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一样,也是从城里转至乡下。
只不过,她是借读而非流放。
两人有相似的成长环境。
两人一见面,就如多年未见的故友,聊不完的话茬。
原本,她跟沈知意是没交集的。
是沈知意一直热络的缠着她,城里的富家小姐对乡下多有不懂的事物。
而当时郎叶山的村长又有儿子刚大学毕业,需要城里人脉,故而讨好沈知意。
特意要求她多照顾照顾沈知意。
一来二去,她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了沈知意的乡下‘监护人’。
庆幸的是只持续了半年,因为外出打工多年的沈姨回来了。
她是沈知意的亲姨娘。
有了亲人,自然不需要她这个‘伪监护人’了。
但沈知意仍会时不时找上她,邀她一起玩。
第一二次不好意思拒绝,便硬着头皮一起随行。
但每次到了游玩目的地才发现,同游的人也并非只有她跟自己,还有一个人,祁斯爵!
姜清棠从未跟沈知意透露过自己跟祁斯爵的过往恩怨。
因此也就不曾埋怨过她。
但几次下来,她发现祁斯爵都会拿她跟沈知意比较。
最初以为是祁斯爵的恶意,但渐渐的她发现,沈知意很享受这个过程。
恍然明白过来,她带上自己,是为了陪衬她肤白貌美的同时,还想多一个免费使唤的丫鬟。
此后,她与沈知意慢慢疏离。
而她似也是有所觉察,不再找她一起玩。
但这一切,却在三个月后的一个雨夜被彻底打破。
秋收季。
稻穗收割。
姜清棠一如往常帮着家里收割。
“棠棠,这些交给我跟你阿爸。你先回去帮把饭煮了。”
“好。”
时间已是下午三点,若是晴天,此刻本该是晚霞满天。
然而这一天,是台风来临前的倒计时。
她踩上脚踏车,一路赶回去,想趁着准备完饭菜可以折返回来再搭把手。
回到家中,她熟练的张罗饭菜。
等一切忙完,门口迟迟无人归,便又重新折返回去。
途径芦苇地时,留意到掉落在路边的鞋子。
鞋子的款式,她只在祁斯爵那见过。
本着不多管闲事的态度,本想快速离开。
二八大杠的单车,偏瞅准时机,掐着点掉链子。
“谁在那?”
她试图补救下单车,可链条发出清脆声响,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不等她闪人,里面出来一个花臂壮汉男。
“我车掉链子了……”
她佯装淡定,与之解释,“大叔,您会修吗?”
壮汉扫了眼,确认单车的确掉链子后,不耐的赶人,“不会,赶紧走!”
“我倒是想走啊,可这坏了,我怎么走啊?”
姜清棠念叨着,弯腰佯装修车。
捣鼓了很久也没能搭上链条。
直至里面因少了一人搭把手,力量不够,导致跑了人。
芦苇地中里面出来同伙,“你在外头磨蹭什么呢?人跑了!”
姜清棠害怕的捂眼,“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别伤我!”
对方见状,上前想要灭口,却被花臂壮汉拦下,“本地人,你若伤了她,怕是走不出这村落!”
对方一听,犹豫了下后,转身回芦苇地。
随后又不耐催促道:“快点进来找人!”
“你看到的,听到的,不许对外说!想想你父母,你懂得!”
花臂壮汉男凶神恶煞的警告她。
她连连点头,“知道了。”
随后当着他的面扶着单车,费劲的往前走。
芦苇地连接着郎叶山的河脉。
姜清棠走了一段路后,将链条重新搭上车轮后,便骑着一路来到芦苇地的尽头。
她前脚刚抵达,后脚就见两个壮汉,将陷入昏迷的祁斯爵丢入了河中。
河下流,便是港口汇流地。
两个壮汉在原地滞留许久,直至看着昏迷的祁斯爵被上游开闸放下的水冲下后才转身离开。
姜清棠重新骑上二八大杠,一路追赶,直至在汇流交界处,看到了被卡在拐角石墩上的人。
眼看着上游下来的水位不断上涨,将人直接冲下。
而再往下,便是海中断崖。
“糟了!”
岸上有急救绳索。
是往年每次游泳爱好者不慎溺水后,必备的救援工具。
她脱了外套跟鞋子,将绳索绑在腰上,纵身跃下。
水流仍是肉眼可见的湍急,游泳很费劲。
尤其是在她劳作了一天后,很快体力就不支。
“祁斯爵,祁斯爵,醒醒!”
她一手拽着他,一手拍着他脸,试图让他苏醒。
尝试无果后,只能将身上的绳索分给他一半儿。
她一人在前费劲的游,背上还得驮着他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
庆幸的是,上游放闸只持续了半个小时。
待水流变得不再那么湍急后,她才拼着劲游到浅水区。
解开他身上的救援绳,将他推上岸后,正准备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时,突然一阵狂风,将本就固定救援绳的铁柱吹翻在地。
接连几个翻滚后,绳索松了好长一截。
飓风下,连带着她整个人一通翻滚,直接跌落进芦苇地中。
长久的体力不支,让她两眼一黑,昏迷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是黑夜。
父母带着村中人,冒着大雨在外找寻她。
“棠棠妈,找到了!”
村民举着手电找到她时,她身上早已是泥泞不堪,先前缠在腰上的绳索,早已不知去处。
只是额头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口子,鲜血布满整张脸。
等她被接回家中,才想起祁斯爵。
询问家里人,却被告知并未在岸边看到其他人。
在她以为,祁斯爵大概终是遇难时,却从沈姨的婶婶那得知。
那天,正好沈知意的车路过,将祁斯爵带去了医院。
而在她居家养伤时,他也正在医院静养。
双眼因为被对方下了石灰,出现暂时性失明。
期间,沈知意频繁探望他。
祁斯爵视她为恩人。
姜清棠听说后,觉得在某种程度上说,沈知意也的确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她也没想过再与祁斯爵有过多的纠缠,因而刻意隐瞒了他落水的那一段。
这件事,本该一直被烂在她肚子里。
不曾想,有朝一日,会被沈姨知道。
阳光房里,沈姨那张狰狞的面孔,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啊!”
姜清棠猛地惊醒!
“做噩梦了?”
祁斯爵拥着她,字句里透着温柔缱绻的安抚。
窗外,月色依旧清冷。
她扫了眼墙上时钟。
梦境混沌,在她以为时间过去良久时,才发现竟只过了三个小时。
她扶额,敛眸掩去情绪,“嗯……我梦到沈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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