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怨你，我是爱你......我也知道，我们两个人身份悬殊。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喉咙堵塞。
他很难受。
他想起自己曾经和她说，她是天仙，是他配不上她的。她若是不嫌弃他，他就会娶她。
现在，她不顾世俗，嫁给了他的兄长，成为他的妻子，他真是个混账东西。
他怎么能辜负她？
曹德的脸色苍白，浑身都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觉得他的呼吸困难。
他努力克制自己，尽量使自己平静。
“燕儿，你听我说。”良久，曹德挤出了几个字，“咱们不合适。我父亲早已过逝。我不孝，不仅没有照拂你，反而让你遭受这等劫难......我......”
“公子！”公主打断他的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很害怕。
曹德的心，被针扎了般疼痛。
“没有！我从来没讨厌过你。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妹妹看待......”
“哥！”
江玉燕的声音，也变得嘶吼起来，“我不是你妹妹，我们没血缘关系。你忘记了吗，你答应过我的，要娶我！”
曹德愣了愣。
江玉燕又道：“公子，我们俩的婚约，并未取缔。你要是不要我，就是欺骗了你。”
曹德的眼睛，渐渐浮出一层雾气。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先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给你带礼物。”曹德道，转身离开了。
走出了房门，他仍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他的步伐沉重，仿佛背负了千斤。
江玉燕站在屋檐下。
她的泪，簌簌掉下来。
她哭得很委屈。
她从来没有哭过这么伤心。
她是江州首富，她不需要哭泣。她从小锦衣玉食，享用荣华富贵，她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亏，从来没受过任何委屈。
她的命运，比寻常百姓要幸福得多。
如果连曹德都不肯娶她，她活着也没有意思。
“你别哭了，玉燕姐。”曹德急忙劝解她，“我哥哥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伤心了，我帮你教训他。”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抹凶巴巴。
曹德从未被人这么呵斥过。
他猛然转身，狠戾看向了宋景山，道：“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训斥我？”
宋景山吓一跳。
他不过一个普通农户之子。
他从小就畏惧曹德。
曹德在军营里练武，杀敌无数。
而宋景山不过是江湖草莽出身。
江玉燕哭道：“我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不要我。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谁是你喜欢的类型？”宋景山怒问。
“那位叶将军，我以后要嫁给他的。”江玉燕道。
她说罢，继续低低啜泣。
曹德一脸懵逼。
“哥，你别误会，我没有非分之想。”江玉燕似乎意识到了曹德的愤懑，又补充说。
“叶庭？”曹德问。
江玉燕点点头。
“他是个粗鄙的武夫，他哪里配得上你？”曹德冷哼，“他能保护你？”
江玉燕不语。
“他有功名吗？”曹德继续问，“他有银钱吗？”
“哥，你别说了......”江玉燕的情绪愈发激烈起来，眼角的泪花闪烁，“他有银票和地契。”
她哭得像个孩子。
“他没官职，没爵位，一文不值，凭什么配得上你？”曹德大喊，声音尖锐而高亢。
这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仆妇。
众人围拢上来。
曹德见状，转身跑了。
他的步履，踉跄不稳。
他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厢房，把自己锁进了卧室里，靠着床沿坐下。
他心口翻滚的浪潮，久久不能平复。
半晌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爬起来往外跑去。
曹德的母亲，正坐在厅堂里，喝茶赏月。
“娘！”曹德扑了过去。
宋老爷和宋夫人正陪同宋老太爷说话，见儿子这么狼狈冲出来，全部怔住。
“爹爹，娘！”曹德跪下，给二老磕头，“儿求父亲和娘，把玉燕许配给我吧。我愿意迎娶她！”
他的额头抵在青砖路上。
“儿，你胡闹什么？”宋夫人大怒。
“娘，玉燕她喜欢我。”曹德抬起头，目光坚毅。
“她才十四岁。”宋夫人怒斥，“她不懂事。她不懂得男女情爱。”
曹德道：“我不管，我喜欢她，非她不娶。”
宋夫人大怒。
旁边宋老爷也怒火攻心，一掌拍碎了桌案。
曹德吓了一跳，立马噤声。
“你们俩，给我滚出去！”宋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曹德骂，“你要是想娶妻，我给你找门亲事。玉燕是你的侄女，你休想娶她！”
曹德不服。
“爹爹，她是姑娘家，又不是奴婢。她只是我义妹，我们不妨碍朝廷的律法。”曹德道。
宋老爷冷笑，说：“律法？她爹爹犯了罪，她爹就该流放。若不是她爹死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吃牢饭呢！
我告诉你，我绝不允许你娶这种不干净的丫头进门！这种女子，生下来就是祸水，你要不要脸？
她既然跟了你，你就必须对她好，否则你别想入仕。我们宋家虽然败落了，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小丫鬟。
你要是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你要是娶了她，你以后就不是我儿子，我会断绝了你的财路。你考科举，没有钱怎么行？
你想要娶她，除非你把整个宋氏集团卖了。”
说罢，老爷子拂袖而去。
宋夫人紧随着老爷子的脚步。
她也是个极其势利的婆婆，不允许儿媳妇进门。
宋老爷一走，曹德顿时颓丧了下来。
他双膝一软，瘫倒在地上。
他抱住了脑袋。
曹德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心中又酸又涩，堵塞得慌，让他窒息。
曹德从来没这样失魂落魄过。
他感觉心脏处撕裂般的疼。
曹德趴在地上，呜咽着痛哭。
一阵微风袭来。
他的身体冰凉，冻彻心扉，忍不住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蹲下了身子，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宋夫人。
曹德抬起泪痕斑驳的脸。
“阿德，娘支持你。”宋夫人温柔的嗓音，犹如春天的雨水滋润了他破碎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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