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这种心慌是从何而来,就像是从灵魂深处产生一样。
还没有等到商场,罗天堑就听到耳边忽而响起了一阵金戈之声。
刀枪斧阔,铿锵入耳,这声音之带着一股让灵魂深处都颤抖的熟悉。
罗天堑猛地停顿了下来。
这本来就是车水马龙的公路,因为在闹市区的缘故,车速虽然慢,但是车辆尤其多。
罗天堑站在了一条四方贯通的岔路口的最间!
刺耳的喇叭声和咒骂的声音同时响起,几乎所有车都猛然停顿了下来,他们怒骂着转移了方向,小心翼翼的离开罗天堑的身边。
好在是最间,不至于让交通堵塞。
下一瞬间,罗天堑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这就如同当日和清尚武在武斗之时,短暂进入的境界一样!
好似和周围的一切都融入在了一起,举手投足之间动的不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条街道,一处地势!
罗天堑的眉心微皱了一下,耳边那金戈之声达到了迅猛的速度,声声入耳,段段震颤心灵!
周围的车速忽而加快了起来,可紧跟着,却猛地急刹车!
咒骂的声音越发的狠毒了。
“我艹!搞什么鬼呢,明明没注意到有人啊,怎么路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好险,差一点儿就撞上了……咦……这个人怎么有一些眼熟?”
众人都茫然无比,茫然的是为什么明明没看见人,靠近了路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了一个人一样。
茫然的,还有这个人的模样,他穿着古典的喜袍,脸庞满是风霜之色,尤其是他给众人带来的熟悉感觉,就像是在很多地方看过一样。
终于有人惊呼了一声:“天堑将神,罗天堑!”
“护国公?我的天啊,护国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众人对罗天堑的称呼不一样,可却围绕着天堑将神,护国公几个字,不会绕开。
有一些人群自发的围成了一个圈儿,将罗天堑挡在了心,其他的车辆在靠近之后,自然就看不到罗天堑,他们一边疑惑为什么路间有一堆人,一边驾车离去。
势是一种很奇妙的境界,众人感知不到,自然只能够看到罗天堑站着一动不动。
普通人的思维也很简单,罗天堑站在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他们站在这里,却可以保护他至少不被车撞倒。
他守卫了西蜀的国土,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将,普通人眼的神邸,现在却可以由他们这些普通人来守卫一时三刻。
每个人的眼都是兴奋喜悦的,这件事情足够他们吹嘘一生。
罗天堑能够感受到周围一切的发生,触感就像是被放大了数十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周围人的动作,窃声私语。
可他所有的注意力,还是被那金戈之音所吸引。
罗天堑知道,这首曲子他一定听过!
因为他的脑海,忽而想起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分外模糊,坐在一艘木帆船之上,船声随着海浪的波动而晃动。
那身影弹奏的是相同的曲目!
只不过,她并不是清九曲。
罗天堑喃喃自语:“一个是浸透心灵的琴声,另一个是战时的杀曲,她,到底是谁?”
……
“你,来了吗?”
商场五楼之上的天台。
顾伊人一曲落罢,她低下头,眼泪婆娑而下。
天台之上有四人。
药回春,顾伊人,以及尤家父子。
尤家父子面面相觑,刚才顾伊人弹奏的一曲,直击他们心灵,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战场之,周围是百万大军杀伐。
药回春轻叹了一声:“伊人,还是第一次听你的曲,实属天下难寻。”
顾伊人强笑了一下,她声音略有更咽:“当日天堑带我去香江,于外海之上,我弹奏的第一曲便是十面埋伏。”?药回春点了点头,眼前略有明亮:“伊人,在弹一曲如何?”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刚才顾伊人的曲子,药回春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这曲虽然杀伐,但是却让他心底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可当他想要去抓住的时候,那种感觉便消失不见了。
呜咽的筝音再一次响起。
药回春心头一颤,眼前更是一亮:“广陵散?琴曲以筝弹奏,这本就是悲壮之曲,更添几分沉重之音。”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经意间,却有几根银针在指间跳动了起来。
“不错的曲,不错的人,老夫上一次听这样的曲子,还是十五年前了。”?忽而,一个老迈之带着阴冷的声音响起。
顾伊人手颤抖了一下,九龙古筝发出一声嘶鸣,她停顿了下来,死死的按住了筝弦。
尤治为,尤名两父子也是茫然的看向天台正心的方向。
那里出现了一个老者,头顶几乎没有头发,眼角皱纹叠层,目光之带着冷冽之意。
此人,赫然便是李万年!
