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事，顾冷清也懒得解释。
尉迟墨冷静下来思考，便想到今天的事，确实蹊跷。
她要是真想毒害柳梢月，也无须通过桂嬷嬷，何况，桂嬷嬷如果真是翠儿叫过去的，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本王暂且信你，你只需要记住，但凡有半点错，本王决不轻饶！”尉迟墨转身要走，顾冷清那里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
“王爷稍等。”
尉迟墨停下脚步，顾冷清看着管家和宋简几分吩咐，“你们都先下去，我与王爷有话要说。”
于是，几人出了去，宋简顺带把门关上。
尉迟墨眯起眼睛，“何事这么神秘？”
“王爷可还记得，上次我们说过要和解的事？”顾冷清淡淡地看着他问，尉迟墨说道，“记得，如何？”
顾冷清勾了勾唇，“昨夜的事，我不知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这般雷霆震怒地来找我，但今日，此事显然有人要害我，王爷既然要给柳侧妃一个公道，那我呢？”
原来是要他主持公道了，平日里那清冷的模样，不是什么都瞧不上么？
尉迟墨没好气，“你不是有你顾家撑腰，何须本王？”
顾冷清也不在意，继续道，“王爷虽讨厌我，但一日未和离，我仍然是你的正妃，平日里别说府中下人不把我当回事，你的侧妃，似乎也太不懂规矩了些。”
这些，她知道都是尉迟墨纵容的。
“我堂堂齐王妃，若传出去被一个侧妃欺负，王爷的脸面就能挂得住吗？”顾冷清只字不提如何被柳侧妃欺辱，但言语中，已经道尽柳梢月的不简单。
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会异常冷静。
他思索片刻，“此事若真是有人陷害你，本王会给你一个公道，再者，你这几巴掌可大的不轻，王妃威仪可一点不少。”
“自然要维护王爷的面子。”顾冷清意外地笑了笑，尉迟墨的心情竟大好，似乎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可爱的。
冷静，温雅，不会一上来就哭哭啼啼。
这点，是柳梢月所不具备的。
顾冷清微笑，“那我等王爷的消息。”
*
次日一早，柳梢月得知钟管家当时拿走了红米糕点，顿时慌六神无主。
“你怎做事的，怎能让钟管家把糕点拿走了！你不是不知道这里边！”柳梢月气愤地指责，翠儿低着头，不知所措，“当时情况混乱，奴婢一时没注意，也不知钟管家是什么时候拿走的糕点，后来，后来奴婢就把这事给忘了。”
“你糊涂！”
柳梢月气得头疼，扶额道，“王爷昨日去找那贱人，到后来也没什么动静，八成是这事儿，王爷看出蹊跷了，你说你，怎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这可怎么办啊，娘娘？”翠儿满心恐惧。
柳梢月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即便他们拿走了红米糕，也没证据证明，这里边是谁做的手脚，桂嬷嬷的嫌疑也洗不掉。”
她不甘心道，“只是，这么一来，的确没能让那贱人担起这个罪名了。”
她又看着翠儿，“还有你，你去找桂嬷嬷一事，当时可有人看见了？到时候王爷问起，你一定要小心回答。”
翠儿细细回忆，当时她去找桂嬷嬷是没人看见的，遂摇头道，“当时就奴婢与那老奴才，没别人。”
柳梢月再三叮嘱，“倘若王爷问起，你就否认。”
“是，奴婢记住了。”翠儿重重点头。
潇湘阁，传出一声叹息，“这伤，幸好有王妃在，不然桂嬷嬷这命是保不住了。”
顾冷清仔细给桂嬷嬷检查伤势，再仔细上药，幸好，伤口没感染，这就好办多了。
桂嬷嬷趴着，脸色比昨日好了些，“王妃大恩，老奴铭记在心。”
顾冷清不说话，实则也实在不知道跟她能说什么。
“好好养着吧。”上完药，重新包扎好，顾冷清才站起身，“这几日，你便在潇湘阁安心休养，但你是否下毒毒害柳侧妃一事，还需要王爷调查定夺。”
“老奴明白。”
桂嬷嬷眼里浮现一丝悲哀，“做下人的，便做好被主子弃用的准备，当日我背叛柳侧妃，便知道，往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
元嬷嬷深有体会，“那你到底有没有下毒？”
桂嬷嬷心里酸涩，“我们做下人的，能活着就不错了，我这一把年纪，半个身子都埋黄土里了，能这么做么？”
她眼底最后划过的担忧是为了牛牛，是啊，为了牛牛，她也绝不可能这么做的。
顾冷清的圣母心又泛滥了，她看着桂嬷嬷道，“你放心，此事你若是清白的，我定会护你周全。”
桂嬷嬷错愕，眼看着就要起来下跪，被顾冷清制止道，“事情还没完，不用这么急着谢我。”
下午的时候，秋儿回来说，钟管家被柳梢月叫去问话了。
宋简听尉迟墨的吩咐在王府调查下毒一事，未随他回宫，顾冷清亲自过来，找宋简谈谈案情。
“宋大人，可有线索了？”顾冷清一身素白绸缎，挽着双环髻，看起来清丽脱俗，气质淡雅，让宋简眼前一亮。
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颔首道：“调查有些眉目了，等王爷回来，便可交于他。”
说话间，柳梢月过来了，身边跟着翠儿。
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王妃姐姐来找宋大人，是怕被调查出来，你唆使桂嬷嬷向我下毒么？”
“王妃姐姐何必怕这些，你娘家顾家权倾朝野，当初可仗着这一点，没少欺辱别人，今日又何必畏首畏尾。”
柳梢月话里话外，都认定了顾冷清是指使者。
面对这种恶毒心狠之人，顾冷清采取最直接的方式，“柳侧妃向本王妃行礼了？上次被打的不够，还要本王妃再教训一次吗？”
说完，手抬了下，便吓得柳梢月忙捂着脸闪开。
那模样，甚是胆小，就连一旁的宋简看得都想笑，无奈不敢笑出来，只好憋着。
顾冷清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手捋顺了发丝在胸前，笑容温淡而骄傲，“人贵在自知，柳侧妃似乎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歹毒之人。”
柳梢月一震，怔怔的看着她，冷道：“王妃何必在这出言讽刺，你素来看不惯王爷宠爱我，如今更仗着太后的喜爱要毒杀我，此事，我定不会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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