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躲避不及，被撞中了胸膛，闷哼一声。
江玉燕乘胜追击，用肘部顶撞他的下颚。
她是练习过武艺的，虽然比不上那些名师，却是个硬骨头，撞得曹德吐血。
曹德吃疼，松了手。
江玉燕从他怀里跳起来。
她趁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警惕盯着曹德，威胁道：“别过来，否则我自裁给你看。”
曹德捂住了伤处，踉跄站稳，冷笑：“公主殿下，我劝你还是乖乖服侍我吧，免受皮肉之苦。”
他不肯罢休，再次逼近了江玉燕。
江玉燕咬唇，眼底浮出决绝，准备用尽毕生的力气，和曹德同归于尽。
就在此刻，窗户被人敲了敲。
江玉燕转身去开窗户。
她的力量渐渐消散，整个人虚脱般，瘫软在地上。
她的匕首也滑落到地上。
“谁？”她喝斥。
曹德也惊慌失措。
窗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沉稳的嗓音，道：“是我。”
“祖父！”江玉燕大喜，“祖父，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找到了我爹娘和哥嫂？”
江阁老在外头，点头道：“是，公主殿下，老臣已经找到了他们。”
“那你赶紧带我走！”江玉燕道。
江阁老犹豫片刻，似乎有话说。
曹德就抢先道：“阁老，咱们是内侍。内侍的职责，便是伺候主子。公主殿下既然已经入宫了，我们应该遵照规矩办事。”
说罢，他扶住了江玉燕。
江玉燕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厉声呵斥：“滚！你个卑贱的奴才，别碰我！”
江阁老也道：“公主殿下，你千万要忍住。等咱们安全离开了皇宫，公主你可任性。”
“你什么意思？”江玉燕不解。
江阁老沉吟半晌，缓缓道：“陛下不允许任何人带公主殿下走，他已经发疯了。咱们不如跟着曹德，借他的手杀死皇帝，夺取大统。”
“祖父，你糊涂啊！”江玉燕道，“你难道忘记了皇帝对待皇后和大皇子的态度了吗？”
江阁老摇摇头：“正因为知晓皇帝的心肠，老夫才要利用他。公主，您是皇室的人，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朝政混乱。”
江玉燕不懂：“为何要利用？皇帝是你们的亲儿子，你们不是一直都盼望他好吗？”
他说得情深义重。
江玉燕愣住。
这个念头，萦绕脑海中好些日子了。
她一直不敢想。
“我……我真得可以帮助您？”她问。
她不确信。
“当然可以。”江阁老道，“皇后和大皇子都没了，公主您是最佳的选择。陛下一死，太子登基。您的儿子，将会成为新帝，将来是您的丈夫……”
江玉燕心动极了。
她觉得江阁老的建议很诱人。
皇帝活着，大皇子永远是庶长子，而且他的母亲，是当朝宠妃，不容许江玉燕这个嫡公主压在他头上。
皇帝若死了，皇位必须交给嫡公主。
她的儿子就是皇储。
江玉燕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谋害皇帝。
现在，江阁老告诉她，皇帝快要完蛋了。
“您要怎么做？”江玉燕问。
江阁老笑笑。
曹德就凑到了江玉燕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江玉燕听了，脸色微变。
江阁老见她脸色变化，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于是劝她：“公主，您若是舍不得，那就算了吧……”
“不，我答应您。”江玉燕突然改变了主意，“您帮我，我替您去杀了皇帝。只要他一死，咱们立马跑路！”
她的语速很快，像在说服江阁老。
曹德就笑：“公主，您这就错了。您杀了皇帝，咱们怎么跑路呢？咱们不可能杀了他啊。况且，这天下岂有弑君的逆贼？”
“曹德，你闭嘴！”江玉燕怒吼。
曹德吓得噤若寒蝉。
江玉燕的眼睛里，闪过了嗜血光芒。
她猛然举刀，刺向了曹德的胸口。
曹德连忙闪躲。
他不想和江玉燕争斗，也不想被江玉燕刺伤。
可是，他不退，江玉燕就往上冲。
两人扭打在一块。
江玉燕的匕首刺向了曹德，曹德躲闪不及，被江玉燕刺穿了肩膀，倒在了血泊里。
他疼痛欲裂。
他伸手抓了匕首，扔了出去。
江玉燕的手臂，划破了衣襟。
“玉燕姐！”
门外响起了喊叫声。
是二丫鬟的声音。
二丫鬟进来。
她瞧见屋子里的惨状，吓了一大跳。
曹德满身鲜血躺在床上，而江玉燕的胳膊上，染红了白色纱布，鲜血顺着纱布滴落在地毯上。
江玉燕的目光，阴森森瞪向了曹德。
她的眼珠子里，充盈着浓郁的恨意。
“你……你杀了他？”二丫鬟震惊，不知所措。
她急匆匆奔过来。
江玉燕就把刀子塞到了她手里，又把曹德拉扯起来，按在桌案上，让曹德跪下。
她拔掉了插在曹德肩膀上的匕首。
曹德嘶哑叫喊。
二丫鬟哭着去堵住了曹德的嘴巴。
曹德的脸憋得紫涨，呼吸困难。
江玉燕抽空，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支短笛。
笛声悠扬，在寂静夜色里，格外凄凉。
随即，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有锦衣卫闯了进来。
江玉燕放弃了曹德，扑到了墙角，缩在床榻底下。
曹德终于得救了，大口喘气。
“公主，您为何行刺陛下？”一名锦衣卫喝问江玉燕。
他的同伴，却看向了曹德。
曹德浑身颤抖，指向了床榻的方向。
锦衣卫顺势看过去。
他们看见了一滩殷虹。
“公主……”众人皆是愕然。
他们一阵恐慌，不知道如何处置。
而此时，江阁老也站了起来，挡在了江玉燕的身前。
江玉燕抱膝坐在床榻底下，瑟瑟发抖，一副受尽欺辱的模样。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江玉燕抬眸扫了眼众人，道：“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不承认！曹德，你诬陷我。”
曹德则是指控：“是她！公主，是她想害死我们！”
锦衣卫们相互看了眼。
其中一人，道：“曹德，你休要污蔑公主。”
江阁老就咳嗽两声。
他道：“诸位大人，请稍安勿躁，让老夫说两句。”
他年岁较高，又是太医院的御医，众人对他还是颇为敬重。
他是江玉燕父亲留下的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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