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适嘛……”青衣男子讪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陆小酒弯唇笑道：“两位公子仪表堂堂，能看上我家的酒，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出来做生意，便宜好话谁不会说两句。
青衣男子喝了一口，顿时眼眸晶亮：“陈兄，这酒确实不错，竟比百味楼的玉壶春更好喝！”
那位陈公子也跟着喝了口，片刻后点头赞道：“确实不错。”
本以为一个小摊贩卖的酒，味道好不到哪儿去，谁料竟比他喝过的任何一款酒都要好。
并且他方才特意留意了酒的色泽，当真是晶莹透亮，无杂色，无沉淀。
竟是比官府的酒还要清亮！
陈秋生问道：“你这酒的味道如此浓烈，我先前从未喝过，是从府城那边买来的？哪家酒坊酿的？”
陆小酒眸光微动：“不是府城，这就是我家的酒坊酿的。”
陈秋生愣了：“你家酒坊？什么名字？”
陆小酒想了想：“陆记酒坊！”
陆小酒想过，若是酿酒，总有一天会和陆府碰上，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碰瓷。
陈秋生疑惑道：“是百香泉那个陆家？”
“不是，就是陆记酒坊，大河村的陆记酒坊，”陆小酒强调。
竟然是个村里的酒坊，名字都不曾听说过。
陈秋生眼中的惊愕更甚，指了指两种酒：“每种给我来一斤。”
说完对着青衣男子道：“麻烦王兄，借些银子……”
王泽讶异地看他一眼：“你大哥又把你银子扣下了？”
陈秋生无奈耸肩，王泽没办法，掏出钱袋：“我也一样一斤，一起算吧。”
“好勒！”
陆小酒拿出四个小坛子装好酒，递给他们：“你们是今天头两位客人，我送你们一人半斤烧酒，好喝下次再来。”
两人倶都有些不好意思：“那便多谢小娘子了！”
二人走后，陆明昌看着钱袋里多出来的一百四十文钱，只觉得难以置信。
这才多大一会，就挣了一百多文，他之前在酒坊干活，一天也才四十文。
这也太赚钱了！
两位年轻公子的反应被周围人看在眼里，有人羡慕有人怀疑，也有人被那酒香味勾的心痒。
摊位前的客人越来越多，慢慢排起了长队。
“小娘子，给我来一斤，就要那个烧酒！”一位中年人道。
“哎，老板，二锅头给我来一斤！不不不，两斤！”
“怎么回事，别插队啊！我先来的！”
陆小酒一看这氛围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大家别急，好好排队，酒还有很多，大家都能买到。”
说完她又笑道：“感谢大家的捧场，待会每人我多送一两酒！”
“可以可以！小娘子爽快！”
“……要送那个二锅头啊！”
“我也要那个！”
“……”
就这么过了午时，烧酒几乎销售一空，只剩下一坛二锅头。
古人对高度酒的接受能力，还是偏弱的，有几人尝过后都觉得太辣，也有人真心喜欢那个浓烈的口感。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陆小酒倒没觉得可惜，不过烧酒的产量肯定要加大。
摊位快空了，陆小酒便让陆明昌去粮铺打听下粮价，后面要接着酿酒，粮食不能缺。
陆小酒则一边收拾摊位，一边数钱钱。
就在这时，百味楼前一阵骚乱。
隔着一条街，陆小酒都能听见对面的争吵声。
“什么玉壶春，玉琼楼，狗屁不是，又呛嗓子又烧喉，马尿还差不多！”
声音沉如洪钟，一听就是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中气十足，嗓门大的能震动整条街。
陆小酒将他的话听得一字不落。
反观和他对骂的店家，就有点虚，气势上弱了不止一点：“臭乞丐，喝不起就滚，百味楼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那位老者又道：“你想打断谁的腿？我提刀砍人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店家声音明显更虚了。
努力找补道：“我们店最贵的酒要十两银子呢，你个臭乞丐喝的起吗？”
老者被激到了，伸手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甩给店家。
“把你们店十两银子的酒给我拿出来，我今儿就要喝喝看，到底和马尿有什么区别！”
百味楼的店家又不傻。
闹到这个地步，真让他喝了店里的酒，说出什么浑话，到时候酒楼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百味楼店家将银子扔回去：“我们今天不卖你酒了，你上别家闹去！”
“我看你们就是不敢，又贵又难喝，老子撒泡尿都比你酒的味道好！”
“噗——！”
陆小酒实在忍不住，这老头说话也太搞笑了。
百味楼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她这笑倒是不明显。
可还是被那位老者捕捉到了，目光冷冷地往她这边扫过来，一双眼睛充斥着威严和杀戮。
紧盯着她，逐渐走近，每一步都带着威压。
陆明昌去粮铺了，现在摊位就她一个人。
她佯装镇定地打招呼：“老人家，要尝尝我家的酒不？”
老者冷哼一声：“你刚才不是全看到了吗？还敢让我喝你们家的酒，不怕我把你骂的狗屁不是。”
陆小酒莞尔一笑：“我这酒虽算不上琼浆玉液，讨不得您一句赞，但不至于让你破口大骂，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开玩笑！
人类几百年的研究成果，经过无数次的精进和改良。
要是这都征服不了你的舌头，你得挑成啥样？
温成平听了她的话笑了，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
原本只有三分的兴趣，瞬间涨到了五分。
他走到一旁的台阶蹲坐下，语气随意地吩咐：“倒杯酒来给我尝尝。”
陆小酒一听这人语气，就觉得不简单，给他倒了一碗最烈的二锅头。
温成平端起碗嗅了嗅，眼眸一亮，语气却平淡道：“这酒香倒还行……”
比他刚才在百味楼闻到的酒香更浓。
可惜香味醇厚也不代表就是好酒，味道才是最重要的。
他仰头喝了一口，没有着急下咽，而是任由酒液在口腔滑动。
入口甘甜，不辣口不呛嗓，整个口腔都是酒的香味。
这酒——当真是极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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