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愤怒，是真实的。
他对江玉燕，并没有任何的同情，甚至有种仇恨的快|感。
宋景山最讨厌那种虚伪矫揉造作的女人。
宋凝儿又道：“爹，你不要再派曹德去查江玉燕了。”
“为什么？”宋景山道。
宋凝儿就道：“她虽然是庶女，但她是嫡出。我们若是杀了她，岂不是让她娘亲恨我们？
我们既然要收买人心，不如利用她，拉拢一批忠心耿耿的奴仆。我要让她成为傀儡，以后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宋景山皱眉思忖了片刻，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行，你说了算。”他道。
“那，曹德的事......”
“你不许碰他！”宋景山警告，“你若是敢动他，我就打断你的腿！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我知晓了。”宋凝儿道。
宋景山冷哼了两句。
他把女儿支使出去，仍是派了曹德暗中跟着宋凝儿。
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宋凝儿也没有表露什么。
她照常安顿好曹德，又嘱咐他不要泄漏了此事，然后自己睡觉去了。
次日一大早，宋凝儿早早起身。
她穿戴妥帖，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
她今天去宫里见太子妃，不能失礼。
而且，江玉燕也该入宫谢恩了。
太子妃已经封了侧妃，按规矩，太子妃需要每月去给太后磕头请安，以示孝顺。
所以，江氏今日就要进宫。
太子妃已经怀孕九个月了。
“你今天去哪里？”曹德问宋凝儿。
宋凝儿道：“去宫里给娘娘磕头谢恩。”
“嗯，去吧。”曹德道，“记住，要去宫里磕头，别惹祸，懂吗？”
“知道啦。”宋凝儿道。
她出门，乘车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里，宫人们忙碌异常。
太医院的太医、内侍省的宦官，以及各宫妃嫔们，全部聚集在殿外候着。
太子妃要生产了，他们不敢怠慢。
宋凝儿刚跨入门槛，瞧见里面乱糟糟的，心里微紧。
她脚步迟疑了。
“曹五姑娘，快请进。”苏姑姑笑盈盈迎出来。
宋凝儿踏入门槛。
她看了眼众位内侍、宫人，都垂首肃立，不敢看向宋凝儿。
“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出去走走吧。”宋凝儿道，“苏姑姑，你陪我逛逛园子。”
“是。”苏姑姑笑道，搀扶住了宋凝儿的胳膊，“五姑娘，您慢点。”
她跟着苏姑姑出了宫。
她走路缓慢，像散步般，欣赏沿途风光。
苏姑姑就悄声道：“姑娘，您今日穿得太素净了。”
宋凝儿却摇头：“苏姑姑，我不爱浓艳颜色，怕抢了娘娘们的风头。”
苏姑姑一怔。
她仔细看着宋凝儿，发现她长得确实漂亮。
她的美，清丽无匹，不像是凡尘俗世里的人。
她身上，带着股子淡雅的仙气。
苏姑姑想起了自己曾经服侍的贵妃娘娘，也有种仙人般的飘渺气质。
“你倒也聪慧。”苏姑姑夸赞她。
宋凝儿只是抿唇笑，没说话。
走累了，她停下来喝水。
“姑娘歇歇脚。”苏姑姑体贴。
宋凝儿就在附近的亭子里歇脚。
她靠在柱子旁边，望着湖泊出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姑娘。”苏姑姑道。
“怎么了？”
“老爷的病，不碍事吧？”苏姑姑担忧问道。
宋凝儿笑了笑，道：“不碍事的，苏姑姑。父亲的病，我有法子治疗，您不必替我操心。”
苏姑姑半信半疑。
宋凝儿从来没学过医术。
曹德的顽疾，她当年都束手无策，凭借着她的灵泉救了曹德。
难道，她有办法？
苏姑姑有点糊涂了。
她不免又高看了宋凝儿两眼。
这孩子，不仅仅有才华，还颇为有主见呢。
“那就好。”苏姑姑道，“那奴婢就放心了，您多保重。”
宋凝儿笑了笑。
正巧此刻，宫廷司礼监掌印刘德全匆匆赶来。
他一见宋凝儿，便满口恭维道：“哎哟，原来是曹家的五姑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他对宋凝儿很客气。
宋凝儿则微微蹙眉。
因为这位刘公公是太子的心腹。
太子登基的时候，宋凝儿还在襁褓里，不曾认识他。
后来，宋凝儿渐渐知道了，刘公公是太子妃娘娘的亲戚。
“见过刘公公。”宋凝儿福身，给他施礼。
刘公公笑呵呵，伸手扶住了她：“五姑娘不必多礼。咱家奉命来传话。”
他语速极快。
宋凝儿就道：“刘公公，请讲！”
“娘娘今日要进宫谢恩。昨晚宫里来了圣旨，说是今早送到慈宁宫去的，让咱家转达给皇后娘娘。
今儿早膳过后，就会宣召，让太子妃准备准备。”刘公公道。
他态度非常谦卑和敬畏。
显然，宋凝儿在宫中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比那些妃嫔。
她的地位很高。
宋凝儿笑了笑，道：“是，劳烦公公了。”
“应该的，应该的。”刘公公连忙道。
说罢，他就告辞了。
待他离开之后，宋凝儿才深吸一口气。
太子妃终于要临盆了。
“我的孩子......”宋凝儿喃喃，心绪有点恍惚。
太子妃生产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件事，引得朝野轰动，百姓们议论纷纷。
他们都在猜测，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曹家却很平静。
除了宋夫人偶尔去宫里探望太子妃，旁人都不肯出府。
宋凝儿也不愿意出去。
她躲避着。
她害怕见到太子。
“不是他！”她告诉自己，“不是他！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背叛我的......”
可是，那种感觉很奇怪。
她心里空落落的，总有点莫名的伤痛，让她呼吸困难。
“凝儿。”突然，丫鬟碧云的声音，在门帘后响起，“夫人叫您去她屋子里。”
“来了。”宋凝儿道。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裳，随着碧云去了母亲的房间。
母亲正坐在窗户底下做针线活。
听到脚步声，她抬眸。
她神情严肃，目露凶光：“凝儿，你今日穿这件粉红色绣花裙子，挺好看的。可惜，今日你不能打扮得鲜亮些。”
宋凝儿不解，脱掉了粉红色裙子，换了件藕荷色绣花袄子，又梳洗打扮了番。
“我觉得不错呀！”宋凝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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