药回春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手的银针忽然隐匿了下来。
顾伊人微咬着下唇,她的心感受到了不安。
因为李万年的杀伐,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万年前辈,您不是和贺子龙大哥一起提前来了蜀都么?怎么会在这里?”
李万年笑了笑,眼的冷冽不散:“正如同我也不知道你们到了这里一样,是么?”
“贺子龙呢?”药回春忽然开口说道。
“他和我说了一些讯息,我先送他上路了。”
李万年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我回去找你们了,却发现你们不在,所以我只能毁了药庐,然后去抓了几只暗处的虫子,呵呵,他们的嘴巴果然很硬,不过再硬,也没有硬过我的手段,这不,不但告诉我,你们也来了蜀都,还告诉我,你们还有多一份药,是对我没有信任啊。”
李万年忽然又笑了笑:“我可是这一天时间内,在蜀都反复的寻找,就连我的孙子都没有去看,就是为了找到你们。”
药回春脸色变了。
顾伊人脸色也变了。
已经不消说别的,李万年果然出问题了!
千算万算,影龙的确避过了这一点,尤治为尤名父子更是没有让其他人接触到。
可要来蜀都,总要动用军机的,那么就总会让暗卫知道。
李万年竟然会去抓到暗卫,逼问出来一些细节。
李万年的目光落到了顾伊人的身上,他摇头叹气:“如果你不是已经嫁给了罗天堑,做了人妇,若不是你腹怀了他的孩子,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我倒是有意让你和九牧在一起。”?“这筝曲,天下难寻。”?“可惜啊可惜。”李万年缓慢的朝着顾伊人走去。
他的笑容变成了十足的杀机,手更是出现了一把细剑,剑身薄如蝉翼,竟然也是寒铁打造!和清尚武的武器是相同的材质。
“杀了你,就不会再有人能唤醒罗天堑!清九曲会跟着他,九牧也就不会被那个女人影响心智了。”
轻微的破空声忽而响起,李万年面色微变了一下,他的手动了。
动的时候,那细剑微微一扫。
一阵火花爆闪,一颗子弹直接被弹飞。
李万年的动作很快,他飞速的伸手,弹飞的子弹竟然落入了掌心之!
李万年眼前一亮,笑眯眯的说道:“弹头是殒金,竟然还有毒,呵呵,可能你们不知道,在隐世之前,我曾杀了很多西欧人,他们的枪虽然没有你们这样隐蔽刁钻,但是数量可多太多了,我却没有受伤一下。”?“还用毒?知道北关武门最毒的东西是什么么?为什么,他们只敢弄疯了我,却不敢杀我?”
李万年将弹头收了起来,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声音十分随意:“还有几枪,你可要快一点儿了。”?话音落下,李万年继续走向顾伊人。
他的速度依旧很慢,每一脚都好似踩在了心弦之上。
又是一阵破空声响起,一颗子弹击了细剑,被李万年取走。
他的脸上笑意越多:“我这把剑里面,也混合了一些殒金,不过数量不够,这些子弹上的殒金,简直是一道大礼。”
他距离顾伊人只有五米。
三百米外,影龙俯身在另一座大厦之上,他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预计了很多,可却没预计到,李万年竟然还能跟过来……
砰!
轻微的声响被消音器几乎湮灭,又是一枪击出。
却丝毫没有给李万年造成伤害。
李万年的实力,太恐怖了,比清海生恐怖了太多太多,这可是狙击枪,还毫无预兆的射击。
影龙的心里罕见的有了无力感。
他死死的咬着牙关,已经快要渗出血来。
砰砰砰!
接连数枪,子弹彻底被打空。
影龙已经发挥了这辈子最好的枪法。
可实力的差距太过悬殊。
天台之上,李万年的手的软剑形成了剑影,子弹全部被打落,他甚至没有往前走,而是眼兴奋的等待。
大约过了两分钟,他才失望的说:“没了么?也不少了,我会给你一具全尸。”
话音落下,李万年便骤然消失了身体,来到了顾伊人的身前。
他弯腰下去,一把捏住了顾伊人的下巴。
就在这时,破空声再一次响起!药回春手的银针爆射向李万年。
“呵呵,你的医术不错,实力可就差的太远了。”
砰!
药回春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气浪击飞。
尤治为和尤名也要前冲,却还没有靠近,就直接软到在了地上。
顾伊人喘息着,她声音沙哑的说道:“放了我,我就放了你。”?李万年眉头微皱了一下,他忽而笑道:“给你一把兵器,你都杀不了我,即便是拿着殒金,你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还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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