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忙应了。
“是，公主。”王捕头又对李师傅道，“劳烦李师傅帮我指证曹大人。”
说罢，他率人离开了院子。
李师傅道是。
曹德仍坐在地上。
江玉燕的侍卫和护卫们都围拢在旁边。
众人都没有说话。
曹德始终沉默。
良久，江玉燕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曹德，本宫要杀了你！”江玉燕道，“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不配做锦衣卫指挥使。”
说罢，她一掌劈向曹德。
曹德猝不及防。
他闪躲不及，胸口挨了一掌。
他跌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昏厥了过去。
江玉燕又踹他几脚，踢得曹德满身泥土。
“把他抬到后院柴房去。”江玉燕吩咐自己的侍卫。
侍卫们抬起了曹德。
江玉燕跟随众人往后院去。
众人看到了，都露出了惊讶。
“公主居然这般暴力。”
“是啊，曹德多俊俏一个郎君，就这么毁了！”
江玉燕狠辣冷酷。
曹德被带了下去。
江玉燕则回到了自己屋子里。
丫鬟给她换了干净的衣裳，服侍她躺下休息。
半晌之后，曹德被带入了柴房。
曹德被捆绑了起来。
他睁开眼，看着周遭黑漆漆的一切。
他的意识渐渐清楚，他的思绪回笼。
他想起了他在江州遇到的事。
“我不仅仅撞坏了她的马车，还打伤了她的父母。她恨我吧？”曹德暗想。
他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她。
可如今，她出现在他眼前。
曹德恍惚了半晌。
他挣扎了许久，试图站起来。
结果，胳膊腿都像灌了铅似的，一阵钻心痛，使不出任何力气。
曹德放弃了挣扎。
他闭上了眼睛。
半晌，他又缓缓睁开，眸子里一片清澈。
他想了想。
“公主。”他轻声道，“我没有杀人。至于那把菜刀，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根本不曾碰它！”
“胡扯！”江玉燕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不知道是谁。”曹德平静说，“当初我救下了她，她一直缠着我。后来，我将她送到了京城。”
江玉燕冷笑：“你把她留在京城，是想借助她的势力，为你效命吗？”
曹德微垂着头，沉默。
“你这种卑鄙小人，也配用人！”江玉燕厉声呵斥他。
曹德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这丝嘲弄，落到了江玉燕眼里。
“你还有何话要辩解？”江玉燕冷冷问。
“我不屑于辩解。”曹德道，“公主，您既然信不过我，不妨查清楚。我不想死得糊涂！我相信自己，绝不会滥杀无辜，不会杀杨家兄妹二人。”
江玉燕冷哼。
她坐了起来，对自己的侍女道：“扶我去看看。”
曹德被带到了杨家的花厅。
花厅灯烛通亮。
杨氏兄弟跪在地上。
而曹德则跪在地上，神态恭敬。
“你是杨府的管家，杨府上下的活计，你比我熟悉。你跟我说说，当日的案情。”江玉燕冷冽道。
曹德道是，然后将那天晚上的事，详细说了遍。
“......我去给杨先生送药的时候，见那两兄妹鬼鬼祟祟的，就悄悄跟踪他们，瞧见他们俩偷摸溜走了。
我怕他们出事，就跟了过去。谁料，那个叫杨文宣的少爷，突然窜了出来，挡住了我。他手持匕首，朝我捅来......我反应敏捷，一下子避开。
后来，他又袭击，我才砍了杨文宣。杨老汉受到惊吓，昏迷过去。杨家人就报官。”
“他们报官了吗？”江玉燕又问。
“报了。”曹德回答，“我没有亲口招供。”
江玉燕眉宇深敛。
这么说，是有人陷害了曹德。
“......公主，属下真的没有杀人！若属下真的杀人，岂会不认罪？我只是想替江家报仇！”曹德急促道。
“报仇，报什么仇？”
“当然是报江家灭门之仇，杀害江家人全部的仇！我一直怀疑，那些人都是杨家派来杀我的，他们要夺取我手中的权利！”曹德语速很快，表明他的焦虑，“公主，属下对您忠诚，所以请您务必相信属下。”
江玉燕的脸色，愈加冰寒。
她的目光凌厉。
江玉燕的确相信曹德。
这么简单的谋杀，不需要费太大的功夫。曹德不可能犯这等错误。
但儿媳妇和孙女的命，不是儿戏，不可轻易饶恕！
曹德一直没有承认，就是因为心存侥幸，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曹德，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江玉燕道。
曹德低垂脑袋，并未回答。
江玉燕冷笑一声：“你不愿意交代，就算了。我只要你记住，你是大梁国的官员，你要尽职尽责，不该贪图享乐！”
曹德点点头。
然后他抬头，又问：“公主，属下能问问，是谁陷害了咱们？您抓住他，好不好？”
江玉燕怒火翻涌。
她猛然抽出腰间长剑，抵在了曹德的喉咙处。
曹德脖子上冒汗，却依旧镇定，看着江玉燕，没有退缩。
江玉燕手中长剑，颤抖不止。
她想杀曹德。
杀了曹德，就不会牵连无辜了，她心底最后一丝仁慈也被驱散。
可惜，曹德是个普通人。
他没办法抵抗江玉燕。
江玉燕的武功高强，且内力充盈，远非曹德所能匹敌。
曹德只感觉咽喉剧痛。
他呼吸困难，整张脸憋得涨红，额头青筋毕露，几乎断气。
他艰难吐字，喊道：“公、公主......”
他不能死。
若是他死了，杨家兄妹肯定也逃不过江玉燕的追捕。
江玉燕咬牙忍了忍。
她将手收了回来。
曹德瘫倒在地。
他大口喘息，眼泪鼻涕齐流，显得狼狈。
他身边的侍卫，立马上前搀扶起了他，将他拉走了。
江玉燕重新躺下。
她脑海中一片茫然。
她不懂这件事。
她从小在宫廷长大，宫廷规矩森严，除了她的母亲，没有人敢动她分毫。
哪怕是当朝皇后，在她母亲病逝的时候，也没有欺负她半分。
可曹德，却想杀她！
他凭什么？
曹德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他和母亲，究竟有什么恩怨？
江玉燕脑子乱糟糟的。
她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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