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忙解释：“暖暖，不关你的事。”
太子妃道：“是我让你娶公主，我是为你好。公主的脾气倔强，她若是知晓了，只怕你的仕途也要毁了，她不会放过你。”
太子点点头：“我们先商议着。”
他不愿意因此伤了两家的情分。
“这桩亲事，就算了吧。”太子又道，“暖暖，你嫁给我吧。”
“哥哥。”江玉燕跺脚，喊了声。
她的脸涨红了。
曹德的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下，痛楚蔓延到了全身。
他站在原地。
太子妃看出他心灰意冷，心中不由生恨，对宋夫人道：“嫂子，你也劝劝景山。公主虽然美貌，但是他们两情相悦，景山又何必棒打鸳鸯？”
她这番话说完，宋夫人和曹德都没吱声。
曹德是默认，不再提退亲的事。
而宋夫人呢？她是不是心里也觉得曹德该迎娶公主？
她的心偏到了胳肢窝里，她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不曾顾念曹德的处境。
最终，太子妃咬咬牙，转头就走。
宋夫人的眼底，有种复杂的情愫。
这是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疼爱，是无法控制的情绪。
等她回过神，太子妃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院墙拐角。
太子也走了。
他临走的时候，吩咐侍卫们：“好生照料驸马爷，不准怠慢了驸马。”
曹德一句话也没说。
他的脑海里乱哄哄的，仿佛炸开了锅。
江玉燕说她不喜欢他！
她竟然不喜欢自己！
难道，她真的不喜欢自己？
她的反应，是为了退亲？
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嫁给萧九郎。
“公主！”
曹德跟着太子离去，他回眸见驸马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一酸，上前安慰道：“驸马，您还记得当初在京城，你救了公主。”
宋景山抬眼。
“是公主的父亲请求陛下把公主许配给驸马。那时候，驸马你才十八岁，是公主第一次遇险。”
十六岁的少年英雄救了柔弱的公主，以身相许。
当初公主的父亲，正是吏部尚书。
他想把女儿交给宋景山，也是为了报恩。
太子登基后，宋家在朝廷立足，他们就有资格继承爵位。
“公主是不会改嫁的。驸马，您别想太多。我瞧着公主挺在意你的。她只是舍不得离开公主府而已。”
曹德尽量安抚着宋景山，不希望驸马因为公主的话，就彻底放弃。
驸马一旦放弃，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宋景山微笑道：“我懂。”
他明白，自己的妻子在乎公主，在乎驸马府的荣华富贵。
他不能让她如愿。
“我们走吧。”宋景山轻声道，“别让公主等久了。”
曹德点头，扶住了他。
他们往外走去。
曹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江玉燕身上，她的身边，站着另一个人，是她的姐姐江玉婉。
江玉婉比较瘦，她穿戴极为普通。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对江玉燕的厌恶。
曹德垂了眼帘。
“公主！”
宋夫人突然冲了出来，扑倒在曹德和江玉燕的面前。
曹德蹙眉，不解看向自己的娘亲。
宋夫人抓住曹德的手臂，哀求道：“你快劝劝公主。”
“娘！”
曹德不肯妥协，他坚持要退婚。
宋夫人的泪水涌出，哽咽道：“公主已经决定了，她不嫁。驸马你就死了心吧。”
曹德沉默了半晌。
“好吧。”他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
他说罢，拂袖离去。
江玉燕的眼泪哗啦落下。
她不明白，她怎么就嫁给了驸马。
而宋夫人，则跪在太后面前，道：“臣妇替儿媳妇，多谢太后赐婚。”
“不必客气。”太后笑吟吟道。
她是太后啊。
太后说什么话，都有理。
“太后，公主是否是因为这件事，才拒绝和亲？”宋夫人试探着问。
太后笑道：“哪有这么严重？”
宋夫人的表情，仍是惴惴。
太后就笑道：“你别想那么多了，快些收拾东西，陪我进宫。这几日，皇兄病情不稳，哀家很担心。”
宋夫人连忙道：“太后请。”
宋夫人随着太后进了宫。
曹德则独自坐在屋檐下喝闷酒。
他想了很久，想通了一切。
江玉燕对他，根本就没有那份爱意。
他一厢情愿的感动，就显得可笑至极。
“她不喜欢我，我何苦纠缠不休？”
“她说她喜欢我，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心口绞痛，疼得厉害。
他的胸口，似堵着块石头。
他想发泄，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傻瓜，我是蠢货，我活该！”他自嘲道。
他仰头喝酒。
喝醉之际，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迷蒙间，看到一匹枣红色高头骏马飞驰而来。
马背上，坐了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曹德猛然醒了酒。
他呆愣看着女子，心口狂跳。
她一身戎装，英武俊秀，风华无双。
他从未见过这般英气勃发的女子。
她是谁？
马停了下来。
曹德怔忡。
他痴痴凝望着她，忘记了呼吸。
“景山，我来迟了吗？”江玉燕含泪问。
“不迟、不迟。”
曹德喃喃道。
他的嗓音暗哑，带着浓郁的沙味，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可他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惊讶。
他看着她。
她骑在马上，像个女将军一样，威严肃穆。
她的五官精致，肌肤胜雪，宛若冰雕。她的容颜倾国倾城，却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疲倦。
她是江玉燕，他曾经心仪的女子。
“你怎么了？”曹德忍不住开口，关切询问。
江玉燕摇摇头，道：“没什么。”
然后，她翻身下了马，走向了曹德。
她的脚步匆忙。
曹德站起身，走近她。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哭喊道：“曹德，你知道我多伤心吗？你说过，你要娶我。”
曹德伸出手，抱紧了她。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用力抱住了她。
江玉燕伏在他怀里，呜咽抽泣。
她哭累了，慢慢睡着了。
曹德却没有闭眼。
他搂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她熟悉又陌生的体香。
她不再抗拒他。
“公主，我会对你好的。”曹德轻轻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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