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摇摇头。
苏锦亭又道，“好歹，咱们相识一场。既然你诚心请教，我也乐意指点指点你。”
说罢，他取出纸笔，给曹德写了张纸条。
“这是我的号码。你若有疑惑，尽管去苏州，找我。我在苏州待的日子，不会短于两个月。我叫苏锦亭。”
这是苏氏的产业，专营药铺的，在江浙一带很有名望。
苏锦亭也是商贾之家。
他的父母和祖父，都是朝廷的忠臣良将，因此家中富裕，苏锦亭自幼耳濡目染，学了武术，颇通内劲。
他也略懂岐黄，经验丰富，医治过各种病症。
曹德接了苏锦亭的信，就离开了山谷。
路途遥远。
他用了五天才抵达苏州城。
他进城的时候，正逢晌午。
苏氏的掌柜亲自迎了过来。
“原来是九爷！”那掌柜道，“您来找我们少奶奶吗？她最近一直在念叨您......”
曹德道：“是，烦劳掌柜的。替我引荐贵府少奶奶，我找她有点私事。”
掌柜道好。
曹德随着他上了马车，到了苏家药铺。
药铺里，除了掌柜的，还有另外的伙计。
掌柜的带着曹德，见了他们少奶奶。
少奶奶长得清丽婉约，端庄秀雅，是位温柔娴熟的女子。
“曹德哥哥。”她唤曹德。
她的嗓音很甜美，听得人心旷神怡。
她穿了件素淡的藕荷色绣牡丹花袄子，配了粉蓝撒花裙子，眉眼娇俏妩媚。
她的肌肤莹润白皙。
“曹德哥哥，你怎么瘦了？”她看到曹德憔悴了很多，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脸。
曹德避了开来，不敢看她。
他不由攥紧了拳头。
他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
这次来，他要解决事情，不宜生事。
“没事，就是吃饭吃的少了些。”曹德道。
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的衣裳破损，怎么补补？”少奶奶问。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曹德道，“我有话跟你单独说。”
他站起身。
少奶奶也站了起来，跟着他到了后院的小厢房里。
“你想要说什么？”少奶奶问。
她语气轻快，似乎忘记了刚刚那件惊魂未定的事，也不觉得委屈和难堪。
曹德深吸一口气。
“玉燕，你认识杨凌风吗？”曹德问。
他想确定一下。
他不确定，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杨凌风”这个人存在。
如果存在，曹德该怎么办呢？
“杨凌风......”苏玉燕的脸微红，“我当然认识，他是我爹的表兄弟，是武状元郎。”
“你喜欢他吗？”曹德急忙问，“你们俩，已经互换庚帖了吗？”
“庚帖？什么庚帖？”苏玉燕问。
曹德道：“你不懂吗？那你嫁妆单子上，应该写着‘庚贴’的字眼。”
苏玉燕的眼睛睁大。
她瞪着曹德：“庚帖不是早就扔了，不能作数吗？我娘亲还给我收藏了一份。曹德，你莫非怀疑我？我真是冤枉死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杨凌风。”
她激动得眼眶泛红，楚楚可怜。
曹德却心里一沉。
果然不行。
他不能娶苏氏了。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任务。
曹德握住了苏玉燕的胳膊，拉扯到了自己身前，道：“你仔细看看，我和杨凌风像不像？”
他的声音压抑而粗嘎，透着浓郁的杀意。
苏玉燕吓坏了。
她挣扎起来。
“曹德，你疯啦？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
曹德猛然抱起了她。
“曹德，你放开我！我喊救命，我叫丫鬟！”苏玉燕尖叫。
可惜，门窗紧闭，丫鬟被派遣到了别处去。
曹德抱着苏玉燕，飞奔进入了隔壁的卧室。
苏曹德的体力很好，抱着一个姑娘，居然跑得很快。
他把苏玉燕摔在床上。
然后，他扑了上去。
苏玉燕的丫鬟回到家，就听到苏氏的院子里乱哄哄的，吵闹声不断。
她连忙冲进去，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呆住。
她慌乱喊叫。
苏氏听到了动静，也赶紧过来。
结果，她看到了儿子欺负闺女。
她震怒无比，冲过去，狠狠抽了曹德一巴掌。
她是习武之人，下手极重，打在曹德的侧颊，顿时肿了半边。
“畜生，你做了什么！”苏氏喝斥，“我们苏家，何曾亏待了你。你这个孽障，竟敢欺辱姐妹。”
曹德抬眸，看了眼他母亲，眼底有了血丝，他厉声道：“母亲，我要娶妻，你帮不帮我？”
苏氏大骇。
这话什么意思？
苏氏看了眼躺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的苏玉燕，再看了眼儿子。
他的眼神阴戾。
他从未对苏氏流露过这般模样。
这是怎么了？
“你要娶谁？”苏氏颤抖着问。
她的儿子变了。
“杨家的嫡长孙杨凌风，我要娶他！我现在就要和你断绝关系，你立刻滚吧，我永远都不要你做我的母亲了！”曹德冷冷对他母亲道。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怕自己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杀了这对狗男女！
“曹德！”苏氏追了出去，泪如雨下，“曹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这件事啊......”
曹德置若罔闻。
他的脚步很匆忙。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凡涉及到杨家的，他都不敢往前迈步。
他害怕！
他害怕杨家的人会伤害到曹德、伤害到江庭，甚至害了他自己。
曹德心底的恐惧感翻涌。
他只能逃。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躲，索性朝着河堤的方向狂奔。
苏氏追了两步，腿软，跌倒在地。
她痛彻心扉的喊。
“夫君，夫君你去哪里？你回来，咱们一同商量商量......”
曹德跑到了河堤边缘。
他的腿软得几乎跪不住了。
“不要，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去见阿涟呢。”他咬牙道。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江庭那张俊朗的脸庞。
他要去找江庭，他不愿意就此葬送了性命。
他又转身，往城隍庙跑去。
江庭住在城隍庙附近。
因为他每日早晨都在城隍庙拜佛。
他在这条街上住了二十年，他已经熟悉这条街，也知道哪间屋子是江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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