的眼眸之中，渐渐地浮现出了亮色。
他震惊的看着齐妃娘娘，有些无措的张开了嘴巴，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是啊，他怎么突然关注到这些事情了？
他之前，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排行老八，即便是三皇兄跟太子殿下争夺皇位，也根本轮不到他吗？
而且，他还觉得，太子哥哥人极好，皇后娘娘亦是和善，三皇兄想要跟太子争夺皇位，实在是不自量力。
可是这段时间……
为什么会觉得，太子殿下名不正言不顺，没有资格继承东月国的皇位？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应该替东月国维护正统血脉？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实力如此强大，能够跟太子殿下分庭抗礼？
楚皓宁的脸色变了又变，脑海之中浮现出各种画面。
有在东月皇寝宫外，听到兄弟们的小声嘀咕。
有在宫中，听到下人们的小声议论。
还有上朝的时候，朝臣们低声地分析。
还有出宫的时候，听到茶肆酒馆的一些流言蜚语。
……
这些日子，他听到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那些声音，似乎都有意无意的勾起了他的野心，还有他对太子殿下以及皇后娘娘的不满跟敌意。
以至于他今日沉不住气，对着母妃说出了这番话。
齐妃娘娘看着楚皓宁这呆愣的模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先去佛堂，为你父皇诵经祈福吧。今日说的这些话，不许再提，你的质疑，本宫会想办法替你解答。”
楚皓宁本是木讷的点头，听到齐妃娘娘的最后一句话，他意外的抬头看着她。
解答？
母妃想要做什么？
可齐妃娘娘没有更多的解释，直接起身去了内殿。
齐妃娘娘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
镜子之中的那张脸，美艳动人。即便是已经三十多岁，却仍旧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
这么多年来，她确实是把最多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这张脸上。
将那些希望她色衰而爱驰的幻想，逐个击破。
很多人酸她是个花瓶，看来，也有人看明白了，她是在明哲保身啊。
入宫这么多年，她一直受宠，却又从不做出头鸟，任由李贵妃在她的头上压着。
可是现在李贵妃倒台，便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对她跟她的儿子动手了吗？
想拿她的儿子当枪使，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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