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也不敢再帮她脱衣裳。
她就躺着睡着了。
翠儿伺候她睡了。
她将昨晚的事告诉了曹德。
曹德蹙眉：“你怀疑我爹？”
他心底有股异样。
江忠业虽然平日里冷冰冰的，却待他极好。
江忠业的确不会谋害自己的侄女和侄子。
江忠业是读书人，最是正直不阿。
他对侄子们严厉，对女儿却溺爱。
曹德不明白，江玉瑶怎么会怀疑他呢？
江忠业死了，江氏夫妇的棺椁也停灵在江家祖坟，曹德也没机会害江玉瑶。
除非是江玉瑶自己害死了江忠业。
可这种荒诞的想法，一闪即逝。江忠业武功高强，谁能害他？
况且，杀了江忠业，江玉瑶自己也要掉脑袋，江忠业为何自寻死路？
曹德满腹心绪。
江玉瑶道：“曹德，你不会害我的，是不是？”
她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祈求。
她的美貌，令曹德失神了片刻。
“不害你。”他喃喃。
江玉瑶的心稍微放宽了些。
“我爹这些日子很痛苦，你陪我去趟西北军营，好吗？”江玉瑶恳切问道。
西北军营那地方，是个吃人的鬼地方。
江玉瑶要去西北军营，是想去见司棋！
这件事，曹德当初答应过她。
“我要去西北军营，需要银子。”江玉瑶补充说，“你借我五百两银子，我保证不乱跑，我爹爹的事也绝口不提，你放心吧。”
曹德皱眉：“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江玉瑶瞪了瞪眼睛：“那你凭空变钱？”
曹德：“......行，给我半个月。半个月后，我给你准备银票。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乱说话，坏了我的名誉，我可饶不了你。”
江玉瑶点点头，说：“好的。”
半个月，够她处理江忠业留下来的烂摊子。
一个月后，顾云笙肯定会走。
那个时候，才是她的机会。
江玉瑶嘴角勾了抹冷笑。
江忠业，不该活着的！
顾云笙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了曹德的眼底。
他在暗中调查此事。
他想弄清楚江忠业的尸首是怎么失踪的。
江玉瑶的事，是否跟江玉瑶自尽有关系？
曹德的手下，在江家的田庄附近搜索，并未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些田庄，是江忠业和江玉柔买的。
他们兄妹俩，不缺钱，所以没有租赁出去，全部住在自己的田庄里。
“看来，不是他们。”曹德想道，“他们兄妹俩，不像会做这种事。若是他们做的，应该不会瞒着我。”
他沉吟良久，决定继续观察。
一晃半个月，他仍没有打探出任何线索。
曹德有点焦虑。
他的属下，则劝慰他说：“公子，您不必烦恼。既然咱们没发现线索，想必江忠业是逃脱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江州了。”
“逃了？”曹德道，“他们是怎么逃脱的，为何逃走？”
属下不懂，摇摇头道：“属下愚钝。”
曹德就不追究这些，让人继续去搜罗江忠业的消息。
这半个月，他也没闲着。
每隔几天，他都会往宫里递信。
他的密报，都是写给皇帝陛下。
曹德是御史，专门弹劾朝廷命官的。
江忠业犯了欺君罔上、通敌叛国、诬陷朝臣等罪，足够抄斩。只因为他父亲的余荫，暂时保留他们的官位，贬斥到西北军营。
曹德在密报里写得含糊不清，只说江忠业和妻子携款私奔。
这个理由，倒是站得住脚，让朝野议论纷纷。
皇帝不相信。
他甚至派人去西北军营打听。
结果，江忠业的妻子，真的病死了。
他妻子的死，让皇帝觉得蹊跷，特意传召了江忠业入京问话。
“陛下，臣冤枉啊！”江忠业跪在殿堂下，哭得悲戚，“臣没有背叛圣恩，臣是冤枉的......”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
“朕听闻你夫人染病死了，是真是假？”皇帝沉默许久，开口问江忠业。
“臣不知。”
江忠业磕头。
皇帝就叫他起来，询问他：“你夫人病重，你怎么不请太医？难道太医也没办法救治吗？”
江忠业摇摇头：“臣家贫，不识字。”
“那你的儿女呢？”
“臣有三子，老大在南昌府为官，老二在庐阳王麾下做校尉，小女则在扬州。”江忠业道，“小女年幼，臣想把她送去乡下，学学农艺。”
皇帝颔首：“你有孝心，朕便不责怪你了。可你为什么不禀告朝廷？”
“臣怕耽误圣驾，万一陛下不来呢？”江忠业道。
皇帝就哈哈笑了。
江忠业的理由，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
“罢了，既然如此，朕准了。”皇帝道。
江忠业叩谢隆恩。
“朕念及你有孝心，准你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皇帝又道，“但是，朕希望你告老还乡后，安生些，莫再折腾。你是个聪明人，知晓自己的身份，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是，陛下！”江忠业忙道。
皇帝点点头。
这次传召江忠业，皇帝是试探。
江忠业回答了自己的身份，皇帝便没怀疑他的用意。
他也算是仁慈的。
毕竟，江忠业在朝廷里做官，颇得人望。
他不愿意毁掉一员栋梁之材，所以对江忠业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你回去吧。”皇帝淡漠道。
江忠业告退。
他回了自己的家。
江玉瑶早已在屋檐下候着。
瞧见他回来，立马迎了上去：“父亲！”
江忠业露出一丝欣喜：“瑶儿，你回来了。你哥哥的药方，可找到了？”
江玉瑶脸微红：“没有。我去求助了曹公子。可是曹公子说他能力有限，无法帮忙，不肯再替我们寻找药方。”
江忠业顿时垮下脸。
他有点气愤。
曹德这是拿架子呢！
可是，谁让曹德身份尊贵，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
“算了。”江忠业叹口气，“这药方，恐怕没戏了。”
江玉瑶道：“父亲，您先歇息，我去厨房熬粥，给您端来。”
说罢，她转身就走。
江忠业目光闪了闪。
江玉瑶的表现很平常。
可江忠业知道，他最疼爱的女儿，根本不是这样温顺贤惠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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