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哪里也别想去。”
魏王气势凛凛，面色深沉，是她不曾见过的坚决愤怒。
她微微一愣。
当年，看他在马背上涉猎，那英姿飒爽，自此入了脑子，再也难忘。
明明，他也英勇聪明，但偏偏，这些年不曾卷入争斗，夫妻多年，其实她明白，魏王根本无心朝政。
他的心，只在诗词歌赋之上，只在玩乐还有那兄弟情分之上。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远离争斗，才能保住魏王府上下，他看似平庸，但其实活得比谁都明白。
当年他纳侧妃，也是在她的劝导之下。
她比谁都知道，她既生不了孩子，与其被动地让太后皇上来提醒，倒不如自己主动给他找一个侧妃，如此还能落得个大方体贴的好名声。
这些年，她事事恭顺，什么都照顾得当，不曾做过半分逾矩的事。
可她却很羡慕顾冷清。
她可以说出拒绝，不许太子纳侧妃。
人人都说顾冷清善妒，可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想活成顾冷清那样？成为丈夫眼中的唯一？
她真的累了。
魏王妃闭上眼，流露出一身疲惫，“王爷可知道，外头传言都说我什么？你可有知道，府中上下都在说我什么？”
“即便我是这王府的主母，可无人觉得我名正言顺，只因为我没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就连你那侧妃也能对我冷嘲热讽，取笑我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魏王妃苦笑连连，“是啊，我不就是吗！何止是她啊，这天下人，哪个不在背地里这么嘲笑魏王你，娶了个生不了孩子的王妃？”
听着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魏王心疼又无奈。
“本王早就说过，你无需理会那些外人，本王从未嫌弃过你，也不觉得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你不要去在意那些。”
魏王看着她单薄无助的身子，很想抱抱她，可他还没靠近，魏王妃便错开一步，像是在故意跟他保持距离。
他真的没想到，没有孩子居然成了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宁秋香她如此侮辱你，本王一定为你讨个公道，世人说什么，本王听见一句，势必把他的舌头拔出来。”
魏王霸气侧漏，沉声保证道，“柔儿，本王只要你在我身边，当这魏王府主母，你若离开王府，这魏王府便不再有什么意义。”
魏王妃泪眼朦胧，她缓缓抬起，看着魏王那张真诚又不失俊美的脸，心底里的悲凉，却是分毫未减。
“王爷这又是何必呢？与其我背上这骂名，倒不如让我轻松一些离去？日后，便无人再提起我这个魏王妃，而你，有子有女，将来还能继续娶你的王妃，又有何不可。”
魏王见她如此坚决，无奈又愤怒。
“你究竟要本王如何说，你才能留下？是不是非要本王放弃这魏王的身份，跟你一同走了，如若真是如此，本王这就去跟父皇说不当这魏王，谁当就让谁当去！”魏王想尽办法，势必要把她留下。
他爱她。
这个女人温婉温柔，知书达理，事无巨细全都在意他的感受。
这段时日，他看得出来她的细微变化，却只以为她是对顾冷清心存怨气罢了，却不想，这无法生孩子的传言，竟然让她如此绝望。
是啊。
他大意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生不了孩子，便等同没了自己的性命，人人都说母凭子贵，便也是因为如此，宁秋香这些年在王府里头才如此跋扈。
他不喜欢卷入女人的争斗，因此从来不管不顾，只要宁秋香没做伤害柔儿的事情，他便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过他的逍遥日子。
可没想到，她居然胆敢如此侮辱柔儿。
他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想到如果魏王妃离开，他也没了生活的盼头，想着，二话不说便直奔丽香阁。
-
宁秋香正好在品用炖好的羊奶燕窝。
魏王一身低气压走进来，宁秋香看了生生吓一跳。
他怒道，“出去！”
素心害怕，但又怕宁秋香出事，一时间不知所措。
魏王勃然大怒，“滚出去。”
素心浑身一抖，在宁秋香的示意下，只好赶紧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宁秋香着实被吓坏了。
她脸色微微发白，心想可能是魏王妃把她说的话都告诉魏王了，一时间内心有些慌乱。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怎这么大的火气？”宁秋香试探性站起来，有点惧怕他，不敢靠近。
魏王瞥一眼那桌上的燕窝，咬牙一把将燕窝横扫在地。
哐当。
汤盅破碎，宁秋香吓得浑身发抖，瑟缩在一旁。
“王爷，你怎么了啊，您这个样子，妾身好害怕。”宁秋香带着哭腔，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动怒的魏王。
魏王靠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质问，“你都跟柔儿说了什么？你说她是下不了但蛋的母鸡？宁秋香，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胆敢对她说这些话！”
宁秋香浑身瑟缩，“妾身，妾身没有这么说啊……”
“你没有？你若没有，她会如此难过？你若没有，她还能诬陷你？宁秋香，柔儿什么人，本王一清二楚，今日你若不实话实说，本王对你不客气。”魏王狠狠将她甩开，怒目通红，言语充满警告。
宁秋香猛地跌躲在地上，她被魏王这个样子吓得六神无主。
脑子里跟浆糊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否认，她或许还能求得原谅，可如果承认，此刻魏王这么生气，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想到这，宁秋香哭着说道，“王爷，为何你相信她说的，就可以直接来质问妾身？妾身被她打了，你缺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说明是你嘴巴犯贱，惹她动怒，柔儿素来与人交好，性情和善，全府上下，谁不知道！”
魏王怒不可遏，“你若再不老实交代，本王立刻休了你，滚回你的宁家去。”
宁秋香心里咯噔一下，眼泪汹涌而下。
“不，不要啊王爷，妾身承认，是，妾身是这么说了，可妾身那是一时气话而已，不是那个意思的啊。”
“好，你承认就好。”
魏王咬牙，无情道，“来人，把侧妃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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