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的手心冒冷汗。
他也觉得江阁老此举，有点卑鄙无耻。
可是，他又无力阻拦。
江玉燕沉默不语，不肯下令。
江阁老催促：“快动手。你若是不动手，你父亲死了，你母亲死了，我们一家人都要被诛九族，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你弟弟妹妹考虑吗？”
江玉燕的瞳孔收缩，她抬起头，狠狠瞪着江阁老。
她的目光，像毒蛇一般。
江阁老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他心里有点畏惧。
“你、你......”
“爹爹，你不要逼我。”江玉燕突然哭了，“我的手腕已经断了，我现在没法子杀人……”
“胡言乱语。”江阁老道，“谁让你杀人了？”
“那你让我干嘛？”
“你把他带下去。”江阁老吩咐道，“找几个婆子和丫鬟，照顾他。他是太子，不许怠慢了。”
江玉燕咬唇，泪珠儿簌簌往下落。
江阁老脸色铁青。
江玉燕擦拭了眼泪。
她走到了太子身边，拉扯太子的胳膊。
太子反手甩了江玉燕一巴掌。
啪！
一记耳光，扇到了江玉燕脸颊上。
她的嘴角，溢出了血丝。
“滚开！”太子骂她，“你这个歹毒的东西，我杀了你，你再不离我三丈远，否则我连你一块儿杀！”
江玉燕捂住了脸。
她不敢靠近太子。
“殿下，您别激动。”江阁老道，“有话好好说。我们是你的舅舅和姑妈。玉燕她只是失了手，并非存心的，您千万别误会。”
他一副慈眉善目，温言相劝，“太子，您的手里有刀。”
江玉燕站在原地不敢动。
江阁老继续劝说：“我们会给你请太医的，太子您不要激动，不要伤害了陛下。”
“你滚开。”太子咆哮。
他双手抓着龙椅的扶手，整个人几乎崩溃。
江玉燕的手，垂了下去。
江阁老见状，赶忙对曹德使眼色。
曹德立马领会了。
他飞奔出去。
太子要杀人灭口。
他不能留在这里。
江玉燕的心里，也有了同样的念头。
她悄悄挪到了门口处。
外头，曹德大声叫唤：“来人哪，太子发疯了……”
他一声喊，引起了众人注意。
皇帝也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这混乱的场景，怒火翻涌，一阵眩晕，险些昏厥过去。
他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曹德，怎么回事？”皇帝怒斥。
“奴才奉命行事。”曹德急切道，“陛下，太子要造反，您快逃吧。”
“放屁！”太子嘶哑着嗓子，大吼。
他的眼睛通红，如恶狼般凶悍。
他要杀了皇帝。
可是他又没有杀人的胆量。
曹德见情况危急，不由分说就朝太子冲去。
一群宫女和嬷嬷挡在他前面。
太子一脚踹开了一名嬷嬷。
他的腿伤未愈。
这一踹，让他疼痛欲绝。
他却依旧坚持，要杀了皇帝。
江阁老和江玉燕的脸色大变。
曹德冲了进去。
皇帝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曹德扑向了江玉燕。
江玉燕吓坏了。
她的手腕还在流血。她根本拿不稳剑。
太子见曹德扑向了江玉燕，大喝道：“护驾，护驾！”
曹德的手刚要碰到江玉燕的腰间，就被几个侍卫挡住。
“殿下，快走。”江阁老道，“你若是不走，咱们全部人都要陪葬。”
说罢，江阁老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
他打开瓶盖，倒出了一粒药丸。
那药丸呈暗黑色，泛着浓郁腥臭味。
江玉燕认识这药，知道是剧毒之物。
她惊恐看着江阁老。
“爹爹，你想干什么？”江玉燕问。
“吃了它。”江阁老道，“吃了，就不会有人追究你的罪责。等你醒来，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事。”
他的眼底，闪动着阴毒。
“爹爹，你要谋逆吗？”江玉燕厉声质问，“你要造反！”
“造反算什么？只要能杀了你爷爷，我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为何不能造反？”
江阁老说着，伸出手，捏碎了药丸，送到了江玉燕的口中。
江玉燕拼尽全力，吐掉了那药丸。
药丸顺势掉落，沾染了一地的污浊。
江玉燕咳嗽起来。
她的脖颈很痛，似乎要裂开了，喉咙里堵住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来，呼吸也艰涩起来。
她咳嗽了半晌，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顺着眼尾滚落。
“爹爹，你真的要杀了我吗？”她问。
“我不杀你，谁来救你哥哥？”江阁老恨恨瞪了她一眼，“你要是乖乖跟着李公公去太后娘娘那里，我就饶了你。”
“爹爹，我做错了什么？”江玉燕哭诉道，“我是您的女儿啊。我从小没了娘，好不容易遇到了我爹，您又把我送入了宫……”
“你不该勾引皇兄。”江阁老厉声。
江玉燕摇头，不停的摇头。
“爹爹，我不曾勾引他，是他先欺辱我……”她泣不成声。
她哭起来，楚楚可怜，格外的娇艳。
她是美丽的。
她不知廉耻，爬上了皇兄的床，这点早已不是秘密了。
皇室的丑闻，传遍了整个京城。
江玉燕一直不承认。
如今，她却当众说了出来。
江玉燕心里也怕。
这件事，不是她勾引皇帝，而是江家逼迫。
江家要求她嫁给李良。
李良是李阁老的独孙，将来李家肯定是他的。
而且，李良是个瘸子。
她嫁过去，至少可以享清福。
她不甘心。
可江家用她的婚姻做条件，逼迫她答应此事。
她无法抗争，只有妥协。
皇兄那晚强行霸占了她，是因为她怀孕了。
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跑到了皇帝那边。
江家就想利用这孩子，达成政治联姻的目的。
江家一家子都疯了。
他们把江玉燕关起来，任由皇兄折腾。
她不堪忍受，跳河自杀。
然后，她又活了回来。
这次，是她自愿的。
她要报复，报复江家。
江玉燕的内心，扭曲、疯狂。
“我没有勾引他！”江玉燕歇斯底里，“爹爹，我死都不会告诉你，是江家人杀了我弟弟……”
说罢，她往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响头。
额头鲜血淋漓。
她挣扎站起来，拔出了藏在靴筒的匕首，朝江玉燕的胸口刺去。
江阁老和曹德都愣了下。
江阁老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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